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雨聲寒食夜,一枝香淚泣東風。”
對於我來說,可能是因爲爸媽從事爲“鬼”服務的行當,所以對“鬼節”我格外的敏感。
寒食過後清明,寒食節。
再加上中元節,爲亡靈燒“錢”,寒衣節,爲亡靈燒衣(紙做的壽衣)。我都能聞到濃濃的“鬼節“的味道。
越長大越感覺到,我從小生活環境裡的一些東西似乎刻在了我的骨子裡,我莫名的喜歡過“鬼節”。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每年寒食節,從寒食節到清明節這個時間段,天氣總是陰雨綿綿的,難怪有人說:可憐寒食瀟瀟雨。
另外就是中元節,寒衣節了,爸媽的生意也都格外的好。掙錢了,自然心情也倍兒好。我們孩子們獲得的好處也多,有更多的零花錢了。這好像有點不地道,必境“鬼節”對活在人世間的來說應該是一個充滿着悲傷的日子,我們倒好,還期盼着它的到來。難怪我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陰氣,就喜歡陰暗的地方,我的性格與爸媽的行當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或許是有點關係的。
今天又到寒食節了,天氣依舊如往些年,陰雨綿綿的。我想想應該去做點什麼,去踏青,祭墳,都可以的。
“夢寒,吃包子。”晨星隨手遞給了我兩個包子。
“是糖包子嗎?上面還點了顆硃砂痣。”我問。
“忘了,今天是鬼節,包子都是點了硃砂痣的,防鬼來偷吃。”
“哦,哦,我差點忘記了,還有這習俗的,好涼,好冷的。”
“將就吃吧,今天是吃冷食的日子,我們也過一下鬼節呀,冷食都不吃,太對不起鬼了。”
“我們吃點冷食倒沒什麼的,今天那包子店的老闆真是太難了,每個包子都要點一顆硃砂痣,不點的話恐怕別人都不敢買了,怕是被鬼偷吃了,哈哈。我對“鬼節”還是不陌生的,不過,我倒從沒有去追尋過,這寒食節到底是誰發明的?”
“晉文公。”晨星說。晨星好像比較喜歡歷史。
“管晉文公什麼事?”
“他害死了他的恩人介子推。”
“介子推這人我聽說過,他的逃亡人肉湯,割自己腿上的肉煲湯給重耳吃,怎麼扯上晉文公了?”
“是晉文公忘恩負義啊,封賞功臣把他給遺忘了,介子推辭職不幹了,後來帶着她娘隱居山林去了。”
“隱居山林不挺好嗎?那後來怎麼又搞過寒食節了。”
“不是晉文公請他出山嗎,他不出山,後來放火燒山,把他們母子活活燒死了,後來爲紀念他弄出個寒食節。”
“哦,還有這一說的,介子推這人還是挺有骨氣的。”
“呵呵,晉文公是要我們向介子推學習,光幹活,不要錢,你給我,我也不要,寧死也不要。”
“也是,他寧願被燒死也不出山掙錢了,怎麼還有這樣的人,真是太難得了。”
“不過,介子推也算是值了,死後年年都有人記住他了。”他說。
“也不值得,人最怕的生前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卻對我忘恩負義,人都死了,再記得對當事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我說。
“晉文公也不是故意要燒死他們的嘛,是請他們出山,才燒山的,誰知道他們會喪命的。”
“我還是比較相信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那是兩個活人呢,又不是燒山裡的兩隻老鼠,拿火去燒,把它燒出來,晉文公沒點人性。”我說。
“嗯,嗯,你最有人性的,呆會兒要我陪你去幹嘛,是不是給鬼送吃的。”他拉住我的手問。
“我們去爬山吧,爬洞庭山。”我想了想回答。
“還爬洞庭山,洞庭山有很多餓鬼哦,你不怕把你的魂給勾走了,把你給吃了。”他說。
“不怕,這不是還有你嗎?你不怕,我就不怕的。”
“我當然不怕,我還期待遇到一兩個美麗的女鬼呢,遇到了,我左邊抱一個,右邊抱一個。”他笑嘻嘻的說。
“你還想左擁右抱呢,做你的美夢吧,花心大蘿蔔。”我說。
“你才知道呀,你不就喜歡這樣的嗎?”
“誰說的,我喜歡爲情專一的,纔不喜歡花心大蘿蔔。”
“你不知道,是個男人都有點毛病的,好色的男人一般心地比較善良,比較多情,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最多做做美夢,想多幾個美女罷了。”
“歪理也被你說的倒投投是道的,我也是認命了,誰叫我自己也好色呢?”我說。
“所以我說嘛,咱倆是天生一對。”他說。
“臭味相投,我認了。”
“是滴,要不,我們改天再去爬洞庭山,今天我帶你去看梨花,梨花比青山色更美。”
“哈哈,你怕鬼了?”我說。
“不是我怕鬼,是你身上的陽氣太弱了,陰氣太重了,洞庭山的陰氣也很重,我怕鬼找上你,把你的魂給勾走了,我怎麼辦。”他說。
“那聽你的啦,你早就跟我說過,要帶我去看梨花的,那我們要往哪邊走呀,我跟隨你。”
“柳林寨,花飛柳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