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要?”他湊近她,用低低的聲音發問。
在氣氛的作用之下,安好覺得竈臺上的火的熱氣正一陣陣的散發出來,烘的她額頭都要冒汗了。
“你先去洗澡吧。”安好被他逗的壓根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不要?
不行。
說要?
可這種種子的播種方式……
她知道他是故意開她玩笑的。
“你說了我就走。”莫天賜玩上癮一樣,見她越害羞,便越是按耐不住逗她的心。
明明都不是初經事的少女了,可她的神情永遠都像未經事的人一樣,動不動就臉紅羞澀。
還真是輕易就勾起男人心底的渴望。
“我……”安好嘴脣蠕動,打算敷衍敷衍把這傢伙轟出去算了。
結果話纔出第一個字,便聽見安心的聲音風風火火的從廚房外面傳進來。
“好渴。”安心從廚房外面跑進來,絲毫不知道自己生生掐斷了一片旖旎。
安好內心一駭!
顧不上領帶的約束,立刻轉身面向竈臺繼續剝蓮子。明明什麼都沒做,可能是因爲他剛纔的話有點下流,導致她覺得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被人撞見很可恥一樣。
莫天賜見她一驚一乍的,生怕領帶劃傷了她,連忙將腦袋湊到她面前:“沒弄疼吧。”
安好低頭緊瞅着手裡的蓮子,快速的搖頭。
“你們在幹嘛。”安心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飲料,總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她眼珠子往莫天賜臉上一看,心底深深又一次感嘆大姐夫真的好帥,雖然一直冒着汗,但和外面那些男人不一樣,外面的男人流汗她只覺得骯髒猥瑣,可是大姐夫卻有一種獨家的魅力。
現實的大姐夫,比在熒幕上的好看多了。
一想到這樣的大明星是自己認識的人,一種虛榮心無端端的就從腳趾頭蔓延到腦袋上。想着,安心將自己沒擰開的飲料遞到莫天賜面前:“姐夫,我擰不開。”
莫天賜像是沒看見一樣,氣氛被安心打斷,已經了無興趣。遂附身在安好耳邊道:“我先上樓洗澡。”
“嗯,快去吧。”安好點頭,巴不得他趕緊離開。
莫天賜伸手勾了一下安好的臉蛋,她心底的想法動不動就刻在臉上,想他走也不要想的這麼明顯啊。但鑑於身上粘噠噠真的很不舒服,莫天賜也沒繼續留下來,轉身出去。
安好見他出了廚房,轉頭只見安心遞出去的手還停在空中,便伸手拿過她手上的飲料:“擰不開是吧,我幫你吧。”
安好擰了一下,咦,真的好緊,她再嘗試了一下。
“切。”安心見安好弱的跟什麼似的,重新一把奪回來,輕而易舉的擰開後往廚房外走去。
“……”安好無語。
所以安心明明自己能擰開,還找莫天賜作甚。
後來安父安母進廚房三人一起忙活,忙着忙着安父就把安好給趕出去,讓她去陪陪天賜別老賴在廚房裡。安好脫下圍裙洗了把手,沒有硬留,因爲剛好可以趁這個空隙給母親上一柱香。
她上二樓,恰好看見莫天賜從浴室裡出來。
莫天賜身上穿着父親的一件暗色的條紋t以及中褲,拿着她的毛巾在擦頭髮。
中年男人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有點滑稽,安好看了忍不住抿脣。
“笑什麼?”莫天賜向前,雙手捏着她的臉。
“好像看到你二十年以後的樣子。”安好看着他,大着膽子開玩笑。
莫天賜愣了一下。
二十年後的樣子。
在以前,他從來不想“以後”“未來”這樣虛無的字眼,甚至灑脫的想明天會不會有意外來臨還不知道,想那麼多幹嘛。可就剛剛,聽到她說二十年以後的事,那一瞬間就有種惶恐感。
惶恐生命脆弱,惶恐這種好時光會被各種意外結束,惶恐沒法勤勤勉勉的過完這一生。
想着,他拉起她的手,想往房間裡帶。
“我要給媽上香。”安好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躲避似的轉身和他相反方向朝着二樓的大廳走去。
媽媽的靈位就是放在大廳的一側。
安好拿出三根香,點燃後拜了三下,之後對着黑白照片裡母親的容顏嘮嘮叨叨了許多。無非就是一些小女人的事,末了安好說道:“媽,你的項鍊我一直戴着,就感覺你在我身邊一樣。還有哦,我懷疑自己懷孕了,不過我還沒去檢查。反正,我現在覺得很幸福。”
安好說完,聽見樓下喊開飯了,她將香插上後,又拜了拜,準備下樓。
結果在經過自己房間的時候,門被咔嚓一聲打開,裡面伸出一根手臂將她往裡面一拉!
雖然知道那人是莫天賜,但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她被他抵在門板,雙手撐在她腦袋兩邊,將她兩旁耳邊的頭髮給撥弄到耳朵後面。動作非常輕柔,他看着她,眸子裡盡是數不清的情深意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喜歡一個人。
他的家庭讓他不是很相信愛。
連有血緣關係都能如此冷漠對待,因爲他更不奢望能在一個陌生人身上找到愛的感覺。
wWW¤t t k a n¤c o 可這一瞬間,他有一種想要深深的將她鉗入自己骨肉再也不分離的錯覺,不知道這算不算愛。
他向前兩步,安好稍微向後退兩步,門重新咔嚓一聲被關上。
“你怎麼還沒下去。”安好擡眼看他,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他的眼神很深邃,就像宇宙的黑洞一樣,將她深深的望進去。
他沒回答她,緊接着他拉着她的手走到牀邊,正以爲他要那啥正想拒絕的時候,當看見牀上擺放着一個鐵盒子。鐵盒子被打開,裡面的東西散落出來。安好驚呼一聲甩開他的手,像是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發現一樣,她撲到牀上多此一舉的將那鐵盒子護在自己身上。
一邊擡頭連忙收拾一邊咋呼:“你怎麼亂翻我的東西!”
“這盒子在牀底下跑出來了,我好心給你撿起來。”他一點也不爲自己侵犯她的隱私而覺得不對。
安好懶的和他說。
連忙將那些機票車票住宿小票吃飯小票給通通收起來。
有的因爲時間過長已經完全褪色看不見字了,但她還是如珍寶一樣捨不得扔掉。
“這些機票,都是你特意去看我的?”莫天賜剛纔在房間裡,不嫌煩一樣將那些票全看完了,全都是帝都飛往某國家,再從某國家飛回帝都。時間一般在寒暑假,還有住宿吃飯的小票都在。
好歹在那國家唸了三年書,看着那些小票,他閉着眼睛彷彿就能看見她走過的路。
“我……”安好從牀上坐起,不多此一舉捂着了。她隨意抓了一把小票拿起來看,滿當當的回憶從腦海深處傾瀉而出,都是有關於他的青蔥歲月。好半晌,安好點頭:“嗯。這家奶茶店我還記得,那天正在下雪,我去店裡喝了一杯熱奶茶,被人撞了一下錢包什麼的都不見了,老闆最後沒收我錢。我那會走在大街上,希望奇蹟會出現。”
希望身爲她奇蹟的他會出現。
她每天都在大街上守着他,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無果,那次被偷了東西之後她沒有心灰意冷,反而覺得運氣背到一定程度就會否極泰來。但想法只是想法,她還是沒有遇見他。
“你就這樣連去了三年?”莫天賜奪過她手上的小票,扔回到牀上。
從來沒有獨自出過遠門的她,不解哪來的勇氣。
“嗯,但每一次我去了我就聽他們說你回國了,然後有一次我特意留在家裡等你,我又聽說你不回來了。”安好說到這件事,無奈的笑了笑:“也許還少那麼一點緣分吧。”
“不是所有錯過都因爲無緣。”莫天賜抓住她的雙手,讓她在一堆票根之上躺下,他橫跨在她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剛纔他從牀底撈出這一個盒子的時候,打開那一瞬間頭皮密密麻麻的起了雞皮疙瘩。
在連親生父母都遠離他的環境裡,他沒想過有一個女孩千方百計想要靠近他。
而且還是被他傷害了的情況之下。
他們更是有着可笑的相同,寧願傻乎乎的去對方的城市守着,秉着玄乎的緣分去撞那殘忍的概率,也從來沒想過給對方一個電話。可若時間倒流,他相信他還是會這樣愚蠢。
如果他們打了電話,以他那時候的脾性,一定會將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地步。
“那是因爲什麼?”安好回視着他。
那段時間只要一想到沒緣分三個字,心裡甭提有多難過了。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恰恰是,”他俯身,輕咬她的耳垂:“緣分太滿。”
她去國外找他,他偏回國內找她。
她留在家裡等他,他又恰好特意不回家守着她。
瞧,誰又能說不是這樣呢。
安好不理解他的話,正想發問時,話語聲被堵在脣齒之間。
咚咚咚!
房門被人胡亂的拍打。
“大姐吃飯,大姐夫吃飯!大姐?在不在啊?吃飯了!大姐!可以吃飯了!”
聒噪的聲音再一次打斷溫熱的氣氛。
“應她。”莫天賜被安心尖細的聲音給弄的皺眉,防止安心無止境的喋喋不休下去,他吩咐安好開口。之後腦袋下移伏在她的頸窩,開動獨屬他的晚餐。
安好被他吻的有點泄氣,但還是開口:“來了。”
門外的聲音消失。
安好撐着身子起身:“下去吧,別讓大家等久了。”
“我現在怎麼下?”他沒好氣的說。
“怎麼不能……”她的“下”字還沒說出口,只察覺到他飛快的抓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某種鼓鼓搭去。
咳,好像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