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些無理取鬧的人趕了出去後,家裡也就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雖然有些長舌的婦人,還是有些不廿的路過院子,便指指點點嘀嘀咕咕,木蓮想着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再裝也沒什麼用,所以便對那些婦人說,要是以後再敢在自家院子外面罵人的話,到時候拿菜刀把她們的舌頭割下來,反正現在正缺肉菜吃,到時候人舌炒辣椒也不錯。
這番話一出,直將那些婦人嚇得兩腿打顫,再也沒敢到木蓮院子前面,就算以後要路過,她們也是找遠路。
要說天底下最多的人是哪裡,不管是鄉下人還是城裡人,都會說是皇帝所在的地方京城,由此推來,那裡流民最多看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流民紛紛涌向京城,既是天子腳下,這種事想瞞也瞞不過去,皇帝知道了雖然大爲震怒,怒斥下面的百官是吃乾飯的,但是罵完了也要解決問題,現在流民這麼多放糧是勢在必行的事兒,要不然總不能讓那些人全部死在京城腳下,那時候多損皇帝威嚴。
據不完全統計,全國各地遭災的地方差不多有一百多個地方,那裡面當然是摻了水的,只爲了上報的時候好看些,其實最真實的數據應該是從那些逃命的流民說出來的數字,雖說有些地方沒有遭災,但是被那些四處搶糧食的流民來,那不是等於是遭災了嗎?
所以皇帝一邊下着放糧的命令,一邊讓下面的官員動起來,所以一時之間全國各地的官府,倒是一時強硬了起來,只要發現有流民傷人殺人的事件,便像是狗聞着了骨頭一樣追了過來。
木蓮最近生活還算平靜,村裡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所以她也沒有什麼需要費口水了,但是現在她最擔心的是,當大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隨之而來的疾病又該怎麼辦,按理說李家村人已經走了,這裡也不存在什麼疾病傳播人,但是從別人口中,木蓮還是得知附近的村子也死了挺多人,而劉石那邊的劉家村,聽人說早已經搬走,看他們所走的方向,似乎劉家村的村長早已經有了打算。
“林琅,你說如果有疾病暴發的話,我們該怎麼辦呢?”木蓮吃飯的時候這樣問林琅。
她這麼一問,林琅倒有些難住了,他對這些事情還真不怎麼明白:“如果按你這樣說的話,那可真是糟糕透頂了,不過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樣的事情。”
木蓮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裡的人好象想得都不怎麼齊全:“我總感覺這事情早晚會發生,乾旱讓這麼多人家可歸,而且死了又這麼多人,疾病最主要的來源,就是死人與水源,你想那些死了的人,難道他們的親人在逃難的途中,還會將他們風光大葬不成,大多數只是隨便找個地方。或者更剩者,只是將死人扔在地上。”
林琅有些出神的咬着筷子,然後將碗筷放下,臉色大變的對木蓮說道:“你們先吃飯,我到老古那裡去一趟,將你所說的事情告訴東方祺,雖然我們林家不摻與政治,但是這些事情東方祺應該會比較清楚,如果真的會暴發疾病的話兒,那不止是我們軍中可能也會有麻煩。”
木蓮一聽到軍中也會有麻煩的時候,心裡也開始焦慮了起來,這世道真是……
果然老古聽到了林琅所說的猜想,也是臉色狂變,然後將信件加急送了出去,而等信件剛送到東方祺手上的時候,疾病便暴發了,那些原本涌入京城的流民,在疾病的摧殘下,也是死了許多人,而京城的大佬們,怕這些人傳染到自己,便聯手上奏要將這些流民全部趕出京城。
皇上很爲難,如果將流民趕走,那到時候他的名聲就會爛,可是不弄走,到時候難道還讓京城的百姓也跟着陪葬不成,於是在這個兩相其難的時候,東方祺遠在邊城給皇上上了一份奏摺,裡面寫的方法,讓皇上龍心大悅,隨即便讓下面的官員實施了下去。
疾病暴發後,東方祺便與木蓮迅速的通了書信,就這次疾病展開了討論,木蓮列了出一些辦法,以供他參考:比如說凡是有人住的地方,都必須灑是石灰,喝的水必須要煮沸,最好是現在就讓那些大夫熬藥,給沒有病的人喝,以抑止細菌的擴展。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京城那些流民,木蓮倒是提議,將那些流民全部安置在城外,到時候派大夫和官兵駐守,當然糧食也要發給他們,到時候流民暴動可就成暴民了。
“你提的那幾條法子好像還挺有用的,我家傳信說最近京城裡弄得還像模像樣兒。”林琅面露異色的看着木蓮,那眼光像是X光一樣,令人頗爲不自在。
木蓮吁了一口氣,眉眼間帶着憂慮,對林琅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欣喜:“疾病這種事情就如同天災**一樣兒,我們現在也算是自身難保,如果那些大夫沒有找到有效的控制方法,到時候我們也難逃。我們也開個會吧,看看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李家村現在遺留的幾家,就只有村頭一家,還有村長一家,李嬸子和木蓮家。木蓮以前倒還想着說讓林來幫幫她們,但是自從乾旱後,他們的影子就沒有看到過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搬了家還是沒搬,木蓮也覺得有些奇怪,怎麼說也是認識了這麼久的朋友,怎麼要走要留也不來說一聲呢!
“是這個理兒,別等到時候了,現在就將人全部叫過來。”林琅覺得這事情做得越快越好,別到時候拖到後面去。
林琅一聲喊,屋子裡的人全部到了大廳,到了大廳後,顏玉提起茶壺便給在座的幾個人倒了茶,現在他們喝的茶可不是以前的茶水,而是被木蓮加工的,那泡的水可是讓木蓮倒了幾瓶的靈水,而且在今天晚上,她將要着力開發精神結界,她想要將時刻將精神力覆蓋在自家的屋子上面,到時候疾病什麼的才能遠離。
“最近外面沸沸揚揚傳的事情,你們也應該聽說過了,我現在就在這裡說幾句,以後除了重要事件,誰都不能離開這個屋子,還有接觸人也要小心些,千萬不要離得太近,也不要用別人吃過的東西,最好是一切小心。還有這茶水,必須每天喝一杯,不能不喝,這裡面我已經弄了藥在裡面,這是爲了預防疾病的。”木蓮將她要說的事兒說完後。
天麻和元參便開口了:“最近家裡的糧食和菜越來越少,山上的東西更是光禿禿的,我跟弟弟上了好幾次山上,還是沒有找到吃的東西,或許再過幾天,我們這家裡就該斷糧了。”天麻和元參說到斷糧這兩個字,嘴裡似乎是壓了千金錘一樣,難以說出口。
沒錯,現在家裡正面臨着快要斷糧的事情了,隨着米缸裡的糧食越來越少,家裡的氣氛也越來越緊繃,現在留在村裡的那幾家人,除了木蓮家裡還有飯吃外,其他的都在吃野菜或者煮一些以前曬乾的蔬菜了。現在這個時候,你是有錢也買不到糧食,更何況外面現在亂得很,又是流民又是疾病,誰不是窩在家裡,誰又願意出去外面冒險呢!
“這樣吧,到時候我跟毛團出去一趟,你們都留在家裡。天麻和元叄,你們要看着他們,不許他們亂跑,知道嗎?”木蓮很嚴肅的對他們說道。
天麻和元參認真的點了佔頭,然後對林琅問道:“你家裡不是京城的世家嗎?怎麼一點忙也幫不上啊,你這樣屬於小白臉吃白飯啊。”
林琅兩鼻孔出熱氣,甩了好幾個白眼給他們,他又不是不想幫忙啊,可是現在就是有心也無力了:“你以爲現在世家好當嗎?我倒是想讓老劃些糧食過來,但是現在最麻煩的是,京城那裡管得很緊,凡是出入的物資都需要登記,如果是糧食這樣金貴的東西,到時候可是會上報進行的。到時候皇帝會說,京城裡這麼多的流民吃不上飯,而你們居然還有閒情弄給別人。”
從林家家主發來的信中,最近皇上就差兩眼成X光,然後將那些世家全身上下好好掃描一番,國庫以前雖說是充盈,但是再充盈的東西,總有一天會用完,現在糧食就是這樣,以前子民們還能種地的時候,每年還有大量的糧食交上來,現在基本上是隻出不入,這讓年紀小小的皇上每天是扶額長嘆,就差長出白頭髮了。
現在就算是外面有人求助,那些世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又不是活得耐煩了。
“京城水還真是深,凡是涉及到政治,那些人好像都一副水蛭嘴臉了,你爹肯定也是這樣。”木蓮氣惱,很是不客氣的批評了一下。
林琅聳了聳肩,他不介意他批評,但是這事情真是沒得商量:“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太好受,可是真得沒有辦法,要有辦法我早就去辦了,你看我到現在還在你這裡蹭飯吃呢,不過我們倒是能夠想想辦法,要不讓東方祺使用權力,讓他在東方家撥糧食過來,反正他家業大,儲存的糧食肯定更多。”打不了自家的主意,他立馬反過來打東方家的主意了。
木蓮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甩白眼給他了:“你有膽量吃他家來的糧食,我還沒有膽量吃呢,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按照東方家老夫人的性格,怎麼可能從她的十指縫裡漏出東西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我覺得最靠譜的還是從你家弄,反正你家用錢啊。”
木蓮算是認定他家了,怎麼着他這個林家下代家主,也在自個兒家蹭了這麼久的飯,弄點回報總不過份吧,而且林琅也算好運得了,他只要呆在這個家裡,就不會受到疾病的侵襲,這可是什麼金銀珠寶都換不回來的事情。
“我還是現在就去吧,這家裡沒糧食總覺得心裡慌得緊,我現在就與毛團去外面找吃的,你們都呆在家裡,林琅也是,別以爲你有功夫就到外面到處亂跑啊。”木蓮嚴重警告了林琅,將毛團帶了出來就要出去。
天麻和元參臉上頗爲不願,他們覺得自己是男子漢,怎麼讓小姐出去外面找吃的呢,再怎麼說也要讓他們去啊:“小姐,要不還是我們去吧,外面亂得緊,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啊?”
元參的話一落,便被天麻打了個暴粟,他指着院子裡紅着眼睛的鵬哥兒和小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元參也知道自己錯了,捱了打也不敢吭聲,只是眼睛轉來轉去。
“行了,我出去外面纔是最安全的,難道你們能夠毫髮無傷的回來,或者是不沾染任何東西回來。”木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臉上滿是自信。
“鵬哥兒和小苗,你們乖乖的呆在家裡,姐姐馬上就會回來的。”摸了摸他們的頭,笑着與他們道別後,木蓮也沒有再說什麼,跨上毛團便躍出了牆外。
天麻他們看着銀狼上面那優雅的身姿,心裡眼裡都是閃着敬畏,自從疾病暴發後,木蓮一直再配藥給他們吃,所以他們的身體至今都沒有出現任何的不適,木蓮跟他們說過,她有辦法可以抵擋外面的疾病,但他們卻不行。
到了山上,木蓮看着光禿禿像是被火燒過的山,心裡一陣感嘆,這可再也沒有以前的綠意盎然了,有的只是滿目瘡痍,更讓木蓮心驚的是,山上有好些土也被挖走了,這些土應該就是‘能吃’的觀音土了。
看着挖得坑坑窪窪的地方,木蓮心裡跟像是被火燒似的一樣,她這次出來必須得找到食物,一定要找到食物,木蓮已經找好要去的地方了,最近的山上肯定是沒有食物的,能去的只能是那個有些神秘的湖泊了,上次與東方祺一起去的地方。
木蓮按着記憶,坐在毛團上朝着那個地方前進,等到了那塊野草橫生的地方,原本生命力旺盛的野草,現在也正處於萎縮狀態,如果不是因爲這裡的野草吃不了的話,說不定那個湖泊便會被人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