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紫原忽然抱緊黑子,大大的身軀幾乎把黑子包了起來。黑子向後仰起脖子,望着紫原,那一刻他們的眼睛中只倒映着彼此,彷彿那就是這世上的全部。
黑子伸手去觸他的臉頰:“敦?”
“很愛黑仔,黑仔的意見很重要,但黑仔你一定要對赤仔和小赤好好的,一定。”紫原認真的說,“否則我就算愛你,也不要跟你好。”
“敦這麼說,我都要吃赤司徵十郎的醋了。幹嘛啊,對自己的好朋友比對自己心愛的人還要好。”
“這是男孩子之間的義氣。黑仔還有很多人愛你,可赤仔和小赤最信賴的朋友都只有我,連想怎麼追你怎麼騙你都不瞞着我。我總要對得起朋友。嗯,還有大家都一樣!”
“於是敦哪一次都不要我,反而總幫着別人追我呢。”
“黑仔別生我的氣嗎……晚上烤香草甜橙派給你吃!”
“還要黃桃蛋撻和香草奶昔。”
“嗨~”
紫原敦滿意的在黑子額頭上吻了一下,笑得無憂無慮,第一個走開。大家在赤司源九郎的招呼下挨個離場,黃瀨涼太墜在隊尾,回頭看黑子,嘴張了又張,最後只是帶點落寂的微笑:“我等下就直接去記者招待會了。小黑子想起我的時候,要約我啊。”
“無論何時,請涼太不要露出這麼悲傷的表。”黑子趕上去,攬着黃瀨的脖子,“不介意的話,晚上請回來吃飯。”
“小黑子!”黃瀨摟着黑子的腰,淚水自雙頰滾落,“你不要死不要出事我把自己的生命都給你一輩子下輩子下下……小黑子。”
“我還用不着涼太爲我做這種犧牲!我選擇重新開始,是爲了和大家重逢,是爲了相聚而不是分離!如果涼太再說這樣的話。”黑子鬆開手,有點兇巴巴的使勁兒一推,“別讓我再見到你!”
“十六歲就是十六歲。”赤司源九郎靠在門框上,“你把自己的命給了小哲也,別人是給還是不給?就算你沒有讓他一輩子記得你好的自私念頭,少了愛人的孤獨長生……尤其是當你知道:你是使用着他的生命才能活下去。不覺得可怕嗎?”
黃瀨心中被苦苦壓抑的痛楚全涌了上來:“可是,小黑子怎麼能,32歲,小黑子……”
黃瀨的淚水被黑子用舌頭舔去。他從沒想到黑子可以吻得這麼□:比起吻,那更像是舔舐,黑子的舌經過黃瀨的臉頰,抵達眼睛,用嘴脣將他的左眼完全包裹起來,吮吸着。黃瀨只能睜着他的右眼看黑子。此時此刻,他的左眼隔着菲薄的眼部皮膚感受着黑子的舌頭,眼瞼經不住顫抖不已,引以爲豪的長睫毛小刷子一樣颳着黑子的舌頭,引得兩人一同動。
“於是就更不應該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終日惶恐上。我相信涼太很勇敢很堅強,一定能走出這個困境。涼太只是需要時間。”黑子低喘着緊擁黃瀨,“只要涼太需要,我願意等。但請你注意,我不會等太久。我自己也有很多,很艱難的路要走。”
“不會讓小黑子等太久的。”黃瀨大聲宣告,“我會成爲足以支持小黑子的男人的!我們約好了的。”
“嗯,我們約好了的。啊,說起來,”黑子踮起腳尖,咬着黃瀨的耳朵說了點什麼,低聲笑道,“這也是約好了的,別忘了。”
黃瀨的耳朵整個燙了起來:“小,小黑子學壞了!”
“本來就這麼壞,之前不表現出來,是怕嚇跑你。記得早點收工,回來吃飯。”黑子捏捏黃瀨的臉。
“我,我知道了。”
書房的門終於在黑子背後合上,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或者說同一人都看着黑子。
三個人一起沉默,彷彿誰先開口誰就輸一樣。
黑子朝着其中一個人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單膝跪下,將頭放在他的膝蓋上,閉上眼睛。
“今後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隊長,表哥,赤司,還是……”
“徵。”
直到此刻,赤司徵十郎才終於恢復了應有的沉穩堅毅。他將手放在黑子的頭上,看着黑子的臉,說。
“那你現在願意吻我嗎?徵。”
“當然。”赤司認真而細緻的吻着黑子,“這個結果雖然稱不上完美。但對我已經是最好的。”
“我果然沒弄錯。”黑子一動不動的任由赤司擺弄,“這樣一個圈套連着一個圈套,一個故事背後是另一個故事,只爲得到一份不完整的黑子哲也,真的值得嗎?”
“只好算我倒黴。也算你倒黴。”赤司拉起黑子,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哲也果然聽懂了我的暗示。不過竟膽敢利用真太郎向我示威,然後甩了我,你膽子不小啊!”
“你也果然聽懂了我的暗示。那時候我還沒決心坦白,只想算了吧,誰都不要誰都不愛,日子還不是照樣過?”黑子平靜的回答道,“也是有私心在裡面的。我愛真太郎,放棄所有人之前,不跟他做一次總覺得太虧,想上牀又擔心甩不掉,就在離開前順便騙了他一回,而已。”
“被你騙上了牀不算,還被騙得敢跑過來跟所有人說你……所有人裡也只有那個遲鈍的傢伙會做出這種蠢事。你爲了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卻連你愛他都沒搞明白過,認真的樣子把除了我,差不多所有人都糊弄了。”赤司示威似的吻他的脖頸,在所有或重或輕的吻痕上種下新的記號,“那時候要不是高尾先動手,一拳把他揍翻在地上肯定是我。”
“哲也你當然可以愛,你愛得比誰都認真,又真誠又勇敢,你願意甚至已經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你只是在戀愛上不夠聰明,也不擅長表達。”男人蜷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還可以擁有未來的兩人,“真糟糕啊,我教會哲也怎麼接受和迴應男人的愛,你卻把這些技巧全部用在——別人身上。”
“離開東京的時候……”
“羽田機場的工作人員在離登記口最近的垃圾桶裡撿到了你的手機,新買的,只用了不到幾小時的那支。裡面只有兩條短信記錄:大輝和火神。上飛機的時候你終於下決心連籃球,連這個現代社會都捨棄了,對不對?”赤司問,“好在那兩個笨蛋偶爾也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先你一步上了飛機。否則……哲也真準備一輩子把自己埋葬在那座山裡嗎?”
“我不想再爲任何人動搖,更也不想任何人爲我動搖。可跟真太郎睡過之後,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的知道,在真正的愛面前,我們誰都只能做到絕一時,做不到絕一世。”黑子坦然回答,“那不是埋葬,只是安靜的生活在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嘗試和過去不同的,真正平靜自由的生活。”
“或許那樣的哲也……”赤司擁着黑子,將臉頰貼在他的臉頰上,“還好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徵十郎沒有話要說嗎?”黑子轉過頭看着男人,“你設了這個局,你知道你自己肯定是懂得這背後的意思的。你讓徵選擇。”
“不是選,是賭。我其實並不懂我自己。”男人半支着額頭,“哲也都比我更懂我。聽完那段錄音你就全明白了。明白你對所有人的感都是愛,明白我給自己選擇保守秘密,讓你可以安穩的在自己最先選定的人身邊,繼續這麼無性花心的過完這一生,還是誠實點,大家都有份。”
“其實坑死黃瀨涼太那個喜歡撒嬌裝哭佔你便宜的傢伙,讓他一輩子忍着你沒自覺的花心,最後再爲你流乾一輩子的眼淚也不錯。”赤司冷笑,“可惜我還是覺得這麼做太便宜他也太委屈自己了。”
“現在就不委屈嗎?”黑子立即追問。
“只是爲自己必須得到的東西,付出應有的代價。”赤司緊擁黑子,“還有你。我的哲也。當着混蛋掐斷我的手機錄音,貼着我的耳朵,說出關於你壽命的真相之後。我就知道,我必須這麼做。我要你真實的面對你自己,真實的活着。不是被誰哄着騙着,再做一輩子的夢。”
“是這樣嗎?”黑子看看赤司,又看看那男人,“之前刻意保留我只能活到32歲的秘密就是爲此吧?你不說,又帶頭表態尊重我的意見,涼太之外的大家纔會捨得對我放手,而現在你說了……”
“既然哲也明白自己是愛大家的,那麼以你的溫柔,就算再怎麼想抽身離開,斬斷所有愛,也……我比這個赤司更有把握你會被拉回來,我知道一定會有人不顧一切纏上你,只是沒料到這麼快。”男人坦然接受黑子的目光,“等所有人鬧得不可開交,再裝作被逼到不得不說。用這個事實換來他們願意和平共處——雖然過於殘忍,或許卻是我能爲你做的,最後了。”
“真相就是這麼糟糕,我愛你。如果只能以這種方式擁有世上最真誠最美好的你……方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都別想我對我那份哲也放手!”赤司稍稍放鬆了對黑子的禁錮,“你當然也明白,赤司源九郎剛剛的話是對誰說的,是什麼意思,是在威脅誰。”
“源九郎先生跟我一樣看穿了一切,‘要麼沒有,要麼分享。自己看着辦’。”黑子立即道,“而他也不愧是你的父親。站在自己兒子的立場上威脅我。用這句話告訴我‘敢少了我兒子那份,就誰都沒有’。”
“誰要他關心。我所需要的一切都會由我親手奪取。”赤司扳着黑子的臉,“記住,從今往後,只有死亡纔可以將我們分開。”
“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我的哲也。”
==所有的秘密就是這樣了==
教練:年底略忙,週日再見。
黑子:週日上午11點準時更新,晚上8點左右更4p第二小節,方式同前,字數待定。
上圖!僅以倉鼠君們表達教練重返歡脫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