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去到男廁,看見前面豎着一個黃色寫着維修中的牌子,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朝着那扇門喊道:“天賜?”
下一秒,門應聲被拉開,隨即裡面伸出一隻手將她一把拉了進去!
安好被拽進去之後,聽到門被反鎖的聲音。
她轉過身,只見將自己從頭到腳都裝扮的嚴實的莫天賜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墨鏡,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外套,外套的帽子也蓋了上去,黑色的褲子,黑色的休閒鞋……
一身黑。
她沒有親眼見過莫天賜這樣的裝扮。
雖然現在情況很嚴峻,但她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開了差,她覺得這樣的他很酷。
“天賜。”安好又喊了一聲。
自今天從斯澤底下逃了出來之後,她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怕莫天賜了。
不管怎麼樣,莫天賜始終不會傷她性命,還會盡丈夫的義務幫安氏並且孝順父親。
想想,也差不多了。
不然真的就像陽陽說的,要求那麼多,還真當自己鑲了金。
“去哪了。”莫天賜將口罩墨鏡逐一拿下來,塞進外套的口袋裡,聲音很清冷。
“我……”安好糊弄了周姨,但她知道莫天賜沒那麼好糊弄。
她該怎麼說呢?
安好雙手插在口袋裡,腦子快速的旋轉。
一直在想借口的安好,沒有注意到莫天賜漸漸沉下來的臉色。
莫天賜盯着她,只見她化着一個很淡的妝,長髮高高束起一紮馬尾,上半身穿着男式寬大的的運動外套,拉鍊敞開,裡面則是一套無袖的背心搭配小熱褲。
寬大的運動外套罩在她身上,顯的她無比嬌小。
她的一雙腿儘可能的暴露在空氣中,修長,形美,白皙。
如今連運動品牌都這麼不正經了麼?
當見她回答一個問題都要吱吱唔唔半天,莫天賜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你知不知道周姨等了你通宵,心臟病都差點犯了?!”
“啊?我,周姨沒事吧?”安好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心底瞬間涌上濃濃的自責!!
“周姨以前有個女兒,就是大晚上吵架之後跑了出去,結果遇到意外!你昨晚跑出去之後,周姨在外面找了你一個小時,之後一直在家裡等消息,嚇的魂都丟了。你死了沒關係,但不要害人爲你擔心!!”莫天賜咬牙切齒道!
今天大清早周姨一直顫抖着喃喃自語說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莫天賜看了卻沒有任何辦法。周姨一直將他看大,比他媽對他還好,當他看着周姨吃藥眼眶紅紅時,他的心跟着一陣陣的自責。
安好擡頭看了他一眼。
心底涌起一股酸澀。
她死了沒關係是麼。
但他知不知道,她今天早上真的差點就死了啊!
想起早上的事,她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那個按門鈴的人,想必她現在都被送入太平間了。
“做錯事還有臉哭?”莫天賜聽着她的抽泣聲,捏着她的下巴一下子將她的臉擡起,他看着她的眼睛,再一問次:“你昨晚去哪了?”
安好下意識繃着脣,雙手緊緊絞着衣服,不知道該怎麼答。
說在斯澤家?
那她一定會死定的。
如果將今天早上的事說出來,說不定還死的更快。
“不說話是吧。”莫天賜耐心到了極限,擡着她下巴的手突然轉爲從後面捏着她的脖子,用力的將她推搡到洗手檯前!之後他一臉冷漠的將水龍頭打開之後將那堵水的地方塞好,水位逐漸上升,他擡眼看着鏡子裡驚恐的安好,附身在她耳邊道:“你覺得你憋氣能憋幾秒?”
“不要,天賜不要。”安好知道他要做什麼,她簡直想收回剛剛說不那麼怕他的念頭了!
“三,二……”莫天賜卻忽略她的求饒,倒數着:“一。”
“我手機落在家裡,又不記得號碼,問斯澤,他又不借,所以才……”
纔沒法打電話。
如果她事先知道周姨有過這樣的過往,她昨天晚上不管怎麼樣都一定會想辦法打電話回來的!!!
安好緊緊閉着眼睛道!沒轍了,與其被淹死,不如先坦白!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
緊接着,水龍頭流水的聲音戛然而止。
安好睜開眼,只見莫天賜的手搭在水龍頭上,只剩餘滴答滴答的一滴滴水滴落的聲音,迴盪在男廁裡。
“斯澤?”莫天賜重複這個名字,眼底劃過一抹兇狠的光!
“我昨晚走出別墅區,在大門遇見他,聊了兩句然後……”安好實在不敢說了,她甚至不敢直視莫天賜,只能透過前面的鏡子看他。
“然後乖乖的上車跟他回家?他的牀舒服嗎?”莫天賜平靜的問,只是卻擡手開始挽衣袖,動作優雅矜貴的就像穿的是西裝一樣。
安好見他一副想打人的模樣,以爲自己要遭殃了,情急之下顧不得那麼多:“我有想過打電話回來的,他不借我。我也說要回來,但你知道他家那門,出入都要密碼,我問了他也不給我!”
安好要哭了,因爲她看見莫天賜的衣袖已經全部挽起,而他沒有片刻要放過她的意思!
她緊緊盯着他,以防他要打自己。
結果發現他並沒有要打她的意思,他的手伸進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之後對着屏幕按了幾下,再然後莫天賜將屏幕遞到她面前。安好看清了,是十一位數,好像是他的電話號碼。
“背下來。”莫天賜忍着自己即將要爆裂的冷靜,吩咐。
“1,13……”唸了兩個她就想放棄了,此時腦子裡亂糟糟的,哪裡還有閒心思背數字啊,安好擡頭看莫天賜,嚥了一下口水:“我,我回家再背。”
“好,那我先教訓你。”
莫天賜的話一落音,安好立刻被他扯着衣服拖向一旁,只見他砰一聲的用力踹開其中一間廁格!聲音之大嚇的安好心臟都跟着跳快了兩聲,緊接着只見他擡腳將廁板壓下,她被他一推,穩穩的跌坐在上面!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靠近斯澤?”莫天賜活動着手指骨,指關節咔咔作響,是充滿威脅的聲音。
“兩,兩次。”安好緊緊看着他。
“大晚上的跟男人回家,你是不是很欠草?”莫天賜放下手,湊近她問。
心底真的煩死了,她怎麼就這麼不曉得害怕呢?!
如果讓她知道五月的事,是不是從此以後就會遠離斯澤那衣冠禽獸了?!
但以她的性格,又一定會瞎幾把的爲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感到難過吧?!
“不是,我……”安好的聲音被莫天賜的動作給生生止住了。
因爲只見他突然伸手在她左邊脖子上撥弄了一下。
莫天賜看着大拇指上厚厚的一層遮瑕膏,難道他覺得她脖子的膚色怪怪的,尋思着她平常不會給脖子塗這玩意、再擡頭,當看見她脖子左側有一個紅色的印記。莫天賜再次伸手,將她塗的厚厚的遮瑕全部揉掉,這下他確定無疑,是吻痕……
而且不是他留下來的吻痕。
這下壓抑許久的怒氣,在看見這個印記之後,就像燎原之火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大面積燃燒起來!
讓家裡人擔心她,問她去哪又吞吞吐吐,結果竟是去了斯澤家?
還被他……親了?!
那一瞬間莫天賜真想好好的揍她一頓讓她長點記性,但是最後一絲理智卻狠狠的將他壓住!!
他知道斯澤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相信安好,靠近斯澤是一回事,但做親密事,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會想和斯澤親密的,除非是被強迫。
強迫,呵,斯澤!
“被斯澤親的?”莫天賜在作最後的求證:“別說廢話。”
“是,他今天早上像瘋了一樣……”安好不願再去想了。
莫天賜站直身子後退兩步,一副明瞭的樣子。
很好,又是慣用伎倆。
他轉身,從口袋裡拿出墨鏡口罩帶上,後拉開廁格的門,在離開之際留下一句:“我先去辦點事,你晚上記得早點回家。”
周姨被嚇的不輕,需要人陪。
說完,莫天賜跑開。
安好聽到早點回家四個字,頭皮開始發麻,用腳趾想都知道莫天賜是要打她了!她萬萬不能回去!安好思來想去她可以躲去哪裡時,對了,她要回家!
她可以回安家!
有父親在,估計他不會光明正大的對她下手吧?!
想着,安好立刻掏出電話撥給父親,一接通來不及寒暄,直接問:“爸,我想回家住兩天。”
“啊?這麼突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我就是想你了,我現在在拍廣告,晚點我……”安好盤算自己的時間。
“安好你先聽我說,我現在和你安媽安心在外地旅遊,這個生日你安媽說想在外地過,所以我帶她去玩了。如果你着急,爸爸明天回去?”
“……”安好噤聲了。
爸爸不在家,就算她去安家,莫天賜找上門同樣沒有意義啊!
爸爸就算明天回來,那今晚她逃不過還是沒意義!
想着,安好免得讓父親憂心自己玩不好,安好連忙丟下一句:“沒事,你好好玩,改天我再回家看你。”
掛了電話的安好正手足無措時,腦海裡蹦出一道慈祥的身影,對了,她還可以回老宅!但是莫天賜會不會又以爲她要去告狀啊?這想法只浮出一秒就被安好打壓了下去,管他呢,今晚都要被揍了,誰還有心思想明天的事!
她大不了不要臉一直賴在老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