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聲很輕。
沈翩躚從牀後面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往那邊看了一眼。
看到緊閉的房門終於有了點安全感,鬆了一口氣。
剛剛有人推門的時候她就直覺很準的躲起來了,再到後來槍聲響起,沈翩躚更是恨不得鑽到牀底下去,但是想想外公,自己還是呆在外邊比較方便保護他。
即使隔着一道門,她現在也能感覺到外面緊繃的氣氛。
不過開槍的那個人,聲音好熟悉。
沈小姐一邊握着外公的手,一邊皺起眉開始回憶。
我是不是見過?難道是霍家的世交?
·
門外。
終於被放行的幾人慢慢走過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爲首的杜先生彷彿這纔看到地上那具屍體,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嚴逸也看向那具屍體,似笑非笑的牽起嘴角,
“看不懂嗎杜先生?一隻不知死活的蒼蠅而已。”
他狹長的眼睛裡目光冷漠又帶着戲謔,
“他大概是以爲霍老爺子重病不治,也如你們一般想來探望一下,可惜霍琅先生下手太快,把他當可疑分子給解決了。”
光明正大的當面甩鍋,嚴先生似乎理直氣壯。
他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語氣悠然自在,
“得霍琅先生賞識,他還說接下來老爺子的互爲工作就交給我了。”
霍琅:……
我什麼時候說過。
可霍琅抿了抿脣,看着那幾人聞言都掩蓋不住大變的臉色,決定暫時保持沉默。
嚴逸勾了勾嘴角,繼續道,
“大家彼此都知根知底的,應該也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今天不管是誰,要想踏入這個病房……”
他伸手比了個手槍的樣子,朝着幾人舉起來,玩笑般的做了個開槍的姿勢且自配音效的發出“啪。”的一聲。
然而沒有人覺得他在開玩笑。
因爲就在他舉起手的時刻,那十多個黑衣人,瞬間如同聽到什麼無聲指令一般同時拔槍,十多二十個黑色槍口,剎那間齊齊對準了來客的腦袋。
在他發出啪的一聲時,他們無聲而沉默的,輕輕勾住了扳機。
豆大的汗珠從杜先生腦門上冒出來,反射着走廊的光,慢慢流過他的額角臉側,他身後一直沉默的一個年輕人更是忍不住開始兩腿發抖。
整個走廊此刻靜默無聲。
空氣緊壓成一線,而線頭就牽在嚴逸舉起的手上。
那隻修長有力的,骨節分明的,看似無害的手。
所有人毫不懷疑,一旦他再做出開槍的動作,那些勾着的扳機,就真的要扣下去了。
然而嚴逸沒有再動作,他慢慢收回手,笑了一笑,
“幹嘛這麼緊張,我開個玩笑而已。”
然而氣氛依舊沒有鬆懈。
在那些一動不動的槍口下,杜先生艱難的扯了下嘴角,正要說話,卻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他的眼睛可見的亮了起來。
原本緊繃的身體竟也稍微鬆懈,雖然還是警惕的,卻明顯從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解脫出來。
他一邊拿手機,一邊慢慢的笑了一下,
“你說得對,我們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交情了,我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他擡起頭來看着霍琅,眼裡藏着猙獰又得意的笑,
“霍鎮清不在家,你忙着帶人將醫院守得固若金湯的時候,是不是忘了,霍宅裡還有一個獨苗小少爺?”
一直冷麪的霍琅,瞬間雙眼突睜,手在身後狠狠一抽,槍口瞬間對準了滿面笑容的杜先生。
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關道,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