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當然不會屈尊陪火神去醫院。倒是綠間很把火神當自己人,電話叫來高尾全程跟進。千鶴也很配合的找上綠間擺不平的赤司,臉上明白寫着“你不陪我去打網球我就打暈你”。叫赤司明知這裡面有問題也拿她沒轍,只好換了黑子的球鞋,就這麼一身白底飛龍和服,跟她去最近的網球場打球。
家裡一下子就只剩黑子和綠間兩個,二號安安靜靜的趴在黑子的腳邊。
“真太郎也要勸我放棄跟涼太君交往嗎?”黑子喝着千鶴臨走前準備的柚子茶,“別白費力氣了。我……”
“抱歉,哲也。我的記憶似乎比你那份回來的晚了。”綠間認真的看着黑子,“十六年後,或者說十六年間的記憶。”
“汪汪汪!”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目瞪口呆,一個強裝鎮定,沉默着對視了很久,二號愉快的跳上綠間的膝頭,頭一次不是咬,而是舔了一下他作爲幸運物的玩偶,開心的搖着尾巴叫。
“之前總是咬壞我的幸運物,是在生氣嗎?”綠間恍然大悟,拍拍二號的頭頂,“下次會記得買蘇菲小鹿咬咬膠給你的。”
“真太郎,恢復記憶?”黑子還是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綠間忽略掉自己早上剛起牀時比這混亂十倍的事實,嘆氣:“哲也太鬆懈了!二號都明白的事,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不是,可,我,”黑子右手按住太陽穴,“那天早上就給你打過電話……”
“以後都不許你開車了。摩托車也不行。我不想再看到你……哲也你那天開那輛藍色奔馳送我去機場,方向盤突然失靈,撞上高速公路護欄,氣囊也沒有打開,頸椎折斷,當場……”綠間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把那個字說出來,“反而是副駕駛座上的我,因爲繫了安全帶,比你多撐了一會兒。大概就是晚了這一會兒,恢復記憶的時間點也……”
“真太郎!”
“乒乓!”
黑子手中的茶杯在地板上跌得粉碎。綠間只覺身上一沉,整個人都被黑子撲倒在沙上動彈不得。黑子不敢看綠間的臉,反反覆覆用手,乃至用身體確認着他的真實,語無倫次:“真的是你!真太郎你沒事吧?恢復記憶有沒有後遺症?我一直好怕自己害死了你。現在真的害死了你,死的時候痛不痛?你說自己是恢復記憶?那身體呢?跟我一樣使用着十六歲的身體嗎?沒有哪裡不舒服吧?我……”
“好了!哲也別怕!”綠間按着黑子那顆水藍色的腦袋,令他的臉埋在自己的頸窩裡,“我並沒受多少苦就死了。現在也不會再痛了。”
【不會有什麼痛楚比眼睜睜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更難受了。我是個醫生啊,身爲醫生看着自己最愛的人死去卻無能爲力。】
“那也一定很痛的。我都害死你了,你幹嘛不罵我啊?”黑子出輕輕的抽泣聲,“真的是你嗎?真的是那個真太郎嗎?”
“這不是又活了嗎?”綠間拍着黑子的背脊哄他,“是我是我,哲也別哭。”
“我沒哭!”
“別騙我啊!說好了不想說的事只會說不想說,永遠不騙我的。”
“那是上輩子的事了。我現在——”黑子用力抱着綠間,“只是高興到掉眼淚。”
“還真讓人傷腦筋。喂!快從我身上起來!”綠間猛然驚覺自己身體上的變化,用力推開黑子。黑子開始還不懂,等想明白了,一張臉跟綠間一樣,漲得通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推倒真太郎亂蹭的。大概是被涼太君傳染了。”
“只是生理反應,別太介意啊!哲也你也是,都多大了?好歹成熟一點!”綠間語氣不善的說辭,反而令黑子找回了傲嬌真太郎的感覺,擦擦臉上的淚:“恐怕一輩子都做不到真太郎這麼成熟,但我會努力。”
“沒人要求你做得跟我一樣!乖乖做好啊你自己啊!前世那個約定也要繼續下去!”綠間別彆扭扭的說,“這件事我可是連千鶴和父親都沒說。只會告訴你啊!不是多看得起你,只是這種事只要——反正我一恢復記憶就立即看出來你也不正常了。哲也你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我是昨天睡下到今天早上醒來之間。”
“是遞交退社申請的次日。我會保守我們共同的秘密的!今後也會和前世一樣,把所有能說的事都告訴真太郎的!”黑子用力點頭,微笑,“平時都只有告訴二號。”
“汪汪汪。”二號似乎聽懂了,很是自豪的叫道。
“我很懷疑二號聽得懂,也跟我們一起回來了。畢竟那天……二號有在車上嗎?有點……”綠間雖說很是不滿自己的地位跟二號差不多,接受的卻也很容易,“正式進入正題之前,哲也,我必須聲明一點,不是你害死了我,是我害死了你。”
“不是的,真太郎。錯的人是我,我沒開好車。”黑子帶着淚痕的臉絕稱不上美,卻比任何人都讓綠間憐惜,他十分自然的撫着黑子的臉頰,輕聲道,“如果不是爲了送我趕飛機……”
綠間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因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跟黑子靠得是這麼近這麼近,記憶中最深刻的那幕中,黑子大概就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而現在,黑子是活生生的,是會爲他哭爲他笑的。
身體上的熱度還沒完全消退,這麼近這麼近的看着那雙水藍色的眼睛,隔了生和死的失而復得。
黑子一定也是這麼想的,纔會哭哭笑笑,這麼激動。
“從前世開始就好愛你了,哲也。”
綠間沒用多大力氣就把黑子推倒在沙上,聲音沙啞難耐。
“這一世跟我在一起好嗎?我們結婚,我要對你好一輩子。”
“真太郎。我……”
“綠間真太郎你這個禽獸!快給我放開阿哲啊!”
幾個星期前在黑子家上演過的一幕再次上演,只是身份完全互換。
“綠間真太郎!你的狐狸尾巴終於被我抓住了!你不是阿哲的哥哥嗎!”自封高中生名偵探的服部青峰早已處於暴走邊緣,“居然揹着大家對阿哲下手,你這個禽獸!禽獸!”
“第一、我和哲也沒有血緣關係。第二、這件事我沒打算揹着大家,只是你來早撞見了。第三、我不是狐狸,沒有尾巴,是不是禽獸更只有哲也可以評定,他說是纔是,他說不是,就只是趣。”相比之下,前傲嬌家長,現行犯綠間真太郎可要鎮定多了,【哪怕16歲的我也能在邏輯上完滅你,再加上前世的經歷——雙博士可不是白給的。】
“綠間你還真敢說啊!”青峰將手指節按得“噼啪”作響,“阿哲最近很受歡迎真叫人苦惱。要不要從這裡開始,滅掉一個敵呢?”
“請青峰君別太激動,相比某些人,真太郎是很守規矩的。剛剛只是難自禁。”受害者黑子哲也沒有半分自覺,“雖然把我嚇了一跳。但我相信真太郎不會強迫我的。”
“當然不會,我是決心跟哲也結婚過一輩子的。”綠間真太郎當即體現出了成年人應有的素質,堂堂正正的表態,“哲也我愛你。請允許我追求你。”
“相比之下,揹着我搞小動作,平時藉機卡油這些事。還真是令人討厭啊。”黑子意有所指。
“切!偶爾也會忍不住嗎!”劣跡累累的青峰大輝毫無反省心,“阿哲你少這麼護着綠間!以後也給我提高警惕,離他遠點!”
“青峰君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聽你的?”
“很快就是了!”
“不可理喻。”
“這道理很簡單嗎!我只會打籃球。你愛我的籃球就是愛我。拿我的籃球打敗阿哲,阿哲該老實承認自己是愛我的了。”青峰愉快的解釋着自己的神邏輯。雙博士綠間默默內傷:【這種被小龍蝦打敗的感覺是什麼?】
“說了不要把戀愛和籃球混爲一談。而且誠凜絕對會打敗桐皇的。”黑子還是零號表,“大清早的,你跑過來做什麼?”
“來看你,順便一起打籃球。”青峰迅速結束上個話題,“我早鍛鍊跑步時突然想見你,一路跑來肚子都餓掉了。阿哲給我上次的三明治。”
“別和紫原君一樣任性好嗎?”黑子不滿的抱怨道,直接從冰箱裡拿了一大盒摔進青峰懷裡,“桐皇離這裡有十幾公里吧!青峰君就不怕跑到腿抽筋嗎?……別看我,寶礦力沒有了,給我喝柚子茶!”
“想見你嗎!而且也不是太遠跑跑就到。還好來了,否則阿哲被綠間佔了便宜……”青峰咬了一大口,皺起眉頭,“這個三明治不是阿哲做的吧?”
“是媽媽做的,應該沒問題啊?”黑子趕緊撕了一角嘗味道,“很好吃啊?”
“就是跟你做的比起來,好吃過頭了才奇怪。”青峰毫無自覺的說,“昨天就想說了,跟你那個暴力媽媽比起來,阿哲你的手藝真是差勁得……嗚,怎麼我總是捱打……”
“廚藝不好,用暴力媽媽做的東西招待青峰君真是太失禮了。我這就拿走。小龍蝦你趕快歸隊訓練,找你們隊的小蘑菇頭搶盒飯吧!”黑子拍拍手掌,“慢走不送。”
“桐皇那羣人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是來找阿哲打籃球的!”青峰邊說邊搶黑子手裡的保鮮盒,“別鬧了,快給我。吃完我們去打球。”
“今天我要跟真太郎聊天,有很重要的……”
“喂!你不會也答應綠間追求你吧!阿哲別以爲我不會生氣啊!你那個脫線媽媽每次唸叨你和綠間怎麼樣的時候我都超生氣的!這次還當我面佔你便宜!”青峰也不搶吃的了,用力攬住黑子的肩膀,另一手就去他的衣袋裡掏手機,“你這個不懂得拒絕別人的性格,果然是越等越糟!現在打電話甩了黃瀨,還有這個綠間!阿哲是我的!”
“重複一次,我現在交往的對象是涼太君。”黑子把保鮮盒傳給綠間,掰着青峰的手,“青峰大輝你放手!”
“這時候放手就輸了!找到了!”青峰打開黑子的手機,“屏保是籃球和二號嗎?趕快換成我!”
“青峰——快閃!”黑子來不及多說,迅速蹲身。青峰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黑子的手機上,剛擡眼就看到某個橘黃色的物體衝着自己直飛過來。
“嘭!”
生平第一次,青峰大輝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人用籃球砸了臉。
“小青峰,你在對我的小黑子做什麼啊?”某人笑眯眯的聲音怎麼聽都帶着寒氣。
“下次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嘍~”
作者有話要說:
===黃瀨君終於報了點仇的分割線===
教練:恭喜黃瀨終於砸了一回青峰~還是臉~
黃瀨:多少年了,不容易啊!誰讓他隨便佔小黑子便宜的!
教練:嗯,平時都是這樣子的。
黃瀨:教練你其實是黑我的嗎?
教練:沒有,只是你被砸的圖比較好找,正常況下青峰被籃球砸的概率——基本跟火星撞地球差不多吧!
綠間:唯一一個開了前世掛,佔便宜最多的我默默路過。
【謝謝暗凌玄蝶,、墨相離°的霸王~目測兩三章內送隊長回洛山,開桐皇戰!】
【積分還有,勇敢的把長評甩給教練或者滿25字要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