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人民醫院,五樓住院部。
齊辰戴着大墨鏡,在曹福民的陪同下,飛快地閃進了一間病房。隨着他的進入,病房裡原本正在講話的一男一女同時沒了聲音。
“你這樣的演技太拙劣了!等會記者拍到,肯定會覺得你傷得沒那麼重。”齊辰說這話,往病牀邊走去。他摘下墨鏡,眼帶感激地看着鄒愛,鄭重地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鄒愛趕忙答道,眼裡的笑意滿滿的。她只要一見到齊辰,就特別開心。從她第一次見到齊辰的時候就是這樣。當時明明是初次見面,她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齊辰見她這副笑模樣,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還說不辛苦。你這個妝就得化兩個小時吧。”
鄒愛理直氣壯地道:“不怕。我這一個月都不準備洗澡。”
聽到這話,齊辰忍俊不禁。他心裡有些感動。這幾天的事情,如果沒有韓文曦、曹福民還有鄒愛等人,他肯定會被甑媛夢搞死搞臭。
他太簡單了。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娛樂圈裡待了這麼久,他依然沒有學會爾虞我詐。齊辰不禁開始檢討起自己來。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女人端着兩個盒飯邊走邊唸叨:“大白天的,你們不開門,人護士肯定要亂想……”
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愣在原地。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齊辰,嘴巴微微張開,眼裡有藏不住的震驚。但很快,她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將視線轉到鄒愛身上,嘮嘮叨叨:“你說你這孩子,有人來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真是的。”
她念完這句,才又轉頭看向齊辰,問道:“齊先生,你吃過了嗎?”
齊辰等會要去韓文曦的家裡,陪着後者一起享用午餐,因而點頭道:“我已經吃過了。”
女人點了點頭,一邊把盒飯遞給鄒愛和阿洋,一邊自我介紹道:“我是鄒愛的媽媽,我叫鄒芸。”
“阿姨好。”齊辰趕忙乖巧地叫了一聲,讓鄒芸立刻笑如春風地坐在牀沿看着他。那目光裡還含着一些打量。
不知怎麼的,齊辰對這個女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讓他想要親近。他本想來看看鄒愛,便去陪着韓文曦的,結果多說了幾句,直到韓文曦打電話來詢問他是不是出事了,他才捨得走。
“那鄒愛,還有阿姨,我下次再來看你們。”齊辰說完,擺着手笑着離開。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曹福民和阿洋。等三人進入電梯,曹福民忽地說道:“你跟鄒愛她老媽挺投緣的啊。”
齊辰笑了笑,應道:“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有些想親近她,覺得她有種特別的熟悉感。”
曹福民點了點頭,不明深意地說了一句:“你確實應該感覺很熟悉,她的眉眼跟你的挺像的。”
這麼一說,齊辰也反應了過來。他細細一回想,發現還真是這樣的。鄒芸的眉眼跟他的簡直是像了*成,難怪他一見到對方,就有種熟悉感。
等下了樓,他們三人都是在一樓出的電梯,又步行至停車場。齊辰落後他們很長的距離後,纔拿着車鑰匙,穿着阿洋的衣服,做出一副土逼青年的模樣,往王師傅開的車那兒走去。而曹福民和阿洋則坐上了x1。在剛纔下樓的時候,他已經和阿洋交換過外套,方便對方假扮他。
畢竟娛樂圈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記者們簡直是恨不得就貼在他和韓文曦,還有賈麟的身邊,以便獲得第一手資料。
等x1開出停車場後,果真有不少的車都尾隨着他離開。齊辰鬆了口氣,對坐在後座的王師傅道:“王師傅,你等會想去哪兒,我送你。”
“回家吧。”王師傅神秘地笑着答道,“韓少怕是要等不及了。”
這句說得齊辰滿臉通紅,卻又脣角帶笑。他趕忙發動汽車,向半山別墅駛去。
賈麟飛快地開着車,窗外的風吹亂了他的頭髮絲,讓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既陰沉又狼狽。他狠狠地捏緊了方向盤,恨不得這就是韓文曦的脖子,讓他能夠擰斷。或者,甑媛夢的也可以。
賈麟懼怕甑媛夢,對方太陰險,喜歡背地裡使刀子,讓他每次見到對方的時候都莫名地生出一種膽寒的感覺。即使他在得到足以毀掉甑媛夢的東西后,這種恐懼感也沒有消失。
因爲他得到的東西,讓他感覺噁心的同時,又有些恐懼。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甑媛夢不僅殺過人,還跟自己的親哥哥發生過關係。
那時,賈麟還是個龍套演員,已經比前幾年韓文曦封殺他的時候好了很多。起碼有時候運氣好,他還能演到有臺詞的配角。而這個時候,齊詩語也對他拋出了橄欖枝。
賈麟並不喜歡齊詩語這個女人。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她,那就是胸大無腦。但她是甑媛夢的女兒,每次發生關係,都讓賈麟有一種發泄仇恨的快丨感。
或許是他做得太用力,讓齊詩語舒服得合不攏腿。總之,這個女人對他越發的死心塌地,甚至偷偷地帶着他,進入了齊家的豪宅裡。
賈麟幹暈了齊詩語,裸着上身,在空無一人的豪宅裡瞎逛。他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可有些東西就是在無意中闖進了人的生活。
賈麟進入了主臥,也就是甑媛夢和齊民興的房間。豪華的裝飾佈滿其間,可賈麟環視一圈,都只發現了甑媛夢一個人使用過的痕跡。
在附帶的衛生間裡只有甑媛夢一個人的用品,看起來這家的主人像是一直不住在這裡一般。賈麟冷笑了一下,心裡感到爽快。他只要一想到這個惡毒的女人過得不幸福,他就極度的興奮。
賈麟漫無目的在房中翻看着那些東西。忽然,他在梳妝櫃裡發現了一個上鎖的小盒子。這個盒子用木頭雕制,上面掛了一把小銅鎖。
賈麟在沒有進入這個圈子以前就是個混混,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都做過,開鎖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這樣的舊鎖更是沒弄兩下,就開了。
賈麟興奮地看着盒子裡的東西,卻發現裡面沒有那些珠寶首飾,裡頭躺着一個筆記本。他隨手翻開,閱讀,發現這居然是甑媛夢的日記本。
從她的少女時代,記錄到她與齊民興結婚的當日。十年的時光,斷斷續續地記錄着,這讓賈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飛快地將鎖還原,把盒子放回原處,然後帶着日記本回家翻看。
這一看,就發現了驚天的秘密。
甑媛夢從小時候就暗戀自己的親生哥哥,非常喜歡,甚至想要嫁給對方做妻子。而從她的日記中,也可以看出,她的這位哥哥非常地疼愛她,甚至願意爲了她去綁架齊辰的母親,也就是當日如日中天的影星鄒琳,並把人送到了大導演許琛的牀上,企圖誣陷對方依靠潛規則來謀取影后的桂冠。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會被鄒琳迷惑,將那些偷拍的情丨色照片偷偷地藏了起來不說,還數次幫助鄒琳。甑媛夢惱羞成怒,更加記恨鄒琳,尤其是她對自己的哥哥示愛失敗後,更是想方設法逼得鄒琳跟齊民興家庭不和。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結果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對鄒琳越發迷戀。她怒不可歇,將鄒琳弄成重傷後,也不解恨,竟然放火燒死了對方。
而因爲這件事,她也傷害了她的哥哥。兩人從此反目。甑媛夢氣憤不已,爲了挽回自己哥哥的心,竟然趁着對方生病的時候強行與之發生性丨關係。可換來的結果是對方對她更加冰冷,甚至是憎恨。
甑媛夢傷心欲絕,可她發現自己的肚子裡竟然有了骨肉,所以她設計讓自己嫁給了齊民興,取代鄒琳成爲了齊家的女主。
而這個亂丨倫的產物竟然健康地生了下來,她就是齊詩語。
賈麟看着這一切,臉色發白。這一切如果爆出,甑媛夢絕對會有牢獄之災。他正在猶豫的時候,甑媛夢已經知曉是他偷走了日記本,威逼利誘他交出來。賈麟不是傻子,當然不會交。他以此要挾,要求甑媛夢幫助他成爲人氣影星。
甑媛夢給了他那個暖男男配的角色。而今年電視劇上映,賈麟的人氣果真得到了質的飛越。
可他才春風得意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檔子事。賈麟恨透韓文曦的時候,也不得不抓住這最後的一根稻草。甑媛夢就是這根稻草,他手中的日記本就是抓住她的方法。
他不會讓自己跌入深淵的。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人墊背!
賈麟飛快地倒車入庫,進入電梯,回到自己房子所在的樓層。
他將日記本藏在了這個房子裡某處隱蔽的位置,一個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的位置。現在,他要拿着這些證據,透露其中的一些給記者,比如甑媛夢曾經暗戀過自己的哥哥。
他知道甑媛夢一定會懂他這樣做,是想表達什麼。
他不怕魚死網破。
棕色的防盜門被他無聲地打開。門內的光亮,照亮了有些灰暗的樓道。賈麟剛踏進房中一步,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房中的擺設被人動過了。
有危險!
賈麟反應極快地就要關門,再向電梯處衝去,可有些事終究躲不過。
在賈麟的前後都出現了兩個高壯的男人。他們像是夾心餅乾一樣把賈麟夾在了中間。他們的目光陰冷,仿若沒有感情。
賈麟既害怕又恐懼。他的汗水從額頭上滾到下巴尖,再滴落到地面。當那滴汗水還未落地,幾名大漢一齊動作,將賈麟猛地鉗制住,向屋內拽去。
賈麟奮力地掙扎,換來的只是更加用力的鉗制。他的喉嚨有些喘不過氣,嘴巴被人捂住,就連發出的尖叫都變成了“嗚嗚”的低沉響聲。
他的眼珠子轉動,看到房子裡還有一名大漢。他的手裡拿着一支注射器,其中灌滿了有些渾濁的液體。賈麟認得這個東西。這是毒品。他見到別人用過這東西,但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劑量。
吸毒太多,會死。
賈麟的腦子裡閃過這句話,他已經明白了,有人要謀殺他。他更加用力地掙扎了起來。他的腦子裡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是誰要殺了他。謀殺,這麼狠毒的招式,只有甑媛夢那個老巫婆才幹得出。
賈麟的左手臂被人強制露出。一條皮繩拴在了他的左上臂,緊緊地勒着他的皮膚。很快,青色的血管就暴露了出來。賈麟被人用力地摁在地上,無法動彈,只能感受着那冰冷的針尖刺入自己的身體。
脹痛從那裡傳來,刺激着賈麟的頭皮,也將讓他墜入深淵。
他完了。他會死的。像一隻野狗,死得醜陋。
他從未真心地哭過。他沒有心痛的感受。他只注重眼前的利益,因爲他就是這樣的無情無義。可此時,他哭了,爲自己即將迎接的死亡,但他永不安息。
很快,麻醉和一種刺激頭皮的快丨感讓賈麟再也理不清自己的神智。他被人安放在了沙發上,用掉的注射器在沾了他的指紋後,隨意地落在了地面。
幾名大漢無聲地離開。這個房子,恢復了安靜。
只有像個傻子一樣笑着的賈麟,坐在沙發上,臉色一點點地蒼白,又開始發青。他翻起了眼白,靠在沙發上抽搐,嘴巴里吐出了白沫,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既噁心,又悲哀。
齊辰進入了韓文曦家的大門。對方早就等在庭院之中,手裡還拿着一個包裝好的盒子。
“是什麼?”齊辰問。
韓文曦略顯羞澀地道:“禮物。”
“我現在拆開,可以嗎?”
韓文曦做了個請的手勢,接着雙手插袋,眼露期待地看着齊辰將包裝紙拆開。很快,盒子裡面的東西就展露了出來。那竟然是兩條淺灰色的睡褲,跟韓文曦的同款。
“謝謝。”齊辰表示感謝的同時,耳朵也漸漸發紅。他拿着褲子進到門內,心裡面明白韓文曦的意思。他也有這樣的想法,想跟韓文曦住在一起,可現在的時機並不成熟。
他的身後,韓文曦關上了厚重的木門,發出砰的響聲。齊辰不自覺地顫慄了一下。他感覺自己被韓文曦從背後抱住。
“我買了那些東西。”韓文曦的嘴脣在齊辰的耳朵上親了親,呼吸顯得灼熱,又帶着說不出的急色。
一股燥熱從腳趾頭傳遞到了齊辰的頭頂。作爲成年人,他當然知道韓文曦口中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只是昨天那場突入起來的口丨交都讓他許久都回不過神來了。今天要是真槍實幹,他心裡還有些排斥和發虛。
“我帶你去看。”韓文曦說着,就推着齊辰往前,朝電梯門口走去。這讓齊辰尷尬不已。他想拒絕,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你一定會喜歡。”韓文曦自顧自地說着,眼睛裡透出了興奮的色彩。他語速緩慢卻滿含喜悅地道:“都是很酷的樣子,還有你喜歡的電影裡,曾經用過的道具。”
齊辰頭皮發麻,竟然還有道具。
他正要開口拒絕,電梯就到了。韓文曦不再推着他,而是直接將他扛起來,飛奔進了自己的房間。齊辰閉着眼,以爲會被韓文曦壓到牀上,可對方只是輕輕地將他放下。
“噹噹噹!”韓文曦拉住他的手,慶祝一般地唱了一句,讓齊辰睜開了眼。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切,都讓他有些震驚。
韓文曦的房間裡,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牀頭的那面牆原本是一排書架,可現在書架沒有了。有的只是兩幅巨型的黑白海報。左邊的,是他,右邊的,是韓文曦。
牀上放了四個枕頭,兩邊的牀頭櫃都安放了檯燈,檯燈之上是一排小書架。還有落地窗外,安放了可供兩個人坐上去的搖椅,和一些開得正茂的玫瑰花。
韓文曦拉着齊辰的手轉了個向。敞開的衣櫃門內,那些情景讓齊辰睜大了眼。他感覺韓文曦推了推自己,所以他走了進去。
衣帽間被劃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些的擡頭寫了韓文曦的名字,另一邊則是他的。而那些衣架上面,已經擺滿了西服和襯衣,全是合適他的尺寸。
韓文曦又牽着他的手進了衛生間。原本就尺寸不小的浴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即使兩個人躺下去也不嫌擁擠的浴池。往門內走,就能看到洗手檯上擺放了兩套洗漱用品,同樣的款式,黑色的和白色的。
“你喜歡黑色,還是白色?”韓文曦湊到齊辰的耳邊問,“如果你覺得都不好,我們一起去選,好不好?”
齊辰完全答不出話來了。
他以爲韓文曦是想跟他做丨愛,但事實證明,一個男人愛你,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跟你進行性丨行爲,而是在一起。
“我……”齊辰說了一個字,喉嚨就有些哽咽。他閉上眼睛,努力地平緩自己的呼吸,卻無法抑制住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
面對這樣優秀的男人,這樣深情的男人,齊辰不可能不被感動。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韓文曦,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的眼睛,輕聲問道:“你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韓文曦的眼睛陡然張大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嚴肅了表情,鄭重地答道:“我願意。”
“無論我是什麼樣子,是健康,還是擁有疾病,甚至是不幸得了全世界都無法解釋的怪病,你還是願意跟我在一起嗎?”齊辰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的心飛快地跳動着,他想韓文曦立刻回答。
但韓文曦沒有。他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越發神情地看着齊辰。
難道你的秘密,真的是你生了重病嗎?
韓文曦的心無法抑制地抽疼。他從未如此的害怕過。
他害怕,失去他,更害怕,錯過他。
韓文曦猛地傾身,將齊辰抱在了懷裡。他感覺嗓子有些哽咽,說話的時候,眼睛酸澀,像是一眨眼就會落下淚來。
“我願意。”他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願意跟你在一起。”
齊辰的眼淚終於掉出了眼眶。他眼圈通紅,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了眼前的男人。他顫抖着嘴脣,輕聲地道:“謝謝。”
他很感謝面前的這個男人,給了他如此強烈的關注感。齊辰缺乏情感的關注。他沒有母親,有一個如同沒有的父親,他有一大堆想要陷害他的敵人,和一個永遠不想跟他交心的忠誠的僕人。
這就是他的生活。他渴望很多,親情、友情、愛情,全都需求。現在,他獲得了愛情。韓文曦給了他一段美妙的戀愛。他感謝他,他願意相信他。
齊辰顫抖着嘴脣,拳頭緊緊地捏着。他想要把心中的秘密說給韓文曦聽。他是一個會生孩子的男人。
忽然,齊辰正要開口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刺耳的鈴聲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很響。這個電話讓齊辰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的心裡一陣後怕。他險些就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可他並不想將其暴露。如果可以,他想瞞一輩子。
韓文曦鬆開了環抱,而齊辰也摸出了手機。電話是曹福民打來的,他有些羞赧地對着韓文曦笑了笑,低頭接了電話。
“曹叔,什麼事?”
“賈麟自殺了。”
這五個字傳進齊辰耳朵裡的時候,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賈麟竟然自殺了?
這怎麼可能?
“我馬上過去,在哪個醫院?”
“人民醫院。你過來吧。”曹福民頓了一下,交代道,“不用帶韓文曦來。影響不好。”
“好的。”齊辰點了點頭,掛斷電話。他將事情轉述給了韓文曦,可心裡仍舊對那五個字懷疑不已。
賈麟,怎麼可能會自殺?
ps:沒有改錯別字,我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