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動作極快,轉眼便戰到了一處。
夏拂衣捏着邊緣丟出一個茶碗,瓷碗迎面撞上飛來的一張桌子,那堅實的木桌被劣質的脆弱瓷碗砸在中央,彷彿有一瞬的靜止,隨後便轟然碎裂成片,四散着飛濺開來。
這一手那些正在混戰的人並沒有看到,卻是早早躲在一旁的紅衣女子朝這邊投來了震驚的一瞥。
可夏拂衣也沒注意她,夏拂衣正忙着用劍鞘擋開各種飛過來的瓷碗與茶壺。
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卻安坐如初,他彷彿對眼前的混亂完全視而不見,直到安穩喝光了這一碗茶,才站起來道,
“走吧。”
夏拂衣連忙站起來,跟在他身後朝茶棚外走去。
就在剛剛邁出茶棚的瞬間,終於有人抽空注意到了他們。
“別走!”
一聲怒吼隨着一把長劍一起朝夏拂衣猛然襲來,正是那個被夏拂衣戳穿了的店小二。
他此刻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全身都是遮擋不住的兇狠戾氣,滿是怨憎的雙眼被劍光映着,朝夏拂衣三人猛然撲過來,大吼道,
“敢壞我好事!我要你們給這羣人一起陪葬!”
劍尖鋒芒極盛,灌注其中的內力憑肉眼便能窺見些許澎湃之氣了。
可就是這樣的一劍,纔剛剛被映在夏拂衣眼底,便又被她一個劍鞘抽飛了出去。
沒有拔劍,白袍少女甚至沒有轉身,僅僅反手一個劍鞘送出去,便瞬間有風自平地氣,卷着海嘯般的洶涌內力,猛然捅進了小二的肚子裡。
他登時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如被巨浪迎面拍了個正着,倒飛着連連撞斷了好幾根柱子,最後穿過茶棚狠狠砸在了後方的山壁上。
柱子斷裂,整個茶棚應聲而垮,正在其中混戰的人頓時被埋了個正着,好一會兒才掙扎着從漫天漫地的塵埃裡爬出來。
在茶棚倒下前一瞬便機靈逃出來的紅衣女子眼神越發的震驚,還帶着某種不能言說的複雜。
她將夏拂衣看了好幾遍,直到他們登上馬車準備離開才終於收回了視線。
就在馬車即將駛離茶棚的時候,那羣混戰的人終於消停下來。
大約是知道不能達成目的,那羣蒙面人已經飛快的溜走了。
長着絡腮鬍的七哥叫住了夏拂衣。
他一邊咳嗽一邊走過來抱拳道,
“姑娘,大恩不言謝,我們是熾微國梅花鏢局的人,在神州大陸十九王都中都開設有分局。”
說着他從懷裡拿出一個黑色令牌,令牌上鐫刻着一枝栩栩如生的梅花,
“往後若有需要,姑娘你可以拿着這令牌找到任何一個分局,只要不是太過強人所難的,我們必然有求必應。”
他將令牌遞過來,夏拂衣頓了頓,隨即便伸手接過了。
她也學着七哥的樣子抱了抱拳,一語未發。
七哥卻笑起來,鬍子上露出兩排白牙,看起來爽快極了。
“有緣再見!”
他退開來,連棠拉着繮繩駕了一聲,馬車咕嚕嚕向前駛去。
而在他們身後,那紅衣女子微微眯眼,看着遠去的馬車,又看了看近處一片狼藉的茶棚,還有茶棚後早已斷氣的“店小二”。
沉吟片刻後她也登上馬車,吩咐手下趕路。
精緻華麗的車架被一羣護衛圍着,遠遠的跟在了夏拂衣他們的馬車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