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在綠間的臂彎裡甦醒,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不戴眼鏡的綠間看上去沒有平時那麼嚴肅,像個大男孩。黑子盯着綠間看了一會兒,嘴角一勾,往他懷裡蹭了蹭,想要睡個回籠覺。
“太鬆懈了!給我起牀去做早鍛鍊!”
黑子還沒剛閉上眼,綠間已經在他耳朵邊磨牙了。黑子略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真太郎也醒了?”
“並不是很久。”綠間從牀頭櫃上拿起眼鏡,給自己戴上,“哲也你纔是,剛剛看了我好一會吧?我的臉究竟怎麼了?你看那麼久,最後的結論居然還是它讓你看了就困!”
“不是啊。很少見真太郎沒戴眼鏡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就多看了一會兒。”黑子誠實的回答道,“昨天跟我做的時候也戴着眼鏡——”
“停!”
“摘下來的時候似乎更容易接近些。”黑子一口氣說完,“而且有點困,就想偎着你繼續睡會兒而已。”
“我是不會爲了這種說辭改用隱形眼鏡的!”綠間憤憤道,一掀被子,“起牀了。”
“真太郎在生什麼悶氣啊?真的有點困,讓我睡二十分鐘就行。呃,昨天是不是忘關空調了?”黑子縮縮身子,“我有點冷。”
“是你體質太差了!……睡吧睡吧!偶爾缺一天還在允許範圍內。”綠間一時忘了這是夏天,乾脆的拿出空調遙控器,將溫度調高,轉過身去穿衣服。得到賴牀許可的黑子歡呼一聲,用空調被把自己裹成一團,在綠間的特製版大牀上開心的打個滾,還沒躺穩,身上一沉,綠間整個人壓了上來。
“真太郎?”
“哲也你——有點自覺。”綠間悶悶的說,“別總像只沒防備的小兔子一樣可以嗎?”
“我需要防備真太郎什麼嗎?”黑子不明就裡,問。
“……馬上告訴你。”
綠間的吻落在黑子的頸窩,很輕很輕,帶着憐惜,梢擦過黑子的臉頰,癢癢的逗得黑子不覺笑。
“喂,不至於吧?別亂開玩笑。我只露了個腦袋在那裡打滾就讓真太郎……嗚。”
這次被吻住的是嘴脣。有了昨天的經驗,綠間的舌頭稍顯笨拙的撬開黑子的牙關,和他的舌頭纏在一起,細細品嚐。黑子被這個吻勾得心頭一顫:那麼多那麼多的感,洶涌而剋制,叫他都有點笑不出來,混不過去了。
“真太郎,我們說好了的。我只是利用你瞭解自己的取向,而你……如果我是就當這個實驗不存在,繼續公平競爭。不是的話……”一吻終了,黑子伸手籠籠綠間的頭,輕聲道,“一切就該結束了。”
“你不是,可我是,我愛哲也。”綠間低聲道,“以後多防着我一點。”
“真太郎還想要嗎?”黑子轉轉腦袋,“沒下這張牀之前,我可以當自己還在做實驗。”
“這種實驗沒有重複的必要性。昨天晚上已經搞得很清楚了。你不是爲了‘愛綠間真太郎’才願意,是爲了‘是綠間真太郎’才願意的。”綠間只穿一條牛仔褲,隔着空調被抱着黑子,悶聲道,“就這樣好了。你是我的第一個,我是你的最後一個。”
“如果只是一次……”
“如果現在再來一次,我不確定這次可以成爲最後一次。哲也。”
“真太郎……”
“再說下去我又要當你在邀請了。早餐想吃什麼?我去弄。”綠間禁不住還是吻了黑子的額頭,然後是鼻尖,“接吻之類,讓我慢慢戒掉。可以嗎?”
“抱歉,是我利用真太郎過頭了。”黑子伸手攬住綠間的脖子,“想吻我隨時都可以。”
“這時候該說‘要趕快戒掉這種壞習慣’,儘可能對我殘忍點,哲也。”綠間邊吻邊說,“不過也別太在意。你肯找我做那種嘗試,那樣利用我,其實是我的幸運纔對。”
“很自相矛盾呢。真……嗚,太郎。嗯,啊。”黑子不知不覺中已經被綠間從空調被裡剝了出來,遍佈紅痕的身體暴露在空氣當中,看得綠間呼吸一滯,自繼續,向下行動起來。
“以後多殘忍都行,下這張牀前,讓我稍稍多吻一點,會停住的。”
“纔不會,騙子真太郎根本,呃,別咬嗎。很……哈。真太郎。”胸口的要害被綠間又舔又咬,黑子在生理上已經剋制不住自己了,雙手抱着綠間的頭,喘息和呢喃交織成網。綠間越吻越向下,已經開始用舌尖勾勒黑子肚臍的形狀。房間門被人一把推開,綠間桐原披着一身白大衣衝了進來。
“臭小子小哲也被你藏到哪裡——”
眼看大機率擦槍走火再來一次的兩人當場僵住。綠間桐原的手指顫巍巍的停在半空,最後狠狠一瞪綠間真太郎:
“你,給我滾出來!現·在!”
“先訂婚吧。”
黑子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跑下樓。綠間桐原當頭一句,將他砸得差點暈過去。
綠間趕緊扶住黑子:“父親,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這只是在測試哲也的性取向。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
“敢吃不敢認,我怎麼會養出你這種沒出息的兒子。要不是你們都還未滿18週歲,現在押你們去結婚!”綠間桐原一點都不客氣,“閉嘴。”
“父親你這是在逼婚!”
“訂婚也不一定要鑽戒。綠色的彩色寶石好不好?就當把真太郎戴在手上了。小哲喜歡祖母綠還是翡翠?錢不是問題,我替真太郎墊着。”
“父親!”
“如果要堅持男子漢的驕傲,真太郎打個暑期工,自己掙錢也行。不過那就只能湊合下買橄欖石了。啊,這家好,百年老店,還可以分期付款。來,小哲也挑個款,量下手指,我下單。”
“綠間桐原!”
“吵什麼吵啊!未成年人都安靜,聽家長的!”綠間桐原合上手裡的上網本,“臭小子你都把小哲也辦了你還有理啦啊!你老爸我上了一宿急診手術六點剛下臺什麼都來不及交待電話交班跑回來給你收拾殘局,你反過來吼我你好能耐啊!”
“我!我能處理!”綠間真太郎當然知道那種壓力,“這是我和哲也的事。”
“好,那我問小哲也。”綠間桐原接的極快,“小哲也,說句心裡話,我不看好同性之間的戀愛和婚姻,更也不希望這種事生在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身上。如果真太郎看上的不是你,我打斷他的腿。如果今天把你辦了的是別人,我一腳把他踢出去,祝福他這輩子別進東大附一,落我手裡整不死他!”
“桐原醫生,我,對不起。”黑子低着頭,看腳尖,“對不起。”
“哲也你有病啊!你又不喜歡男人,這件事吃虧的也是你!你道什麼歉!”綠間真太郎怒道,“上樓洗漱去!”
“可是……”
“可是什麼!去把你那頭亂毛收拾了!這邊有我。”
“真……好了啦。”黑子被瞪不過,轉身上樓。綠間桐原左手握拳,撐起下巴,眼看黑子消失,立即換了副面孔:“兒子你傻啊!你忘了你幾個月前怎麼哭着喊着跟我說愛上小哲也不可能要別人了?你忘了前段時間小哲也和那個黃瀨交往的時候,你……現在好了,人都弄回家弄上牀了,你又熊了?這時候不趁熱打鐵把事定下來已經該捱揍了。居然還雙手往外推!欲擒故縱,想哄小哲也對你死心塌地不是這個玩法。”
“事不是父親你想象中那樣的。”綠間對自己父親的變臉速度表示無奈,【是我太遲鈍了嗎?現在才現父親的脫線和貧嘴……】
綠間桐原循循善誘:“別人就算了。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兒,你又是我兒子,出賣小哲也我也得向着你。再說了,小哲也和拓人一樣天然呆的,能跟你上牀肯定就是對你有點感覺。管他現在……”
“我今年三十三了,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綠間桐原你少說兩句別逼哲也行嗎!”
半個小時後。
“我在過去的人生中,一直認爲這個世界的本質是科學的。”綠間桐原雙手交叉,支起額頭,“難怪最近總見你在縫手套練深部打結,原來不是在學習,只是技癢難耐。”
黑子略感吃驚:“桐原醫生接受的好快。”
“自己帶大的孩子,撒沒撒謊一聽就知道。更何況。”綠間桐原當即蹦出連串繞口令似的醫學英語,而綠間真太郎一個頓都沒打,流利的回了過去,跟桐原達成了某種共識,最後似乎還補充了什麼,讓桐原開始撓頭。
【果然隔行隔座山,技術流纔是王道。】自覺英語不錯,結果全沒聽懂的黑子不覺感慨。
“前世生那麼多事,知人都已經豁出去了。”綠間真太郎邊總結邊搖頭,“兩個赤司都是魚死網破的心,不是普通方式就能解決的。”
“真要這麼誇張我還真管不來。ok,那就爭取不添亂好了。先通報報,赤司志八郎離婚事件已經上各大報紙頭版頭條了:赤司集團樹大根深,這次以赤司志八郎離婚爲契機分割資產大換血,連累經濟界跟着大地震不說。赤司家族,嗯,風流韻事也不少,可挖的花邊八卦也太多。哲也家已經被各路記者圍死了。出入沒問題,可……狗仔隊的力量啊!”綠間桐原感慨,“你們兩個跑出來的時機恰到好處,危機公關刻意掩飾下,這邊暫時還安全。一時半會兒哪方面都還不至於上門找麻煩。”
“危機公關。”黑子對這個詞彙還是有點在意的,“既然我已經想明白了,就要趕快把結果告訴……”
“不過也安全不了幾天,小哲也不如——暫時回北海道?”綠間桐原建議,“那座山可是千鶴家的私產,根據法律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地形也複雜,外人隨便摸進去也只有倒黴的份。千鶴雪子桑利用這點,跟赤司志八郎周旋了一輩子。”
“我一個人回去避風頭?”黑子搖頭,“這不是我的……”
“這件事哲也不要再介入了。我去處理。”綠間真太郎搶過話頭,“當斷則斷。”
“赤司家那邊的事我不管,問題是我和涼太。”黑子反覆張了幾次嘴,“其實昨天做那件事的時候我,我知道是我是有點賭氣的。沒考慮涼太的心,很對不起涼太……”
“哲也再說下去我就要生氣了!就這麼半死不活的把所有事拖下去纔是對不起他。也對不起所有人。……你知道我脾氣有多不好,也該知道自己有多容易心軟。黃瀨在你面前哭兩聲你就又……”綠間真太郎搖頭嘆息,“他太不成熟了,鬧起來誰都不好看。”
黑子低頭:“歸根結底是我不對。如果我早點弄清楚,不要給任何人希望……”
“他也享受過了,他是你唯一正式交往過的人。他現在只是在付賬。就好像我現在想爲昨晚的事付賬一樣。”綠間真太郎拍拍黑子的頭頂,“有前世的死因這件事在。誰都會給我留面的。哲也乖乖的等結果就好。以後都沒事了。”
黑子捧着茶杯,自下而上看着綠間真太郎,許久點點頭:“嗯。”
“兒子突然長了十六歲還真叫人不習慣。”綠間桐原有點混亂,“說這麼多,還有個人小哲也是不是忘了?”
“嗯?”
“你那個最能折騰的媽媽。你以爲我剛剛爲什麼那麼急着給這件事板上釘釘?”綠間桐原扶頭,“你沒帶手機沒聯繫上。千鶴乘坐的飛機晚上十點鐘到東京。不想死的話……”
“真太郎,東京這邊就全權拜託給你了。”黑子立即以一生的認真囑託道,“媽媽來了之後告訴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就回北海道了。”
“聽到你這麼講,千鶴一定馬不停蹄跟去北海道,東京這邊就平安了。”綠間真太郎長出口氣,“需要什麼東西,我來準備。”
“我悄悄到房子附近叫一下二號,再帶上必要數量的現金就可以了。”黑子想了想,說,“呃,還有國內航班所需要的最低限度證件。讓高尾君替我裝着二號身上吧,我就不進去找麻煩了。”
“可這樣走掉,就再也不可能見面了。沒問題嗎?”綠間遲疑了很久,終於問。
“連這種程度的覺悟都沒有,又如何讓大家相信我不再跟男人交往的決心?”黑子似乎早就等着綠間這樣問一樣,立即回答,“如果想對現世的人好,我就必須學會殘忍。”
“當斷則斷。等下踏出門那一刻開始,我就要殘忍到底了。”
一小時後,黑子家附近街道。
“雖然上了頭版頭條,可這,這記者車子什麼裡三層外三層也太誇張了。”青峰大輝用力一掐火神大我的臉頰,“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擦!你不會掐你自己啊!”火神疼得叫了起來,“看一眼就走吧!你下午還有i·h總決賽要打呢。紫原不是吃素的。”
“阿哲身上都出這種事兒啦,誰還有心打比賽!?我就說昨天下午半決賽上場的怎麼只有紫原,洛山被打得滿地找牙赤司也不管,原來出了這麼大的事!開會也不知道叫我一聲。當我不存在啊!”青峰怒道,“還是哥們不是!我不是阿哲赤司黃瀨的朋友嗎!”
“……說心裡話,我覺得那個會你不出席最好,會出不止一條人命的。”火神扭過頭,淚流滿面,【就算爲了那個跟現在的我無關的騙婚也絕對要守住秘密!會被殺的!】
“原來是故意不叫我,怕我鬧事!?”青峰擡腳就去踢火神,忽而愣住,保持着單腳**的姿勢往邊上蹦了幾蹦,伸長脖子張望。
“那不是阿哲嗎?怎麼罩得這麼嚴實還從外面回來,這什麼狀況啊?”
作者有話要說:
==aho&baka光組合閃亮登場的分割線==
教練:最近的節操,越來越少~
青峰:樓上終於黑夠我給出場了,我tm容易嗎我!一定要兇狠的吃掉阿哲!
火神:我什麼都沒跟青峰說,黑子你相信我。
黑子:有種纔出狼窩又入虎口的錯覺……
==陛下能避開記者卻會被光組合抓包的分割線==
上官圖~陛下&光
青峰
火神
火神大我:教練!
【ps:陛下現在還不知道徵十郎換掉的是人生中很好很好的49年。不是活夠本之後的7年。】
==因爲接下來是連班找不出來時間碼字上網酒醒貓點餐的無肉小劇場提前出了的分割線==
友提示:酒醒貓點的紫赤黑無肉小劇場已經出了,手機黨請翻到編號121的章節,點開評論,查找開頭爲“我捨棄了星期一要交的十二頁英文論文”的評論往下拉在評論回覆中觀看,電腦黨長評區找標題爲“對不起二黃我拿你開涮了!”的長評在評論回覆中觀看,謝謝~
話說偶爾也想跟盜文網站過不去一下,畢竟教練的正文它也盜教練的作者有話要說它也盜已經很煩了。如果支持正版的讀者寫長評換得的免費福利也被它盜了總覺得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麻煩手機黨們稍稍花點時間,點兩下費點流量什麼,就不在作者有話要說裡貼出來了。跟之前的許諾不同,抱歉了,希望大家可以包容教練的這份任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