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寧遠就覺得挺奇怪,像孟顏、程龍這種功成名就的大腕,真跟他們熟絡之後,就會覺得挺好相處的,反而是那些半紅不紅的,別說好不好相處了,熟都熟不起來。
比如某女演員,頂着星女郎的光環出道,後來也混的還不錯,併成功頂替原配上位成了闊太太,但那矯揉造作生人勿進的八米一氣場,讓寧遠敬而遠之。
後來寧遠想起老家一句土話:滿瓢水不蕩,半瓢水亂晃。
的確,就連她那位富豪老公,也在節目裡直言不諱的說她沒文化、沒見識,而且是當着她的面接受黎湘的採訪。
甚至黎湘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拱火:你老公這麼說你都不生氣嗎?
而那位女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從這點也大概能理解,在家忍氣吞聲當小受,出外自然要強大,以此來化解心理的落差。
理解她的緣由是一回事,但寧遠卻接受不了,就像那句話:你終究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除了爲非作歹和故意挑事的,寧遠不會看不起任何人,不是他有多高的修養,而是他覺得,通過看不起人來找優越感,這種做法太low,也很幼稚。
人生的快樂,難道不在於攀登、超越一個又一個的目標?
所以,應該向上看,整天向下俯視,視野能不窄嗎?
孟顏哪怕現在已經拿下不少獎項,按說以她現在的演技和經歷,演什麼都不會太差,再加上她的地位,導演也不會要求太多,但她依然老老實實的體驗生活。
尤其是,很多時候看回放,導演和周圍的人都覺得挺不錯了,她還要去再拍一遍。
這種精益求精的態度,怎能不讓人敬佩?
一個被很多人覺得想當然的觀點就是,她拍一部戲收入這麼高,換我也努力。
不好意思,換你……可能過了很久,你的目標還是存在於想象中的嘴強王者,連藝考都考不上。
而對於孟顏來說,不是她成名了更努力,而是努力才收穫一切。
滇省的夏天不算熱,尤其是太陽曬不到的地方,但那是安靜的狀態下,一直練這些,難免汗流浹背。
儘管這樣,最後拍的時候,連拍了幾條,在孫周腦子裡措辭怎麼說的時候,孟顏苦笑搖頭:
“算了,還是想個別的方法吧,拍的不好看。”
集思廣益,最後想出的方法,就是把碗底鑽孔,木板底下釘長釘穿上來,而碗就固定在釘子上。
這樣一來,別說走路,就是拿着揮舞,碗都不會掉。
演完後過了,孟顏忽然又笑了:
“雖然之前的練習沒有用上,但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在表現的時候,肢體動作我會順着之前的感覺走,而不是真的有恃無恐。”
衆人微微頷首,認同了她的話。
昆城的南邊,是紅河,下面有一個叫做建水的縣,距離昆城有兩百多公里。
一大早出發,寧遠他們來到建水,做了短暫的停留——其實也就是吃了頓午飯。
這邊的特色,當然還是數米線第一,不過拿來當午飯有點少,又點了汽鍋雞。
而來到這裡,明顯跟昆城有了不一樣的體驗,這時候還是世紀初,建水還沒有未來那麼多高大的建築,各種飛檐斗拱雕樑畫棟目不暇接,就連他們吃飯的這家飯店,也是老建築。
縣城的路大部分都是石板路,雖然走車的時候有些搖晃,但行走其間,感覺到一種迴歸歷史的韻味。
點餐的時候,老闆還給他們介紹本地的特色,開始寧遠還沒注意,後來就聽到建水的紫陶位列華夏四大名陶,寧遠這才明白,難怪孫周要選這個地方。
之前寧遠還以爲,在這裡要去農村,然後專門拍他和孟顏的對手戲。
“我們建水,兩三千年前就有燒陶的歷史,哎——你還別笑,這是有出土文物作證的,不信你去我們那個叫燕子洞的景點去看看就知道了。”
“至於我們的紫陶,能名列四大名陶,這也多虧了向大師,不知道你們聽過他的名字沒,叫做向逢春,能以一個陶匠的出身,做到最後造型、書畫和磨光成爲‘向氏三絕’,成爲國內的名家,就不得不讓人稱一個這個!”
那老闆說着,豎起大拇指。
寧遠他們對視一眼,都笑了笑,如果是單純的介紹,一般不會這麼多,而能說這麼多,顯然,他在推薦他們去某個地方看看。
對於遊客來說,推薦去買些東西,他們都能拿提成。
這倒也不算騙,頂多是推銷,就算是後世,你不聽不感興趣,他們也不會怎麼樣,除非你是報低價團來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這次來,就是要去彩陶廠的。”
孫周笑道,而在老闆面露驚喜的時候,孫週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而且我們來之前就聯繫好了。”
“額……好吧,看來你們是行家,那我就不打擾了。”老闆訕笑道。
提前聯繫好的,就算他帶人去了,肯定也算不到他頭上,也就不再多費口舌。
“雖然這老闆做生意挺精,不過這菜的味道真的不錯。”
吃完出來,一行人討論着。
到了彩陶廠,之前聯繫的宣傳部部長已經在那裡等着。
到了縣一級的,對於拍電影,不僅出品自京城電影製片廠,還是孟顏這種大腕,梁家輝這種香江影星,寧遠這種知名演員參與的電影,別說縣宣傳部,市裡都重視。
想到當初和張記中、馬勻去找旅遊局,還碰了一鼻子灰,寧遠就感嘆,有名氣不一定夠用,還得有後臺。
“早知道當初就該扯上央視的大旗了。”寧遠心道。
實際上,也就是這一世寧遠拉着馬勻摻和,而在上一世,《笑傲江湖》的確就是央視投拍的,畢竟在香江已經有成功經驗,而且金老信守承諾的確只收了一元錢,成本低又有可以預見的彩頭,在張記中的遊說下,央視投拍不算難事。
彩陶廠在北邊的郊區,寧遠他們在這裡拍了兩天,就離開了。
而寧遠離開的時候,已經買了一些精品,包裝好之後,託彩陶廠分別寄給一些朋友和師長。
當然,他自己也買了兩套茶具,一套寄往話劇院自己用,一套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