“叮”一聲清脆的短信鈴聲響起。
我急忙翻看手機,因爲這個聲音是我爲赫連婉兒單獨設置的短信提醒音,可貌似從來沒響起過。
我有些偷偷摸摸的打開短信---你好了嗎?簡單的四個字,加上一個問號,給我帶來無限的遐想。
“牛子,你看看這是什麼墨?”光哥叫我,但是我沒有理睬,自己在那傻樂。
光哥一眼就看出了玄機,故意咳了兩聲,提高音調“赫...”
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光哥很是得意,壞笑着:“呵!這塊墨也不錯啊。”然後得意洋洋的一直看着我。
我反了他一個白眼,“光哥,你自己琢磨吧,明天店裡有好墨,你就拿一塊。”
光哥心滿意足的答應,然後也就不再糾纏我。
我看着手機,盯着亮光的屏幕,來來回回編輯着短信,“我好了,多謝關心。”不行不行,感覺太生疏了;“好多了,你怎麼樣?”有點平淡啊;最後編寫成,“婉兒,我沒事,好多了,你沒事吧?以後我來保護你。”然後打上冒號和右括號組成的笑臉,以免真心話造成尷尬,連朋友都沒的做。
“謝謝。”過了許久,我又收到了信息,這次只有兩個字。我苦笑着,你還真是惜字如金啊。不過這個謝謝,是由衷的感謝,還只是一句客氣話呢。她這樣的女孩,想要保護她的男生應該需要卡車拉了吧,我有什麼資格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面對婉兒,我總會有些自卑。
這一夜,註定是難以入眠的,。熄燈後的夜,胡式考的呼嚕聲還在陪着我。我輾轉反側,在牀上烙着燒餅,久久才睡着。
一個上午的課,我沒有任何精神,尤其是這節高數,對於偏愛文科的我,更是不感興趣。總是時不時的點下手機,看看是否有短信,可是結果很遺憾。
快到中午下課了,光哥敲了我下,問道:“牛子,你餓不餓。”
我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沒胃口。”
“那我們等會溜出去,吃點東西去,打好掩護。”孫崴搭話,朱晨也隨聲附和。
我不屑的看着他們。雖然我已經不是班長了,但是班裡同學考勤的任務還是在我身上。雖然這是個苦差事,卻又是個肥差,因爲大學課程的考勤基本都會佔一部分成績,全勤的話是很有益處的。
也許是他們三個實在是點背,在還有幾分鐘就打下課鈴的時候,高數老師石破天驚的說了句“快下課了,點下名。”
一言激起千層浪,很多同學拿出手機,急忙按着鍵盤,一看就是在呼喚同學回教室。
但是很顯然,經驗豐富的老師對付起我們這些新生,可謂信手拈來,在講臺上,快速的讀着每一同學的名字。
這種情況,假裝去廁所肯定是來不及了,我只能清清嗓子,改變音調的答着到。
老師聽出了不對,擡眼看了看我這邊,我有些心虛,但強裝鎮定,勇敢的和他對視,心裡默默祈禱,你發現不了,發現不了,發現不了。
奇蹟發生了,老師真的沒有理會剛纔抑揚頓挫的答道和底下同學的暗笑,繼續機械的點着名。
我一愣,這是傳說中的心想事成嗎!
一陣鈴聲,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可算下課了。同學們都飛奔出教室,我也趕緊開溜,瞥了老師一眼,他居然眼神裡透出些迷茫。
飛也似的跑出了教學樓,趕緊給光哥撥去電話。
“下課了啊,走吧,趕緊去你店裡吧!”光哥毫不客氣。
“光哥,我還沒吃飯呢。”我抱怨道。
“你不是沒胃口嗎?”光哥反問道,噎得我夠嗆。
“給你帶大餅卷雞柳了。”光哥一笑,繼續說着。
“這還差不多,我去車站等你們,快點過來。”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的工夫,我們在車站匯合前往十里河。
星期一的中午,京城的路況非常好,車上也沒什麼人,我很沒有道德的在車上就吃起了大餅卷雞柳,引得已經吃飽了的光哥又是一陣流口水,雖然明知道小攤上的吃食未必乾淨衛生,但是吃起來真的香。
週一的十里河市場,與週末的喧鬧相比,別有一番韻味。紅瓦之下,一個個攤位老闆佇立在那裡,有的在吃着盒飯,有的在盤玩着自己的寶貝,有的在三五成羣的交流着...即便沒有客人,也沒有蕭索的味道。
我們迅速來到了店前。門上宣德齋的匾額已經摘了下來,門半開着。
我心想,老爸應該是在收拾店鋪,就推開門,先走了進去。
聽見有人來,我爸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擡頭看見了我,沒好氣的說,“臭小子,不好好上課,來這幹嘛。”
隨後,他看見後面的舒光和孫崴,就沒有再說,馬上換上一副和藹的表情,熱情的招呼着。
“叔叔好。今天下午我們沒課,就來看看您家新開的店。”光哥很有分寸的說着。
“嗨,還沒開張呢,正收拾原來留下來的這堆東西呢。”我爸順口答着。
“爸,他店裡原來有沒有墨錠啊?”我直入主題的問着。
“好像在那邊箱子裡呢,你來了也別閒着了,幫着收拾。”我爸說着。
我心裡很氣,出言抱怨着:“您是不是親爹啊,我好歹還是傷員啊。”
“臭小子!”一聲呵斥,卻帶着些戲謔。
光哥和孫崴強憋住笑,“牛子,我倆幫你弄。”然後給了我一個眼色示意,他可能覺得來打秋風不是很合適,特別是長輩還在場。
我們打開紙箱子,裡面的墨錠還真不少,但是隨即我們就聞到了一股墨臭味。
“這什麼味道,那麼難聞!”孫崴大喊出聲。
我和光哥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說道:“大驚小怪。”然後,沒有理會他,繼續翻找着。
突然一塊墨錠脫穎而出。
這塊墨錠,泛着青紫色的光澤,墨色黑中透亮,看着光滑細膩,在一堆墨錠中,如鶴立雞羣。我感嘆道,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啊。
我一眼就斷定,這是塊好墨,一定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