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樓十分安靜,原本漆黑的走道,只有在感應到腳步聲之後,才亮起燈。
短短几米距離,夏君柯卻是在電梯口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纔敢邁出去,彷彿走了幾個小時。
夏君柯擡起手,準備敲門。
但門已經從裡面打開。
看到一頭柔順直髮的秦姜淮,夏君柯愣了愣。
平時都是性感帥氣的捲髮,今天換了個剛過肩膀的直髮,讓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溫和起來,尤其是靠着門嘴角上揚的樣子,眼神都看起來更加親近了。
“我還以爲你打算睡走廊呢,在外面走來走去。”
“我……我沒有……”夏君柯心虛地別開視線。
秦姜淮打開門,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睡走廊,進來吧。”
夏君柯忐忑地嚥了下口水,深呼吸,比初舞臺表演的時候還要緊張,就這麼一步跨進了秦姜淮的房間。
這裡來過很多次,還是一樣的裝飾,卻感覺更香了。
本來就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夏君柯,突然問了一句:“你噴香水了嗎?怎麼這麼香?”
“香?!哪裡香了?我沒有噴香水。”秦姜淮坐在沙發上,右手撐着沙發,微微仰頭笑意盈盈地望着夏君柯。
這一看,看得夏君柯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頭,小聲說:“你……你看着我幹嘛?”
秦姜淮挑眉,玩味兒十足地笑,“你未來三年都是我的人,我怎麼不能看你了?我還要睡你呢。”
這話一出,把夏君柯嚇得不輕,指着秦姜淮又氣又羞地吼道:“你叫我來果然是爲了這件事!”
“哦~原來你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啊,看不出來你還挺懂。”秦姜淮起身,朝夏君柯走去,笑容愈發邪肆。
“我……我沒有!”
唰的一下,夏君柯的臉就被秦姜淮給逗紅了。
“你過來幹什麼?”看秦姜淮越來越近,夏君柯猛地雙手抱胸,往後退去,一臉警惕地瞪着她。
“還能幹什麼?你都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過來了,我還能不辜負你的期待?”
越看夏君柯這緊張的樣子,秦姜淮就越想逗他。
眼看着他的臉越來越紅,耳朵都逐漸紅得滴血,秦姜淮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我不是……我剛結束訓練,出了一身汗能不洗澡嗎?是你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叫我來的,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耽誤了你睡覺的時間?那這樣吧,你就直接在我這兒睡。”
說着,秦姜淮就動手去拉他的手腕。
這個動作嚇得夏君柯原地起跳,蹦了起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總曲解我的話!”
“那你是怎麼想的?你覺得我叫你來是爲了什麼?”秦姜淮雙手環胸,歪着頭,帶着淡淡的笑容望着他。
“我……我怎麼知道……”
我纔不說我以爲你是要做……做那種事情呢……
夏君柯就算不說,秦姜淮也能猜出來。
這小孩就差把這件事寫成文字貼在臉上了!
“行了,不嚇你了,叫你過來是要你看看幾個中插廣告,看你對哪個感興趣,就選哪個。”
“現在就有中插可以拍了?”夏君柯張着嘴,很是驚訝。
往屆還都是初舞臺播出之後纔有中插可以拍呢,這一季這麼快的嗎?
秦姜淮故作生氣地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別低估我的招商能力,一點中插廣告而已,我站那兒就有無數個本子給我挑,現在能拍有什麼好稀奇的?”
“切……”夏君柯小聲反駁一句。
這一聲多多少少聽起來有點虛了。
實在是秦姜淮的熱度擺在這裡,有她在,不愁這個節目沒熱度。
按照節目組往屆的傳統,都是錄好了初舞臺之後再召開招商會,還要由投資商從選手的討論度來親自選擇拍攝中插廣告的人選。
但這一季就不一樣了,剛和秦姜淮簽了合同,就已經有投資商找上門來送錢了。
夏君柯坐了下來,看着面前上十本廣告策劃,驚得瞪大了眼睛。
“這些都是給我的?”
“對,我的人已經做了初步篩選,選的都是適合你的,你要是想拍,都可以拍,產品現在就可以送給你試用。”
“不了,我還是選一點吧。”
夏君柯受寵若驚,連連擺手。
他只是個素人,剛開始中插廣告就拍這麼多,這不是在拉仇恨嗎?
要是放一個廣告就是他,那傻子都能看出來他背後有人了。
夏君柯小心拿起一本策劃,認真看起來。
過來的時候,夏君柯的頭髮還是溼答答的,現在肩膀已經被水滴溼,頭髮還是水潤潤的。
秦姜淮看了眼,便起身去了更衣間。
一手拿着乾的毛巾,一手拿着吹風機,站在夏君柯身後,將毛巾披在他肩頭。
突然的觸感惹得夏君柯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就要起身,但被秦姜淮及時按住了肩膀。
“別亂動,我給你吹頭髮,你認真看。”
“啊?”
一聽秦姜淮要親自給自己吹頭髮,夏君柯張大了嘴。
確定嗎?
堂堂影后,女霸總,居然給他吹頭髮?!
這個舉動瞬間就讓夏君柯懷疑起來他籤的那個合同是不是弄錯了甲方和乙方,怎麼還能讓甲方給自己服務呢?
小說裡不都是甲方要求乙方服務的嗎?他是不是打開方式不太對?
“想什麼呢?”秦姜淮推了一下他這全是奇奇怪怪想法的腦袋,“我還不能給你吹頭髮了?我就應該坐在那裡看着你頂着一頭冷水感冒?然後影響訓練?”
“沒有,我就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夏君柯小聲嘀咕。
秦姜淮搖頭失笑,就當作沒聽見他在說什麼,認真給他吹頭髮。
指間擦過髮根,溫熱的指腹按着頭皮,暖風拂過髮絲,吹拂臉頰,讓夏君柯舒服得恨不得閉上眼睛享受。
小孩的頭髮軟軟的,又黑又濃密,是讓人非常羨慕的髮量了。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小孩那羽扇一般的睫毛,微微凸出的眉骨十分平緩,甚至眉頭上挑,看出來小孩很舒服。
秦姜淮輕輕一笑,每次面對夏君柯,就總是忍不住寵他。
這還是秦姜淮第一次幫與她有這種關係的男生吹頭髮。
不僅如此,夏君柯是第一個跟她吵、跟她鬧的人,之前的人與她相處就像是公式化的上下屬,用他們能給出的利益來交換資源。
冰冷又虛僞。
秦姜淮嗤笑一聲,繼續給小孩吹頭髮。
頭髮吹得差不多了,秦姜淮卻沒聽到夏君柯說一句話。
把吹風機關掉,秦姜淮走到夏君柯的身側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嘴巴微微長着,發出輕微的鼾聲,奶萌奶萌的,聽着十分可愛。
秦姜淮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輕聲嘆氣,果然還是孩子啊,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睡了,這要是換了別人在這,早就把小孩吃拆入腹了。
看來是真的累慘了,秦姜淮抱起他進房間都沒醒。
這裡是單人房間,沒有客房,唯一能睡的牀就只有秦姜淮的牀——至於隔壁——人都送上門了,幹嘛還要送去隔壁睡?就在這睡!
秦姜淮把夏君柯放在左側,蓋好被子,十分自然地掀開另一邊躺了進去。
睡一起?
這不廢話嘛!
不然籤這個合約幹什麼用的?該體現出乙方的價值啊!
“單蠢”的小孩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