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亨心中樂壞了,心說這不正好嗎,無線不重視他,就該給了我機會,我只需要拿出我的誠意來一招火熱的“雪中送炭”就一定能感化他,到時候他不對我感恩戴德才怪哩!哎呀,榮少亨你真是太卑鄙了,這樣陰損的招式你也能想得出來……不過人不陰險枉少年,要想成就大事就要練就一身無孔不入的“陰功”才行。
想到這裡榮少亨手指猛地在桌子上一叩道:“俗話說,自古天下無庸才,遇伯樂方顯英雄本色,我想,既然這個馬楚成敢放出那樣的狂言多少應該有些真本領,說不定還真是一匹千里馬。”神情微頓,又道:“只是如今情勢微妙,我們做的事情萬不能泄露,所以此人……可靠嗎?”榮少亨感覺自己說話的口氣好像地下黨接頭。
韋家輝不自覺地也被榮少亨拉進了“接頭”的氣氛中,湊近鬼祟道:“絕對可靠!人長得雖然沒有我這麼精神帥氣,但攝影技術卻絕對是一流的。”
“當真?”
“比真金白銀還真,我們電視臺的很多廣告都是他給做的,很細膩很特殊很有個人風格……我說,少亨,我怎麼感覺老彆扭呢,你就算不相信他也應該相信我的眼光啊。”
“我信你!”
“你……真的信我?”這一下反而輪到韋家輝詫異了。
榮少亨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當然,除了你之外我還有幾個好兄弟?”
韋家輝深深地看着榮少亨,流露出無比感激的眼神。
旁邊站着一直沒出去的葉昭儀,此時拿眼睛先是看看榮少亨,再看看韋家輝,然後渾身一激靈,心說,這個,那個,看他們的眼神,輝哥和亨哥他們兩個不會惺惺相惜到那種程度吧?!哎呀,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
終於韋家輝打斷了沉默:“說實話,‘信任’二字在我工作的這幾年刺激得我大小腦抽搐,脊髓痙攣。始終不得要領。如今面對你,我纔算是知道了信任原來就是無條件的接受!”
“沒有你說得那樣嚴重,就讓那個馬楚成試試吧,我信你的眼力,更相信我們之間的那份情意,因爲世間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
面對榮少亨的真情真語,韋家輝心中思潮澎湃忍不住唱道:“情與義,值千金,爲知心犧牲有何憾,爲嬌娃,甘心剖寸心……”聽着韋家輝鬼哭狼嚎的歌聲,榮少亨差點暈倒,忍不住道:“大哥,你饒了我吧,你的歌聲足以驚天動地泣鬼神,連鬼都給嚇跑了。”
“我只是活躍一下緊張的氣氛嘛,再說此刻我內心中的心情也只能用《陸小鳳》的這首主題曲來表達。”
活寶,韋家輝絕對是個活寶,怪不得人人都叫他“韋小寶”呢,果然是名不虛傳。
榮少亨笑了笑,又將話題引到自己的計劃中,說道:“這個問題解決了,但還有一個重點,500套《義不容情》的精製錄像帶必須要馬上製作完成。”
韋家輝臉色一變,有些擔憂地說道:“少亨,實不相瞞,我個人認爲要讓公司在一天內製作出500套錄像帶有些困難。“
榮少亨嘆息一聲:“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爭取時間是我們打勝這場仗的關鍵,所以就算沒有也要爭取。”
“怎麼爭取?連夜趕工麼?香港可是有勞工法的,你讓他們加班他們有權拒絕。”
“那也不一定,時間就像是女人的乳溝,我想擠擠總是有的。”
韋家輝笑了:“你的比喻可真淫蕩啊。”
榮少亨聳聳肩:“動動腦筋,想想除了讓工人加班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辦法嘛……容我想想……”
兩人正在仔細思忖,旁邊一直未曾開口的葉昭儀突然插嘴說道:“抱歉,我有個提議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兩人一怔互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快說!”
葉昭儀被兩人鄭重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半晌方道:“以前我沒當編輯的時候在外面搞一些……”表情有些慚愧,“……搞一些翻錄的工作,就是借來錄像帶翻錄成私帶,然後拿到廟街一帶低價出售。”聽着葉昭儀說得那樣曖mei,榮少亨卻差一點叫了出來,我暈,原來你小子還玩過盜版,並且還說得這樣人五人六!怪不得以前看的老錄像帶上面總是打着“版權所有,翻錄必究”的字樣,原來着的是翻版成風啊。
“那你的意思是……”
葉昭儀頓了一頓切入主題道:“我的意思是和那些做翻錄的小工廠合夥,讓大家一起趕工。”
韋家輝:“不可以,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無線電視臺,怎能和那些雞鳴狗盜的小工廠聯手,我們打擊他們還來不及呢,再說,讓他們加工這些錄像帶依照他們的惡性那還不翻錄個夠,估計我們還沒有正式出售,廟街的地攤上已經堆滿了我們電視劇的廉價錄像帶。”
榮少亨不能置否地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旁邊葉昭儀急了:“輝哥,你剛纔所說的雖然有道理,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其實幹翻錄這一行的,都只是爲了混口飯吃,很多人盜亦有道的,我敢保證,只要我們跟他們談好條件,他們不僅能夠準時完工,還能保證母帶不被泄露出去。”
榮少亨聽到這裡說道:“你真這麼有信心?”
葉昭儀猛點頭道:“亨哥,你平時這樣照顧我,我又怎麼能騙你呢?我做那買賣的時候認識了幾個兄弟,他們都是很講義氣的,如果你信得過我,我現在就和他們聯繫,馬上開工幫你趕製那500套錄像帶。”
榮少亨聽到這裡,只是緩緩地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葉昭儀心中一涼,心說,原來我說了這麼多亨哥他還是不信我。
韋家輝也覺得葉昭儀的提議太過大膽,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白白地將辛苦拍攝的母帶拿過去讓那些搞盜版的傢伙翻錄-----我挑,而且還是狂挑,斯文人不說髒話-----可是這種事只有傻瓜才做得出來。想到這裡韋家輝要開口,好讓這個不知事的葉昭儀接受一頓深刻的反盜版教育,但是榮少亨卻出人意表地站了起來,斬釘截鐵道:“好,就這麼決定了,既然我能信得過小寶,也就能夠信得過你葉昭儀!”
韋家輝急了:“可是他們要真是不守信用怎麼辦?”
“像阿儀剛纔說的那樣,搞翻錄的那些人八九都是道上的人,這些人一是喜歡講錢,二是喜歡講義氣,那我們就投其所好,先是把工錢給足了,然後讓他們在關二哥面前發誓,翻錄的母帶如有外泄,就罰他們一輩子練習‘葵花寶典’,見了女人有的看沒得吃!”榮少亨說着,得意地都笑出聲來了。
韋家輝聽了唐風的話,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擡起頭來,看着唐風,說道:“少亨,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這個傢伙那麼奸詐呀?”
旁邊葉昭儀嘴巴里面沒說,可是眼神已經出賣了他:“深有同感哈!”
韋家輝不說倒好,這一說,榮少亨笑得越發得意了,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這不叫奸詐,這叫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