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天花板上掛着殘破的燈。
光滑地板映着人影,塵埃將所有人的面目都覆蓋得模糊不清。
領頭的週二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謹慎。
細微紛亂的腳步聲響在死寂的空氣裡,安靜得格外滲人。
週二握着槍,在一扇辦公室的玻璃門前停住。
他看了一眼門側的門牌,“神經科”三個字已經有些掉漆了。
玻璃窗上蓋滿灰塵,於是房內的白色牆壁隔着那些塵埃便陳舊得如同幾十年不住的老房子。
週二無聲而緩慢的湊近那扇玻璃,向裡看去——
“啊啊啊啊!!!!”
一聲殘破的尖嚎突然響起,一張瘦得形銷骨立的青白色臉龐狠狠撞在玻璃上,青白病態的眼瞳快速放大在週二的視線裡。
他快速後退一步,眼睜睜看着那扇窗戶被那具喪屍用腦袋生生砸碎,血液四濺中,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嚎叫和砸門的動靜。
就像突然被吵醒的真實世界,隔着房門和玻璃,那些維持着人形卻早已不再是人的怪物朝他們露出猙獰的嘴臉,口水都幾乎要從那些蒼白脣邊流出來。
彷彿將永無休止的砸門聲和尖叫中,首先響起了女人理智冷靜的聲音,
“繼續往前走,我們要找到藥房,地圖顯示應該在轉過去的走廊盡頭。”
週二點點頭,領着人繼續往前走。
之前空氣詭異到安靜的時候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人人都將警惕寫滿在臉上,此刻在這些嘈雜可怕的撞門聲裡,他們卻反倒顯得輕鬆起來,甚至開始有閒心交談了,
“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全部都被關在了門裡?是人爲的吧?”
“肯定是人爲啊,而且每個房間裡好像都只關了一個……搞不懂,只有一個人的話,到底是怎麼變的喪屍啊?又沒有另一隻喪屍來咬他。”
週二轉頭看着那些窗戶裡一個一個的猙獰人頭,在心底不太好的感覺中轉頭看向走在最後的男人,目光詢問,
“老大?”
男人正在點菸,分明纔剛剛吸過不久,他聽見聲音擡起頭來,對上手下“求解答”的目光挑了挑眉,
“很明顯,”
男人彈了彈菸灰,隨意的動作在修長指間也顯得格外迷人,
“有人把這些東西養起來了。”
所有腳步聲突然頓住。
即便四周都是可怕的尖嚎與撞門聲,他們也因爲這句話心悸到呼吸靜止。
這話裡的意思太可怕了,甚至叫人不敢去多想。
“養起來……是要做什麼?”
好半天週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變得乾澀又艱難。
“這話應該去問飼養員,”
男人吸了一口煙,風流眉眼淡淡睨過這些窗戶,
“跟關畜生一樣的將這些東西關起來,到底是爲了給他們治病,還是爲了養肥了好用……”
“其實會不會是跟我們泊如姐你們一樣……”
“不可能,”
女人打斷週二的猜測,聲音柔和態度卻很堅定,
“我們的研究從未這麼大範圍的使用過實驗體,而且如果真的是抱有善心的研究人員,不會放任這些喪屍被關這麼久,我們都知道,這東西就跟野獸一樣,餓得越久,殺傷力會越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