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穆城烽把匕首放下，轉身離開了警察局。
他是跑着出去的。
跑得很快。
就像是一陣風。
警察擡頭間就發現眼裡只剩下穆城烽的一道殘影了。
“怎麼跑這麼快？難不成他發現線索了？”警察嘀咕着，拿起了匕首，翻來覆去地看都沒有看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跑出警察局之後，穆城烽馬上拉開車門上了車。
扣好安全帶，倒好車，一踩油門。
雙手緊緊抓着方向盤，穆城烽一雙好看瀲灩的鳳眸如覆上了一層寒霜。
“不要讓我發現，那真的是你做的。”穆城烽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幾乎是瞬間，電話就被接起了。
“哥哥，你居然給我打電話……”穆雨希驚喜的聲音傳進了穆城烽耳中。
傳遍了整個窄小的車廂。
腦海中，一道帶着絕望的聲音掩蓋過了穆雨希驚喜的聲音。
蘇小圖那張佈滿淚痕滿眼痛苦的臉深深地刻在穆城烽的眼前。
“是你做的嗎？”穆城烽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車廂內一片安靜。
穆雨希沒有出聲。
手機那頭，一片沉默。
穆城烽也沉默地等着穆雨希的回覆。
“你覺得呢？”穆雨希仍舊是甜甜的聲音，甜的就像是吃了白巧克力般。
抓着方向盤的手，再緊了些。
穆城烽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出現在蘇小圖面前，甚至沒有臉面去安慰蘇小圖。
真正的罪人是他。
因爲他，蘇小圖纔會這麼痛苦。
哪怕是開着車，穆城烽也閉上了雙眼。
閉上雙眼時，眼前看見的是蘇小圖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像是脆弱的瓷娃娃般。
睜開眼，看着直直的前路，穆城烽茫然了。
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茫然。
第一次，是母親去世時。
第二次，是他新生時。
第三次，是發現自己纔是罪魁禍首的現在。
“是你做的嗎？”穆城烽開着車，油門踩到了最盡，時速飆上了兩百邁。
在限速六十的公路上，將時速飆上了兩百邁，還好公路上車不多，倒也沒有釀成慘劇。
穆城烽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穆雨希知道是爲什麼。
“哥哥既然知道答案，爲什麼還要問我呢？”穆雨希仍舊笑得很甜，說話的聲音也輕輕的，帶着笑意，彷彿正在和戀人談情的小女生。
即便看不見她的人，穆城烽也知道此時此刻穆雨希一定是乖乖女的形象。
一頭又黑又長又直的頭髮，清純白皙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透着刻在骨子裡的澄澈，深不見底的澄澈，淺於表面的澄澈，粉粉的脣像是草莓果凍，看着就很軟很甜。
她永遠都都是一副天使般的模樣。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她甜美可愛的形象就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曾經他想過，那是多麼讓人想要保護想要愛護的女孩子，他一定要對她很好很好，很寵很寵她。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美好的事物不一定真的是完全美好的。
他想要保護想要愛護想要寵愛一輩子的女孩子……
根本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