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總是一個人喝酒?”
少女趴到桌子上,手指撐着下巴,眼睛映着酒色和燈光看起來剔透又模糊帶着蠱惑的味道。
她一邊將酒杯推到葉當歸面前一邊笑嘻嘻的問,
“葉導是失戀了嗎?抽空來借酒澆愁,懷念前女友?”
纖細漂亮的指尖在杯子上輕輕一敲,已經喝得差不多的葉導眼珠子立刻木愣愣的轉過來,然後抓着酒杯仰頭灌了下去。
沈翩躚沒有說話,就笑眯眯的盯着他將那杯酒喝完。
吞嚥的聲音很響,葉當歸頗爲粗魯的抹去脣邊酒液,捏着杯子低着頭道,
“沒有前女友。”
苦悶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我想青葙了。”
葉青葙。
沈翩躚正在敲桌子的手指微微一頓,她轉轉眼珠子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人來。
雖然已經知道了一些,但還是要裝一下樣子的。
“青葙是誰啊?不是前女友難道是好朋友?”
“是我妹妹。”
葉導老老實實的回答,然後又接過了沈翩躚再次遞來的酒杯。
依舊是一口悶。
“我妹妹很漂亮,是我家最好最好的小公主。”
沈翩躚啊了一聲,繼續慢慢給他倒酒,垂着眼睛道,
“就是那個已經離開的小公主麼......”
她將酒杯遞給葉導,神情語氣聽起來都很難過,
“是你妹妹的話,如果還活着應該也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吧,真是可惜......”
沈翩躚擡起眼睛盯着他,撐着下巴的手指一點一點,
“你說你們家人都無法接受小公主的死,難道她是因爲事故或者生病去世的嗎?”
葉當歸低着頭沒有說話,半晌後卻捏着杯子發出了一聲冷笑,
“這世上家人無法接受併爲此辭職和移民的死,只能是冤死。”
沈翩躚愣住了。
她擡眼看去,只見到葉當歸揚起來的下巴和用力滾動的喉結。
他又把那杯酒喝光了。
“冤死,就是被人害死的意思嗎?”
沈翩躚小心的拿過酒杯,又給他慢慢倒了半杯,同時斟酌着道,
“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在帝都應該也頗有權勢吧?如果葉青葙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你們現在也該報仇了?”
“沒有。”
泳池的波光粼粼映上這片區域,也照出葉當歸此刻暗沉至陰鬱的臉色。
他拿着酒杯擡起頭來看進沈翩躚的眼底,指關節用力到幾乎要將杯子捏碎,
“如果我們所有權勢的依仗都只來自於這個殺人兇手,我們又該怎麼去報仇呢?”
沈翩躚定住了。
這句話反映出來的內容在她腦海裡瞬間轉換出一個可怕的答案,她一時間睜大了眼睛。
而這視線盡頭,男人的瞳孔幽暗痛苦,就像徹底揭開那層紗後暴露出來的,埋藏在時光裡已經落灰的猙獰往事。
·
一切的開始都從那一份瞬間傳遍了全國上下的新聞開始。
就像犯案者的落網真的就如此巧合。
就像所有新聞媒體真的只是臨時接到了這個巧合的結果,然後就在政、府部門來不及公關的情況下將這個案子完全公佈在了所有人民面前。
就是這個巧合,將那個光鮮亮麗的姓氏完完全全的碾碎成可憐的殘渣,包括那些冠着這個姓的人們。
他們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