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也不想麻煩毛小凝的,看着他們一家人因爲我脣槍舌劍,我心裡十分的過意不去,我開始有點明白,爲什麼毛小凝不願意回家了,那個家。處處勾心鬥角,又沒有發言權,打着愛的名義,實際上是束縛天性和自由,我忽然感嘆改革開放的好,開明父母的可貴。
一想到父母,老爸老媽這時候應該還在歐洲旅行,能夠讓他們遠離這是是非非,也算文傾城做了件好事。
走出毛家,天已經漸漸黑了,想要離開,也要等明天了,我一個人在村子裡尋尋覓覓了好一陣子,縱使兜裡有錢,但是在這個自給自足的魚米之鄉。也找不到一家賓館,就連家庭旅館也沒有,難不成我要露宿街頭麼?
看看錶,才晚上八點多,但是村子裡已經漆黑一片了,就好像約定好的一樣,家家戶戶幾乎同時熄了燈,更奇怪的是,不僅沒有光亮。就連聲音都沒有,原本熱鬧祥和的毛家莊,瞬間變成一座死城,不由得。我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沒有賓館,也沒有人家可以借宿,我只好加快腳步往村口走,忽然,一處陰暗的角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我隱約看到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這可是毛家的地盤,不會也有那種髒東西吧?
眼下我都自身難保,可不想再趟這趟渾水,可我沒走幾步,腳下一個踉蹌,便跟大地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
我嘆了口氣,或許我真的跟那些個不乾淨的東西有緣分。想躲都躲不開。
低頭,一雙乾枯的手正死死的抓着我的腳骨,順着這隻手看下去,一張腐爛的臉映入眼簾,看這腐爛程度,這人應該死了至少三個月以上,在他的額頭上,赫然貼着一張黃底紅字的符紙。
“冤有頭,債有主,你放過我吧。”我想要掰開他的手,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好吧,你說吧,你有什麼委屈的,你都告訴我,我幫你申冤總行了吧!”
我乾脆坐在地上。跟着這殭屍聊起天來,可是不管我說什麼,他都面無表情,不僅如此,還一動不動,我甚至懷疑他並不是具殭屍,而是具用來捉弄人的蠟像。
“喂!喂喂!”
我用手在那殭屍眼前晃了晃,他仍舊不理我,我總不能就這麼跟他坐到天亮吧,揭了他頭上的符紙,我還沒有那個膽子,正糾結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碰那張符紙。”
“姑娘,你可不可以幫幫我?”不管對方是人是鬼,我覺得她並沒有惡意。一雙柔胰輕輕在我的腳骨上畫了幾下,那殭屍乖乖的鬆開了手,真沒想到,這女人還挺有兩下子的。
“真的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想我要陪他到天亮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天亮我就會成爲這毛家莊的頭條新聞。
“你不是本地人,來毛家莊做什麼?”女人仍舊是平淡的語氣,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熱臉貼了冷屁股,我有些尷尬。
“本來,我是跟着朋友來尋醫問藥的,不過那位高人也沒有辦法,還把我趕了出來。”想想那個二孃的嘴臉,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我毛家莊歷來待人和善,你一定是做了什麼不合禮數的事情,激怒了主人家,纔會被趕出來的。”
本來我想反駁的,分明是主人家欲加之罪,不過就算讓眼前這個女人認同我的觀點,依舊沒有什麼卵用,我也只好認命的聳聳肩。
“走吧。”女人說完,徑直朝我的身後走去。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這個女人的意思是讓我跟她一起走嗎?土莊叉圾。
“還愣着做什麼?難道你想繼續跟這個殭屍談心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強人所難。”
原來她真的是要幫我!這女人雖然表面涼薄了一些,心地倒是蠻善良的,我還真是遇到了好人了。
“這殭屍就這麼放在那了嗎?”我指了指身後的殭屍,女人似乎並沒有處理他的打算。
“明天早上,他的家人會把他帶回去的。”女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是不是枉死的?”聽她的意思,這殭屍出來活動也不是頭一次了,應該有莫大的冤情纔對。
“壽終正寢。”
“啊?那爲什麼沒有入土爲安?他的家人就由着他到處閒逛嚇人嗎?人死了已經很可憐了,作爲家人,應該最希望他能夠早日投胎,不要留在世間受苦纔對。”
聽完我的話,女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額,她確實是在說我,好吧,我承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人少之又少,我能夠相信,並且並不懼怕殭屍,在常人眼中,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奇怪的女人,何止我一個,她是不是忘記把她自己算上了?大晚上出沒,用符紙對付殭屍,但卻不消滅殭屍,而是等着家人認領,她纔是那個奇怪的人。
我不再言語,跟在她的身後左穿右穿,直繞的我暈頭轉向,終於在一個小門前停下,看樣子,這應該是後門。
女人徒手在門上扣了四下,很快,門便開了。
“小姐,你可回來了,今天老爺子發了好大的火……”
“我知道了。”
女人仍舊冷冷的,她回頭看向我,示意我跟她進去,不知道怎麼了,我總覺得那開門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這女人絕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單看那房間的擺設,隨便拿出一件都是古董,不知道是不是毛家莊的人都這麼復古,她家的裝飾跟毛小凝家異常的相似,我坐在檀木桌前,有一種穿越到民國的錯覺。
“餓了吧,我讓廚房煮了碗麪。”女人將麪條放在桌子上。
我這纔看清了那女人的樣子,她長髮如絲,精神的束在腦後,劍眉如飛,鷹眸如聚,我還是第一次見女人有這麼英氣的外貌呢,她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一股灑脫的味道,不得不說,假如她是個男人,再加上這個高冷的性子,一定能夠迷倒萬千少女。
我狼吞虎嚥的將這碗麪吃的連湯都不剩,我真是餓極了,一碗麪都能吃出一碗肉的香味來,女人坐在我的旁邊,沒有言語,而是靜靜看着我,我猛然擡頭,竟然差點把她錯當成了毛小凝,那眼神真是太像了。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又收留我,還沒有請教尊姓大名呢!”在這個古色古香的房間,似乎不甩點文,都不合適了。
“毛小冰。”女人淡淡的開頭。
毛小冰?小冰!難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