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憲看了看周圍,俯在張風水耳旁,小聲說道:“這是有人在故意整柳家……”
張風水神色一動,皺眉道:“怎麼說?”
李宗憲尷尬笑道:“張兄弟可知道北城區陸少陸家奇?"
張風水細細一想,覺得名字有些熟悉,但卻又好像沒有絲毫印象,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李宗憲哈哈笑道:“張兄弟是貴人,自然不可能認識陸少,不過北城區區委書記陸秀山,張風水可知道?這陸家奇,便是北城區區委書記陸秀山的獨子,一向是時若珍寶,而柳家這二百來萬欠款,便是經過這陸家奇的手,交代給我辦的事情。”
張風水眉頭緊鎖,柳巖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竟然和這些官場的人打了交道,並且還欠了舉債,他疑惑道:“柳家怎麼欠的錢?怎麼欠這麼多?”
李宗憲潤了潤嗓子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據我手中的資料所瞭解到的,柳家的人好像是得罪了咱們夏海市的副市長李海雲的兒子李然成,而陸家奇爲了奉承李然成還是怎麼的,就把這柳家在公司公款上做了手腳,一下便把這柳家的當家人柳成峰連根拔起,驅除出了他們公司,同時欠下了整整三百多萬人們幣的公款,爲了避免起訴坐牢,柳家人同意私下解決這件事,只不過這三百萬實在太過龐大,柳家人傾家蕩產才償還了一百多萬的債務,同時還有兩百三十多萬沒有繳付清楚……呵呵,不過既然張兄弟插手此事,我自然得另當別論,我這就給陸家奇打電話招呼一聲……”
張風水聽到李然成的名字,心中一動,驀然便想起當初在“彈舞”夜總會時,自己曾和對方起衝突的那幫人,其中就有這李然成,且和自己在HC集團的簽約經紀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而這個陸家奇,少不得便是當時出現在那裡的一羣人之一了。
張風水沉吟了下,點了點頭,道:“也好,把這陸家奇家出來,我們當面談談。”
李宗憲面色一喜,他現在就害怕張風水不同意他打電話而直接拿他問罪,連連點頭稱是,接着便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陸少,現在還忙着?哦,是這樣,我現在在汽車站這邊,因爲柳家的事,對,就是柳成峰的事呵,嗯,碰到點麻煩……”李宗憲看了張風水一眼,說道:“不知道陸少可認識張風水張兄弟?”
“張風水?”聽筒中似乎聽到一聲驚疑。
聽筒裡似乎被人用手捂住了通話筒,李宗憲聽不清對面說些什麼,片刻之後,便聽到聽筒裡便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似乎很急的樣子。
“憲哥,你讓那個姓張的別走,我這就來!”說完陸家奇便掛了電話。
李宗憲一愣,正準備說什麼便發現對面已經掛了電話,他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聽陸家奇的語氣,似乎對這張風水有些過節?
讓瞥了眼站在身旁一臉淡淡的張風水,心中不由冷汗淋漓起來,如果這背後站着沐老大沐朝歌的少爺和背後站着有官場北京的陸家奇對上……
李宗憲搖了搖頭,瞬間便判定陸家奇不是對手,但若是加上李然成的話,夏海市副市長李海雲的話語權,無疑還是有些效力的。
兩大重量級的人物碰頭,錢財倒是小事了,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副市長如果動用官方勢力,恐怕沐老大也要退避三舍,但是沐老大稱霸夏海市二十年左右如不倒翁般的存在,怎麼可能沒有後手?怎麼可能上頭沒有人?
張風水見李宗憲掛了電話便遲疑着不說話,便奇怪道:“怎麼?那陸家奇不能來?”
李宗憲擦了擦腦門沁出的汗珠,笑道:“來,來,能來……”
張風水覺得李宗憲的表現很奇怪,但也沒有放在心上,所謂藝高人膽大,雖然經過上次在“彈舞”夜總會被偷襲的教訓深印腦海,但他自信自己“霸級”實力只要不再那麼馬虎大意,對付一般情況還是過得去的。
再有,憑他的直覺,隱隱覺得,周圍好像有不少人在圍繞着自己四面八方走動着……
張風水眼神明亮,無意識的朝四周瞥了瞥,那些深藏在人海中流動的人影,似乎從自己自學習離開後便一直跟着自己……
是那個叫做褚鬆翠的女人安排來的麼……
李宗憲見張風水眼神恍惚,以爲他在思考即將要面對北城區區委書記的兒子陸家奇的事,不由出生提醒道:“張兄弟,這陸家奇背後的人脈無非就是李然成,如果但說這陸家奇還算不足爲懼,但是副市長的公子李然成前來的話……可就有些棘手了,但也請張兄弟放心,沐老大是我輩楷模,也是我平生敬仰的人物之一,張兄弟既然是沐老大的侄子,我自不會坐視不管。”
張風水無所謂的笑笑,臉上也是一臉輕鬆的模樣。
李宗憲見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吩咐着小弟們驅散開周圍看熱鬧的人,然後便對張風水笑道:“張兄弟,我們恐怕一時半會還等不來陸少,這樣,我們去旁邊的露天餐館坐一坐如何,也算老哥給張風水賠個不是。”說完,掃了一眼站在邊緣處的那五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示意他們過來,一臉嚴肅道:“還不快跟張兄弟道個歉?”
那五名少年見憲哥一臉嚴肅,皆是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又是彎腰又是低頭的給張風水賠禮道歉。
張風水笑了笑,也沒有理會李宗憲的作秀,撇開他們,向一旁的露天餐館坐去。
這是一個以茶水飲料爲主的露天餐廳,十多個位子,圓形方桌和靠椅,撐着白藍色的巨大太陽傘,張風水走了過來,也沒有點什麼東西,就在旁邊的一個位子坐下。
李宗憲及身旁一羣人見之,連忙跟着過來,幾個有顏色的小弟問了問張風水喝什麼,張風水倒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在他眼中還算“高檔”的餐廳,也不知道要有什麼東西,就說隨便,之後幾個想要贏得表現的人速度像火箭一樣,進入露天餐館屋內,片刻後便端着不少橙汁果汁類的整整一盤子放在張風水的位子前。
張風水嚇了一跳,這也太多了吧,他有點不自然,但看着這些人殷勤的笑容,暗歎了聲有沐大叔在背後果然影響力非凡啊,抓過一杯果汁便喝了起來。
原本露天餐廳裡還算稀稀落落的坐着些客人,但見張風水領着一衆一看就是打手的人物來到這裡後,便各個忙付完賬離開了,二三十個大漢剛剛好擠滿整個露天餐廳。
察覺到路人異樣的眼神,張風水眉頭皺了皺,但也沒有理會他們,喝着自己的果汁,等着那個叫陸家奇的官二代到來。
果然只等了片刻,便見一輛奧迪,一輛奔馳緩緩出現在眼前,張風水腦海中還在想着柳巖離開時梨花帶雨的表情,一時間竟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那兩輛奧迪和奔馳汽車,待車子離得近了,張風水才猛然醒悟,緊緊盯着兩輛車子的前窗,試圖瞧出點什麼。
可不帶張風水瞧出點什麼,一旁坐着的李宗盛見到兩輛車子後,便率先站起身來,朝張風水微笑道:“張兄弟,他們來了。”
張風水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隨李宗盛站起身,李宗盛見狀,無奈一笑,之後自己去迎接陸少陸家奇了。
從奧迪車和奔馳車裡下來的人,合計四男兩女,張風水看着他們,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心想大概就是幾個月前在“彈舞”酒吧裡碰面的那些李然成身旁的人了。
可是李然成卻沒有來。
“金東啊,你確定坐在那裡的那個高中生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張風水?呵,你打聽的也夠詳細的……”
四男兩女各個身穿時髦洋裝,其中一個大眼美女笑着對一旁留着一頭藍色掃把頭,皮膚白淨的男子笑道:“你就是說這個高中生把你一把揪了起來?小楊傑,你說你金東大哥哥他那天是不是陽-痿了?不然怎麼連一個比你還小的毛頭小子也收拾不了,呵呵,晶晶,看來那可把你家的金東給寵的夠嗆,小心吸乾了他,你守寡。”
“去去去,蔣雯雯,你丫說話積點口德行嗎,老子從北京來什麼沒見過,這張風水在江潭高中可算是小有名氣了,我按照我爸的意思轉進江潭高中二年級的時候,這傢伙便和京城韓家大小家韓雅姿有來往,聽說還是一同桌,我靠啊,抽丫的,什麼好事都讓這小子給拾到了,真他麼衰……”一名穿着黃衫的十七八歲少年呸呸道,他叫楊傑,長相白白淨淨的還算俊秀,聽口氣竟然是從北京來的,並且好像也有染指韓雅姿的意思,想來便是和那趙鑫和孫凱來夏海市,進江潭高中的目的是一樣的,想要泡到韓雅姿,雖然估計也是聽長輩之命。
另一名叫做許晶晶的二十二三歲的年輕女人嘻嘻笑了笑,她長相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是故意裡卻透露出一種極具誘惑力的媚態,並且身材玲瓏有致,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完全是一具熟透了的軀體,她媚眼如絲的看了眼掃把頭金東,然後便對蔣雯雯撒嬌道:“哎喲,雯雯姐,你再取笑我我就把你的胸圍說出來了唷。”
蔣雯雯颳了刮許晶晶的鼻子,不滿的哼哼,卻沒有在說什麼,對於她的胸部,其他幾人目測基本是D罩杯,但是最清楚的尺寸恐怕只有許晶晶才知道,蔣雯雯高中時代就因爲乳-房過大而收到過不少類型的胸罩,一致讓蔣雯雯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胸圍,此事便因此果斷成爲了許晶晶對蔣雯雯時的殺手鐗。
藍白色掃把頭模樣,雷人造型的金東則是緊緊等着不遠處的露天餐廳坐着的張風水,彷彿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一般,眼睛噴火的怒視着張風水,隨後他便見張風水扭過頭來看着自己,那雙淡淡的眼神彷彿是在說,哦,是金東啊,當初把你拎起來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金東甩了甩頭,甩開了自己眼中的幻覺,他今天來,可不是單純的讓這個張風水道歉的,而是要把他弄得像當初自己在“彈舞”夜總會時那樣窘迫,並且遭人唾棄。
只是耳邊一道沙啞的聲音卻從他身旁傳來。
“金東啊,你和他的過節,先放在一邊,我今天還得感謝你告訴我這傢伙的名字,不然,很可能就錯過了……我現在,很想知道那個胖子,那個叫苗大春和那個保安田貴的下落,在我還沒把他打殘、問出那兩人的下落前,呵呵,你還是先把你的那些不知所謂的氣憤收起來。”
這個說話的便是陸家奇了,一身黑色緊身衣打扮,看起來時尚感十足,但是其皮笑肉不笑的功力卻是拿捏的十足。
“陸少,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初你被那個胖子打昏迷過去之後,我的境遇可比你慘的多了,你不信,可以問寧城!哼,寧城,你說,我和陸少,誰最具備教訓張風水的控制權?”
金東冷笑道,看得出來,他和陸家奇的關係似乎並不大友好。
四個男子中最後的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蘇寧城,長得一副英俊瀟灑的模樣,然而卻是一副撲克臉,兵馬俑似的面無表情,他此時眼睛罕見的眯了眯,對金東和陸家奇輕聲道:“你們倆在教訓別人之前,可有掂量過具不具備教訓別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