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了,醫生說如果是動手術,沒準還可以醒過來。
司機大哥感動得淚流滿面,看着薄明聿離開的那時候,甚至還坐在車裡面,哭了一陣才離開。
…………
……
是啊,有些事情後悔了,就再也無法彌補了。
薄明聿嘆了一口氣,站在別墅外面,抽了一口煙,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這五年來,他對薄野的態度就一直沒有好過。
雖然表面上很寵愛自己的兒子,可是隻有他自己最清楚,其實不是那樣的,因爲他總覺得這個兒子對於自己來說,就是一個恥辱,是六年前的那個女人帶給自己的懲罰,他是一個警鐘,時刻在警示着自己六年前的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上了一個陌生女人,然後,她壞了一個男孩,甚至把男孩送給自己當作生日禮物!
薄明聿心裡面很清楚,自己對薄野根本算不上什麼重視。
他只是給了他很好的成長環境,很好的起點,可是沒有給他任何的父愛。
就因爲覺得面對薄野心裡面會壓抑,所以,他時常在片場,在外地,根本不和薄野呆在一起,兩個人也只是打電話或者發QQ聯繫。
這樣的關係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兩個不怎麼相干的網友之類的普通朋友而已。
煙,被他吹向了空中,然後,他看着眼前的臨海市。
這裡原本是他生長的地方,可是卻充滿了孤單,從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薄家的孩子的時候,他就漸漸的變得冰冷,可是薄野分明是自己的兒子啊!爲什麼他還可以做到這樣的冷漠無情?
薄明聿搖頭,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好幾個巴掌,讓自己清醒點!
薄野,是他的兒子,是他這輩子的牽絆,不愛他,還能愛誰?
然後,薄明聿攥着手朝着按下了別墅的密碼,在門打開之後,快速奔跑了進去。
蓉姐也是一直沒睡覺,心裡還在擔心着這麼晚了,少爺還能打到車嗎?
就在她這樣想着的時候,沒想到就聽到了叮叮咚咚的跑步聲音,心裡想着肯定是少爺回來了。
蓉姐走出去,還沒聽到少爺的聲音,首先看到的是姜貝貝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旋轉樓梯上,朝着她看了一眼,然後說,“蓉姐,你先去照顧薄野吧,我有話和薄導談談。”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這麼個小孩子,她的眼底發出來的那種冰涼甚至能夠讓人從心裡面感覺到寒冷。
這個小孩給蓉姐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那種感覺是一種臣服,一種崇拜,甚至是一種卑微。
不知爲何,在和姜貝貝相處的這幾個月,蓉姐竟然有一種錯覺,能夠在這個才五歲不到的小女孩的身上找到少爺的身影。
有時候是一句話,有時候是一個動作,有時候是一個眼神。
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能夠從這個幾歲的小女孩裡面,看得到那種深深的王者風範,雖然沒有問少爺,她到底是誰的女兒,可是聽着薄野和姜貝貝的對話,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了。
這個姜貝貝是知名演員Amy的女兒,也就是那天晚上在這裡住宿的漂亮女人。
她曾經想過,少爺再怎麼談戀愛也不應該找一個有孩子的女人吧?但是,他自己也有一個兒子,她有一個女兒,這好像看起來怎麼都像是巧合,又像是命中註定一樣。
蓉姐就在自己的臆想中,完全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姜貝貝眼底浮着的一點不爽。
姜貝貝看着蓉姐,面色清冷的看着她,然後說了一句,“蓉姐,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小小姐,你想要找我家少爺做什麼?”蓉姐雖然覺得姜貝貝很嚴肅,很厲害,但還是小心的問了一句。
“我找他談論人生,與你無關。”冰冷的一句話直接讓蓉姐再也不敢說一句話了。
姜貝貝冰冷的看着蓉姐,冷冷哼了一聲。
“有些話,你作爲傭人不好說,但是我可以幫你把你想要說的話全盤托出。”姜貝貝眼尖的看着蓉姐,然後,冰冷的說了一句。
她朝着蓉姐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彎彎的眼睛看起來是那樣的漂亮,可愛。“蓉姐,你回房間吧……”
“哦,好。”蓉姐默默點頭,回到了房間。
姜貝貝轉身,手裡抱着小山羊玩偶,一臉詭譎的笑容。
對呢,這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姜貝貝,而是她的第二人格,姜貝貝。
姜貝貝朝着前方走過去,就看到了急匆匆從外面跑回來的薄明聿,她慢慢的走下樓去,聲音一字一頓,比任何時候都要沉緩。
“你還知道回來啊薄明聿!”冰冷的眼神似乎能夠射出冷箭一般,姜貝貝看着薄明聿疑惑的眼神,反而是眯着眼睛帶着一種蠱惑的笑容。
那種笑容非常的叫人覺得可怖,但是又感覺到甜美。
“姜貝貝?”薄明聿看着她坐在樓梯的階梯上,自然的放慢了腳步。
薄明聿看着眼前的那個小丫頭,眼底深深的眯着,她嘴角掛着的笑容非常的詭譎,就好像暗黑小丑一樣,嘴角誇張的咧開,在暗淡的的燈光中,看起來是那樣的高大,冰冷。
“你竟然還知道回來?”姜貝貝的聲音異常的冰冷,眼底明亮的色彩裡充滿了嘲諷。
很久沒有出來的姜貝貝這一次是爲了薄野討回公道的,一個小孩子沒有母親已經很可憐了,沒想到爸爸還那樣對他不理不睬的,連生病那麼嚴重了,都不在身邊。
她想着自己之前重病的時候,姜初七陪在自己的身邊,她甚至是爲了儘快的籌集醫藥費,答應和林煜倫在一起一段時間,那種不公平的關係,對媽咪來說,直到現在都無法摸去“被包|養”的傷疤。
所以,哪怕是姜貝貝這個人格,還是姜貝貝這個本尊,她們都是非常的喜歡自己的媽咪的,因爲,那纔是親人的感覺。
然而,薄明聿呢?
他有做父親的樣子嗎?
一家子裡的女傭那麼多,可是常年在外,忙是藉口,可是他連在臨海市的時候,也很少回這棟別墅,時常去的地方反而是公司。
甚至對薄野的教育就是各種的擡槓,各種的鄙視。
哪裡有這樣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