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莫天賜低頭看着趴在地上傷痕累累的斯澤,面無表情的揉了揉自己發酸的右手腕。
才發現原來打賤人這麼累。
但他還沒打算住手。
一想到那女人說那句“他今天早上像瘋了一樣……”時聲音都顫抖了,想必那時候肯定很害怕吧。可惜他又不是無所不能的人,沒法在她需要的時候及時現身。
其實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如果腳下這賤人沒忍住手真的動了安好……
以她的性格,一定會選擇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吧。
想着,莫天賜眼眸微壓。
原本釋放了一點的怒氣,再一次加倍的涌上心頭!
趴在地上的斯澤臉上幾乎全是血,正源源不斷從眉骨那裡流出來。衣服上也沾染了。明明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態度卻一點沒有也沒有軟下,挑釁:“打完了嗎?要不要我說說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安好真的好香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想到她這麼軟,壓在身下的時候像墊了一牀毛絨絨的被子一樣,身材忒好……唔!”
斯澤捂着胸口,身形像蝦米一樣深深的弓起,嘴裡悶哼出聲!
莫天賜甩了甩右腳,盯着那欠打的人。
“咳咳!對了她說不要的樣子真迷人,害得我都差點忍不住……啊!”
又是一腳。
在同一個地方。
莫天賜從身上摸出一根菸,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像是靜待斯澤狗嘴裡還要吐出什麼狗話。
一口比一口更大的鮮血從斯澤的嘴裡涌了出來,但他仍未罷休:“不知道她那裡的感覺怎麼樣?你草過,要不你和你說說……咳咳!”
第三腳。
比之前的都要用力。
在踹下去那一刻,兩人似乎都聽到輕微的咔嚓一聲,在體內傳出。
斯澤捂着胸膛難受得五官都變形了!
本想繼續的他,但話一出口除無盡的痛以及不斷從嘴巴里流出來的血外,別無其他。
他捂着胸口想起身,但胸口處出發劇烈的疼痛讓他只是起了一秒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看來你很喜歡強女乾的滋味。”莫天賜見他總算閉了狗嘴,在他面前蹲下:“你要是這麼享受,如果你還想動什麼念頭,告訴我一聲,我會請你享受一下。”
說完,莫天賜將從嘴裡摘下來的菸蒂,按到斯澤的左手背上!
火苗的溫度讓斯澤痛的渾身打了個顫抖,卻無力避開。
他眼底的恨意隨着越來越疲乏的身體,漸漸消散。
可心中的不甘心卻越來越滿。
莫天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後,走到洗手檯邊打開水龍水沖洗自己沾在手上的血液,看着那淺紅色的流水,莫天賜又補一句:“對了,我不會找女人便宜你的。”
斯澤聽聞,嘴角勾起無力的笑了笑。
是要請男人招待他的意思麼。
真會玩。
洗完後,莫天賜慢斯條理的將手上的水擦乾,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的時候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不說話,朝着門口走去。
“對了,雖然你把我打的很傷,但我還要謝謝你,替我瞞了這麼久五月的事。”斯澤幾乎是用盡全力的說。
莫天賜站定腳步。
還有完沒完?!
他察覺到心底的異樣騰起,既有愧疚,也有如同爆發前的火山苗一樣的徵兆,正排山倒海的想要摧毀他的理智。莫天賜手又開始不自禁哆嗦起來,他見情況不妙,連忙從口袋裡摸出一瓶藥,囫圇倒出一把手塞進嘴裡,直接吞了下去!
藥丸的苦澀讓他的理智恢復了一點。
不然他怕,萬一火山爆發,今天就是斯澤的忌日!
“呵,高高在上萬千寵愛的莫影帝,如果讓人知道你是一個需要靠吃藥才能控制自己的神經病,你覺得觀衆還會喜歡你嗎?”虛弱的聲音在男廁裡響起,雖然門外嘀嘀咕咕響起一片,但隔音效果後,並未影響裡面的談話。
“閉嘴。”莫天賜要受不住了!
神經病。
他最厭惡別人用神經病這三個字形容他!
“好,閉嘴就閉嘴,不過剛纔那件事,我是真的謝你。”斯澤就是要讓莫天賜心裡難安!
莫天賜把他打的這麼重,他同樣要莫天賜在某處受點傷。
他知道莫天賜因爲瞞了漢文一直心裡有愧,他知道他此時的話無疑是將莫天賜心底的愧疚感放大。
他都知道。
“這麼光明正大,是做好準備要去坐牢了麼?”莫天賜咬牙切齒!
果然最瞭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我坐什麼,人又不是我殺的。”斯澤輕笑:“不過我知道撞死五月的兇手是誰,你要是想知道,跪下來求我,我告訴你……”
“神經!”莫天賜纔沒空理連一件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事,權當是斯澤爲了刺激他故意編的謊話。
但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日後竟和安好有莫大的關聯!
莫天賜拉門出去。
原本在門外吵雜的人羣登時停止下來,也許是見他臉上沾着血,也許是他身上的怒意太重,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說話。
莫天賜眼神在人羣中掃了一眼,之後邁步,所到之處大家紛紛側開。莫天賜順利走到斯澤爸斯澤媽面前,不發一言,朝着兩老彎了一下腰,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酒店大堂。
莫天賜一上車率先將沾了血液的外套扔到後座,裡面着一件無袖的黑色貼身背心,扔在副駕上的手機狂震動起來。他看是阿力打來的,拿起放在一旁的藍牙耳機別在耳朵上,接着一邊摸煙一邊發動車子,壓根不用等他說話,阿力的咆哮聲從電話那邊率先傳來。
“我的大爺啊!!!!!!現在年中正是各種小獎評選階段,大家都恨得不在媒體前人模人樣的,只爲了年底的各種大獎衝刺,你怎麼這個時候鬧個醜聞出來啊?!!!打人?還開車撞記者?!我去!”
莫天賜皺眉,事情已經傳成這樣了麼?他開車撞記者?他吐出一口煙後漫不經心的回道:“家事,爲民除害。”
“現在是擺明是害要整你啊!我看這現場兩百家媒體都有了吧,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打人還撞記者了!那些記者都說你如果不道歉就聯合署名告你!”
“那就告吧。”莫天賜將藍牙耳機關了,扔到後座去。
……
安好回到攝影棚後,沒有吃午飯,強撐着精神拍完接下來的片後,匆匆和小韋道別。緊接着她下樓快速的打了輛車,報上別墅區名字後,看着車子揚長而去,而此時才下午四點,安好終於鬆了口氣。
回到家頂多五點,莫天賜不會這麼早回來的,沒有人阻止她。
途中,安好掏出手機給老太爺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想他加上最近又沒有工作,所以想回老宅住兩天。
老太爺聽了自然笑眯眯,還說派車去接她,安好連忙說不用,她打車去就好。
等掛了電話,她才長吁一口氣。
到了別墅,周姨不在家,估計又是去買東西了。安好快速上樓草草收了兩套衣服,想了想,之後寫了張紙巾粘在門口上,末了加上一句道歉的話。
又坐上剛纔的車,朝着老宅出發。
她動作利索,整個過程不超十分鐘。
見車子駛出別墅區,安好緊緊揪着行李包,泄漏心底的緊張。
她希望莫天賜貴人事忘,兩天後就忘記今天的一切,不然她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又總不能真的在老宅賴一輩子。
正當她坐着看窗外的風景時,的士裡收音機甜美的女聲正用一唱一和的方式聊着天。
a:“對了關於下午莫影帝當衆打人的事,不知道現在進展怎麼樣。我半個小時收到朋友發來的消息,說那人直接是用擔架擡出來的,傷的很重。好像說肋骨都斷了。”
b:“嗯嗯,還是在今天新開業的新古堡酒店發生的,真是太悲催了。聽說他還開車撞記者,截止現在已經有八十名記者在微博上指名道姓的指責他,而不論公司還是他,到現在沒有任何表態。”
a:“你說他到底是因爲……”
安好無心繼續聽下去。
她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就像在裡面放了一場閃光彈一樣,炸的腦子一片空白!
莫影帝打人,撞記者,新古堡。
莫天賜,斯澤。
他中午對她說先去辦點事,是去揍斯澤?!而且還把斯澤揍的肋骨都斷了?!那莫天賜有沒有受傷?!
想着,安好立刻從包裡翻出手機,連忙找到莫天賜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意料之中,他手機關機了。
接着安好打給漢文,同樣,漢文和她一臉蒙逼。漢文還說他已經去莫天賜公寓打算找他,樓下圍着一大羣記者壓根水泄不通,想必莫天賜也不可能溜的上去,像天娛以及幾家莫天賜常去的酒吧酒店他都找過了,沒有人影。
聽到這話的安好,心底更是亂成一片。
掛了電話之後,她腦海裡搜索莫天賜平常可能去的地方,可現在才發現,她雖然是他的妻子,可對他的瞭解竟然比漢文還要少!起碼漢文還知道去哪家酒店酒吧找他,而她,竟然除了天娛,霎時之間竟連一個地方都想不出!
安好雙手壓在腦袋上,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了解他而生起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