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戲王秋官

如今1982年的香港TVB明星陣容有三大花旦,三大武生之稱,三大花旦分別是阿姐“汪明荃”,古典美女“趙雅芝”還有嘟嘟“鄭裕玲”,而三大武生分別是飾演“楚留香”的鄭少秋,飾演“陸小鳳”的劉松仁,還有就是飾演“許文強”的周潤發,而裡面鄭少秋又排在三人之首,可想而知這個號稱“楚香帥”在世的男人有多麼的紅火。

榮少亨知道,在前世的2007年,當時香港媒體評選出“百大香港經典電視角色”,鄭少秋一人獨攬七個經典角色,位列第一。到了新世紀,鄭少秋仍然年年有新劇,年年男一號,同時還要擔負起爲TVB帶新人的責任,難怪人稱阿姐是TVB的“鎮臺之寶”,而秋官是TVB的“救急法寶”了。

鄭少秋的勤奮和努力是人所共知的,汪阿姐在做客楊瀾訪談時,說到香港演藝界“勤奮的代表人物”,就提到華仔和秋官兩人!爲了拍好戲,鄭少秋拜粵劇名家陳笑風爲師學粵劇,拜香港著名武指劉家良爲師學功夫,唱歌、跳舞、騎馬、舞劍等等,只要有幫助,他就學習。早年鄭少秋就有一個稱呼是“搏命秋”,他的成功之路,實是靠幾十年對演藝事業的勤勉、執著和努力。

鄭少秋後來常常說演張無忌很容易,因爲就像是做回了自己,最相像的就是對感情的優柔寡斷、對人的善良和不忍拒絕。如前者,纔有了兩個女人的話題;如後者,每次師父劉家良找他幫忙,再難安排檔期,他都幫忙客串演出,從沒有說一個不字,所以有了電影《方世玉》和《醉拳三》中的形象。TVB每次找鄭少秋做宣傳,他都盡力幫忙,而且做得很好,除了2001年的TVB臺慶因舊患復發致使他辭演,當時他還遺憾地說,這還是從事演藝工作的第一次。

現在榮少亨這個助理編劇,因爲《香城浪子》的檔期變動,就在給鄭少秋的新戲《雙面人》中做客串表演。他客串一個在街頭賣魚丸的小販,臺詞就一句:“好吃又好嚼的魚丸嘍,香噴可口,保準你吃了還想吃!”

這就臺詞其實很好記,可是一到開拍的時候榮少亨腦子一熱,馬上就把臺詞變成了自己熟悉不過的:“羊肉串啦羊肉串,香噴噴的羊肉串啦,保管你吃一串想一串,吃兩串想三串……”

於是導演大發雷霆,喝道:“混賬小子,你乾脆回大陸賣羊肉串得了,還拍什麼電視劇!”

榮少亨沒想到聰明的自己竟然會犯下如此技術性的錯誤,剛想解釋,號稱“秋官”的鄭少秋開口道:“導演,我覺得他剛纔的臺詞說得很不錯,很有賣點的,只不過需要把‘羊肉串’更改成‘鮮魚丸’就行哩。”

鄭少秋是何等人物,不管是在電視電還是在外面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他既然開了金口導演也不好在說些什麼,於是榮少亨“發明創造”的超典型賣魚丸的吆喝就這樣刻進了《雙面人》的電視劇之中。這也就是鄭少秋識貨,要不然榮少亨可就真的吃癟了。

臺下,剛剛拍完戲,鄭少秋卸完妝心情極好,於是就活躍氣氛給圍着的衆人講起笑話來。

只見他先是眨巴眼睛問道:“你們知道爲什麼許多人喜歡戴勞力士麼?”

很多人搖頭說:“不知道。”

鄭少秋一板一眼解釋:“不帶勞力士,你有什麼資格向別人說:時間是寶貴的?你看,我的表時針走一圈,12小時,十幾萬!就是說一萬元一小時!你的是什麼表?精工?你一時值多少錢啊?幾十元?那我怎麼能和你吃飯啊?大家的時間觀念都不同!不單是這樣,你戴勞力士,表示你這個人有幽默感!勞力士,有誰是靠勞力賺錢的戴得起勞力士?相反,戴勞力士的人表示他不用靠勞力賺錢!這些,就叫幽默!”

衆人大笑不止,都說秋官太有才了,鄭少秋自己卻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大家高興,一副淡然篤定的表情,別說,還真有大俠雲淡風輕,笑看風雲的風範。

這時候榮少亨不失時機地走上前道:“謝謝你,秋哥,我叫榮少亨,剛纔要不是你,我非被導演罵死不可。”

鄭少秋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新人都是這樣一步步走來的。”他把榮少亨當成了職業演員。榮少亨也不點破,笑道:“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鄭少秋打混道:“你這個傢伙怎麼婆婆媽媽的,呵呵,不過你改編的臺詞倒是挺有趣的,現在我還能記得,‘羊肉串啦羊肉串,什麼香噴噴的羊肉串,吃一串想一串,吃兩串想三串’!”鄭少秋不愧是TVB的視帝,模仿的很像,差一點就趕上了光頭陳佩斯,這一點讓榮少亨驚詫不已。

“秋哥,這小夥子就是搞編劇的,對於這些有文采的對白當然是很有一套啦。”大笑的人羣中有一位認識榮少亨的燈光師說道。

“哦?”鄭少秋一聽這話不禁對榮少亨刮目相看了,“原來你是搞編劇的,了不起啊,怪不得能想出這樣有趣的金句來!”

“秋哥你過讚了,我只不過是個助理編劇離正式編劇還很遠呢。”

“年輕人不要謙虛,不過以後你就算有再好的對白或者噱頭,可一定要事先給導演打個招呼,要不然會破壞拍攝的進程。”鄭少秋臉色變得很嚴肅地說道。

榮少亨知道他是在教導自己該怎樣做事,而自己現在最欠缺的就是基本功的修煉,只要有了這些根基深厚的經驗,自己就能憑藉自己所掌握的重生優勢,努力成爲一個新一代的影壇大亨。想到這裡,榮少亨於是就虛心道:“我會的,秋哥,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失誤。”

“那就好,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信念,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有很好的機遇哩。”鄭少秋深深地望了榮少亨一眼。

榮少亨正要說一兩句感激指教之類的話,忽然遠處有人朝他吹了一聲口哨,仔細一看卻是剛結識的好友黃日華。

黃日華從老遠走過來先是很有禮貌地給秋哥打了一個個招呼,然後纔對榮少亨說道:“前幾天喝酒的時候你不是想租房子麼,現在我給你找了一處不知道你滿不滿意?”

“在哪裡,遠不遠?”

“不遠,就在這五臺山附近。”

“五臺山?”榮少亨完全沒辦法把無線跟五臺山聯繫在一起,他眨巴眨巴眼睛問道:“這是指?”

“五臺山就是廣播道!”黃日華一臉壞笑,根本就是在嘲笑榮少亨居然連這都不知道:“廣播道上有五家電視臺,有香港電臺,商業電臺,無線電視臺,亞洲電視臺還有佳藝電視臺,所以被稱爲五臺山!我很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無線的人,居然連五臺山都不知道!”

榮少亨嘿嘿乾笑不止,伸出右手在腦袋上抓了抓,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說道:“那好吧,等下了班我們一道過去看看。”

“不用等了,我已經給輝哥打過招呼了,他放你一個小時的假。”

“怎麼這麼急,人家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我暈,比你還沒有準備的是另一個傢伙。”

“什麼意思。”

“等你一下你就知道了。”……

原以爲黃日華只是酒後隨便說說的話,沒想到他會這麼的熱心,這不免讓榮少亨有些感動。

果然,那個租賃房子的地方距離無線不遠,兩人花了不到七八分鐘的路程就趕到了那裡。

沒想過到竟有人在那裡等他,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榮少亨一直仰慕的未來影帝梁朝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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