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靈犀的執着,於貴嬪勉於一難,而給於貴嬪接生的穩婆,也都拉到了暴室之中嚴查。【ka";
永安九年四月初五,那個頭髮花白的王姓穩婆終於在嚴刑下張開了嘴。
那個狠心婆子居然收了他人好處,故意在於貴嬪生產之時說於貴嬪難產。如果當時靈犀不在如意殿攔着,後果只會是按祖制舍母保子。
靈犀聽後氣得直哆嗦,命人再去查那收買了穩婆的人是誰。可此時暴室裡卻傳來消息,那個穩婆經受不住酷刑,已經尋了短見了。
靈犀震怒,忍不住接連摔了三隻白玉茶盞。
震怒過後,靈犀驚覺到一個來歷乾淨的穩婆對妃嬪生產之時起到的作用是多麼的關鍵。往往她們的一句話,便能決定一位妃嬪的生死。
而且她們不用擔任何的重責,因爲後宮中的妃嬪嬌生慣養,身子虛弱,生孩子遇到難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靈犀唏噓,這後宮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妃嬪是在不明不白之中損在了穩婆的手中。
這和大順後宮中不完善的制度有關,明明太醫對接產之事就很懂,可卻因爲男女之別而要跪在寢殿之外,不到生死攸關之時不得進入寢殿,只能通過穩婆的口得知產婦的信息。
靈犀心中一嘆,對這個制度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於貴嬪生產,永安帝欣喜了好一段日子。因爲於貴嬪的位份剛剛晉了沒法再晉,永安帝便封了於貴嬪嬪的母親於趙氏爲從四品的誥命夫人。
前朝後宮之中一向如此,後宮中補不齊的,前朝中找。前朝中有功勞的,再在後宮之中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如靈犀,直到四月初七到孝和太皇太后那裡請安後,才知道永安帝突然間對自己好並不是因爲安小婉日日在他耳邊念自己的好,而是因爲葉晉考的長子葉景成,她那位名義上的大伯父政績突出,在前朝中受到了永安帝的大力褒獎。
靈犀哭笑不得,這真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了其一,就不要妄想得到其二。
不過永安帝那日在如意殿中親自幫靈犀簪發,倒是擊破了那些說靈犀全靠着安小婉固寵的謠言。
雖然那些‘謠言’是真的。
於貴嬪平安誕下九皇子後,靈犀的日子好過了很多。她不用再時時擔心於貴嬪出什麼意外,再有就是,孝和太皇太后肯親手教靈犀處理後宮之中的事物,偷偷的。
每日早膳過後,靈犀都會早早的到永壽宮去,在孝和太皇太后的許意下拿着後宮中的帳本翻看,有時會到日偏西山纔會回到靈研殿中去。
靈犀的忙,在永安帝的眼中變成了別樣意味。
就在永安帝冷笑着看靈犀這招欲擒故縱能玩到什麼的時候,他猛然醒悟,靈犀是真不的稀罕與他共處一室。
靈犀爲妃六年,從來沒有如其他的妃嬪那樣對他做出過挽留之舉。
靈犀就當永安帝是一陣風一樣。
你想來,那便來。你來時好茶好酒好招待,柔柔笑,適宜的舉止,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你想走,那便走。你走後她轉身去專心撫育皇子公主,不會在面上露出一絲的怨懟之情。
得出這個結論後,永安帝不僅胸口發悶,心中竟然有一絲的不是滋味。
永安九年四月十九,三月之前被封爲欽差大臣到江南查賑災糧被貪的葉景安轉回朝中。葉景安一身正色,手持上方寶劍沿路殺了貪官數十人,追蹤回賑災糧款共上百萬兩的白銀。
永安九年四月二十,永安帝傳口諭留宿靈研殿。
四月二十的午後,當小井子滿臉喜慶的給靈犀傳完話走人後,靈犀的第一反應便是回頭對荷葉道,“荷葉,你讓小德子去前朝中打探下,看看是不是我那祖父還有我那大伯父又立了什麼功勞了。”
荷葉福身退下後,靈犀隨手拿了一本大順地理治,倚在竹榻上翻看了起來。
這本地理治靈犀已經看了多遍,熟悉到她連閉上眼也知道大順的版圖上哪裡有山川,哪裡有河流。
可無論看多少遍,她也無法走出皇宮,將那些秀麗的風景收進眼中。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殿內,落在矮几上插在梅瓶中兩隻開得正盛的嫩粉色牡丹花上。
牡丹,又稱木芍藥,在靈犀的前世有‘百花之王’之稱。在今世,牡丹雖然沒有那個花王之稱,可在百花之中也是極名貴的花卉。
靈犀看了兩眼書,便將目光看向了那牡丹。看着殿中的灰塵在那束陽光中上下漂浮,聞着牡丹發出的淡淡幽香,竟慢慢有了睏倦之意。
院子中,五公主臉上帶着笑,手中拿着一枝翠綠的柳枝,蹦蹦跳跳的踏上回廊。彩藍在後面緊緊跟着,輕聲道,“公主,娘娘這會兒子應該正在小憩。您輕點,不要吵到她。”
五公主點點頭,將手中的柳枝交給彩藍,輕聲道,“知道知道,你就不要跟進來了。”
內殿中,巧竹正坐在竹榻旁的小几上繡一個嬰孩的肚兜。兩名綠衣小宮女站在竹榻的兩邊,輕輕的給靈犀打扇,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巧竹無意識的一擡頭,見五公主走進來連忙站了起來。五公主看了睡着了的靈犀一眼,則對巧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走到靈犀的面前,五公主將左手背到了身後,用順手輕輕晃了晃靈犀的衣袖,道,“娘,慕兒也困了,娘陪慕兒睡會好不好?”
靈犀微微睜開雙眸,見是五公主在面前,捂着嘴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笑道,“好啊,慕兒和娘進去小睡,等外面涼快了咱們再出去玩。”
五公主點點頭,水靈靈的大眼笑得成了新月。
靈犀與五公主藉着午後的慵懶勁兒,一直睡到了申時將盡才起身。起身後又陪着五公主玩了會,便到了晚膳的時間。
用過了晚膳,靈犀帶着五公主和五皇子藉着傍晚的涼快勁兒又玩了會,直到撐燈時分,才讓夏青和彩藍將五公主和五皇子抱回了東西偏殿中休息。
回到內殿後,靈犀坐在內殿中靜靜的等永安帝。
須臾,她吸了吸鼻子,擡頭問巧竹,“殿裡怎麼有一股子酸味?”
自開了春後靈犀的殿內便不再燃香,只以天然的花香薰殿。這股子酸味倒是不重,只是天然的花香掩不住。
巧竹吸了吸鼻子,點頭道,“真有一股子酸味。”眉頭一皺,巧竹嘟囔道,“等一會奴婢出去問問,看是哪個奴才收拾的時候手腳不利落,弄下了這麼股子味道。”
靈犀眉頭亦是微微皺了起來,因永安帝就要來了,她對巧竹揚揚手,道,“這麼晚了也不便開窗換氣,先將香爐點上吧,不然皇上聞到了可是不敬之罪。”
巧竹點點頭,出去拿了一隻古銅色的香爐進來。半盞茶的功夫後,淡淡的檀香飄散而出,掩住了那股酸味。
荷葉從外面,手中抱着一隻琉璃梅瓶,裡面插着兩枝開着的白色玉蘭。她走到靈犀的面前,將梅瓶遞到靈犀的面前,笑道,“娘娘,這兩枝玉蘭開得正好,奴婢插了瓶放在您的榻前……”
話未說完,荷葉吸了吸鼻子,道,“怎麼薰上香了?”
“不知道是哪個皮癢的,弄得殿裡一股子酸味兒。”巧竹緊了緊鼻子,道,“先拿了檀香薰一薰,一會皇上就要過來了。”
荷葉聳聳肩,抱了花瓶進了寢殿。沒一會,荷葉抱着花瓶出來,皺着眉,道,“寢殿中竟然也是有股子酸味,奴婢往寢殿中也放個香爐吧。”
靈犀點點頭,伸手拿起放在桌几上的書,對巧竹道,“明個兒看看是哪個奴才當個差,越發的不會辦事了,早早的打發回掖庭宮去。”
正說着,外面傳來了馮公公一聲高唱。
靈犀連忙站起身,整了整衣裙後帶着巧竹迎了出去。
永安帝的興致很好,臉上帶着爽郎的笑,在內殿之中坐穩後,他忍不住對靈犀道,“愛妃,朕剛剛從如意殿中來,這才幾日的時間,九皇子比出生時長大了許多。”
靈犀接過含煙遞過來的茶盞,親手奉於永安帝后,笑道,“小孩子就是那樣的,一天一個樣。九皇子鼻子長得像極了皇上。”
永安帝接過茶盞吃了一口,細細一想,點頭笑道,“愛妃說得是,朕也總覺得九皇子和朕長得像,可就是想不出是哪裡。你一提,倒真是鼻子像,和朕的鼻子一樣挺。”
“臉型也像。”靈犀也未落坐,就站在永安帝的身側,笑道,“再加上於貴嬪的眼睛和小嘴,九皇子長大定是個俊俏的孩子。”
巧竹見永安帝和靈犀之間聊得歡快,招呼了從內殿中放香爐出來的荷葉,帶着殿內的小宮女們出去了。
“咱們的五皇子也不差。”永安帝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看着靈犀笑道,“昨個兒看五皇子和五公主在院子裡玩,竟覺得五皇子有朕小時候的樣子。朕記得父皇說過,朕小時候便貪玩,一日也不得閒。”
靈犀雙眸一閃,不知這話要怎麼接,便又將頭低了下去。
永安帝將手上的板指摘下來放到桌几上,看着桌几上燃着的香爐,笑道,“朕記得你殿中習慣用花香薰殿,今日怎麼用了檀香了?”
靈犀微微擡頭,面色微微紅潤,轉眸間水目流離,“臣妾這兩日有些睡得不安,覺得寧神香味道有些重,便燃了檀香。”
“定是快到夏日天氣熱,顯得人也煩燥。明兒將王太醫叫來,給你好好看看。”
靈犀回了聲是,不再說話了。
永安帝倚坐在牀榻上,也不在說話了。
或許是宮燈中紅燭的關係,永安帝覺得今日站在面前的靈犀竟然異常的動人。如玉一樣白皙的臉帶着一絲紅潤,未施胭脂的櫻脣紅豔欲滴。美目含情,如含了一汪春水一般。
伸手將靈犀的手拉起,發現靈犀的手心竟是出汗了。
永安帝暖暖一笑,拉着靈犀的右手讓靈犀在自己身側坐下,問道,“愛妃怎麼出汗了。”
靈犀柔柔一笑,擡起左手輕碰了下自己的臉頰,如實回道,“臣妾覺得有些熱,真是入夏了。”
靈犀那一笑,直擊在永安帝的雙眸之中,引得永安帝小腹升起一股燥熱。
大手攀上靈犀臉側輕碰靈犀帶了綠玉耳環的小巧耳朵,永安帝道,“的確,朕竟然也覺得有些熱了。”
靈犀縮了下脖子,對永安帝嬌聲道了一聲‘癢’,臉上更紅了。
下意識的舔了下嘴脣,靈犀端起桌几上的茶盞引了一口。溫熱的茶湯嚥下後,靈犀覺得身上的燥熱減了幾分。
看着正緊緊盯着自己的永安帝,靈犀站起身來一福,柔聲道,“皇上,天色不早了,婉貴嬪正在等着您呢。”
永安帝沒有起身,“愛妃,朕今天留在靈研殿,不去引霜閣。”
靈犀看着永安帝輕眨雙眸,笑道,“皇上,那臣妾是靈犀,還是葉紫蘿?”
永安帝眉微微一皺,起身站到靈犀的面前,低頭問,“有區別嗎?”
“有!”靈犀點點頭,“區別,上次臣妾已經和皇上說過了。”
靈犀伸出手指指上永安帝的心臟,一邊劃啊劃的,一邊眼含情素的柔聲笑道,“葉紫蘿,是葉尚書的嫡孫女。葉靈犀,只是一個出身卑賤的訓鳥匠人。葉靈犀,曾經在皇上的心上佔有一點點的位置,而葉紫蘿,沒有。”
說着,靈犀將臉貼到永安帝的臉胸前,輕眯雙眸,叫道,“喂,葉靈犀,你還在裡面嗎,喂……”
靈犀擡起頭,直視永安帝深邃的雙眸,笑道,“聽,皇上,葉靈犀不回臣妾的話。”
永安帝抓住靈犀還扶在他胸前的手,雙臂用力將靈犀抱進寢殿,壓在鋪了錦被的牀榻之上。
他輕吻靈犀已經紅透了的臉頰,氣息不穩的道,“不管你是葉靈犀還是葉紫蘿,你都是朕的愛妃嗎,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靈犀輕動螓首,躲開了永安帝的吻,對永安帝嬌媚的一笑,“不一樣,皇上。於您來說後宮三千佳麗沒有任何不同。可於臣妾來說,您卻是夫君。有哪一個女人,不想自己在夫君的心中站一絲位置。臣妾笨,不知道怎樣去當那個世家小姐葉紫蘿,臣妾只想當那個能在皇上心中站一絲位置的葉靈犀……”
看着眼前永安帝沉默不語的表情,靈犀輕輕將永安帝推離自己的身上,笑道,“皇上,夜深了,婉貴嬪還在等着您呢。”
永安帝站直身子,將垂到面前的頭髮撂到身後,看着側身躺在牀上對自己媚笑的靈犀,道,“你當真讓朕去婉貴嬪那裡?”
靈犀點頭,也未起身,直言道,“臣妾恭送皇上。”
永安帝收了臉上的笑,雙眸閃上了一絲惱怒,轉身向寢殿外走去。
可他心中卻有不甘,他身爲一國之君,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妃嬪,憑什麼他連着兩次被攆出去。
停住腳步,永安帝過身子。剛想說話,便感覺軟玉入懷,直撞得他心底一顫。
靈犀把頭埋在永安帝的胸前,一雙小手抓着永安帝的衣襟,聲音裡已是帶了一聲哽咽,“皇上,您就不能叫臣妾一聲靈犀嗎?臣妾什麼也不要,不和小婉爭您的寵愛,臣妾只想您如以前一樣,叫臣妾一聲靈犀。”
伸手握住靈犀微微顫抖的肩膀,永安帝將靈犀的頭擡起來。看着靈犀含着淚水的臉,永安帝情不自禁的道,“你別哭,靈……”
‘犀’字被靈犀吞入了口中。
靈犀雙手捧着永安帝的臉,將自己的嘴脣印上永安帝的。直到感覺兩人再也呼吸不到空氣,靈犀才停下來。
永安帝嚥下一口吐沫,伸手將靈犀抱起扔到了牀榻之中,欺身壓了上去,一雙開始除去靈犀的衣裳,雙手四處遊走。
當永安帝咬上靈犀的脖子,靈犀忍不住叫痛出聲。睜開眼看垂着流蘇的帳頂,靈犀一時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永安帝沒有給靈犀仔細思考的時間,他將靈犀的雙手舉到頭上,用膝蓋分開靈犀的雙腿,身子一沉和靈犀結合在一起,開始瘋狂的攻城掠地,
靈犀大聲呻呤出聲,腦中剛喚起的一絲神智崩潰,又陷入了身體的感觀之中,如一個溺水的人,只能拼命抱住離自己最近的永安帝,如最後一顆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