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帳篷的。
楚衍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鑽心的毒,拼湊在一起便是能將她淹沒的痛。
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折磨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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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翩躚被安頓在聞人雪的帳篷裡。
在親眼看到少女皺着眉睡着後,嚴逸才對聞人雪道了謝,隨後輕手輕腳的退出來。
他重新坐在火堆旁,按了按自己的額角,臉上終於顯出一點疲倦之色來。
火光映着男人的身影,隔着帳篷看出去便顯得格外清晰
他不知道,在他身後的某個帳篷中,歐陽曼正望着投在帳篷上的黑色影子,把自己蜷成了一團,在黑暗裡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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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的時候,沈翩躚便被腳上一陣輕微的疼痛鬧醒了。
她睜開眼,入目是聞人雪人如其名般雪白的肌膚。
果真如以前同居時一樣,聞人隊長的強迫症也同樣體現在了睡姿上。
彷彿使用標準的模具套出來的姿勢。
平躺,雙手放在肚子上,神色平靜得跟死了一樣。
看起來大約整個晚上都沒動一下。
然而其中也有某些煞風景的東西,沈小姐朝她下身看去——
自己的一條腿,正大喇喇的擱在人家大腿上,腦袋還貼着她的肩膀,特別的小鳥依人。
沈小姐脣角一抽,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腿拿回來,然後躺直了身體。
然而直到躺直她才注意到了另一個重點。
沈翩躚鬼鬼祟祟偏頭朝自己腳下看了看——
當兩個人的腦袋都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的時候,人家的腳,比自己的,超出了起碼一隻手的長度。
如果此刻不是躺着而是被掛着的話,那麼大概她就是能踩着地,而自己只能晃晃悠悠掉在半空的那種吧。
沈翩躚:……
沈小姐面無表情的撐着身子爬起來,一手橫過聞人雪的身體,動靜特別大的企圖爬過去,然後又因爲腳痛而嗷的一聲趴在了人家肚子上。
聞人隊長在瞬間睜開了眼睛。
視線還未完全清晰的時候,肚子上那個生物回過頭來,對她笑彎了眼睛,
“聞人,起牀啦~”
“……”
尚未完全清醒的瞳孔裡,映出女孩側過來的臉蛋。
她的辮子早在昨晚就被拆散了,此刻帶着些自然的卷兒,凌亂又柔軟的搭在她本就巴掌大的臉旁,水墨般的天光模糊在她的側臉,襯着那雙彎彎的桃花眼和鮮明的淚痣更加明豔,然而她彎起來的軟軟的紅脣卻又稚嫩無比。
是天使一樣漂亮,也天使一樣無害天真的臉。
聞人雪面無表情的坐起來。
少女還橫在她肚子上,因爲這動作差點咕嚕嚕滾到她腳底下去。
聞人隊長卻十分輕易的伸手將她抓住了。
然後一手擡着她的肩膀一手擡着她的膝蓋,就保持趴着的姿勢將她重新移回了內側牀鋪。
沈翩躚:……
******一個女的爲啥也會這麼大力士啊!
彷彿只有我一個是弱雞一樣!
聞人雪站起來了。
她冷靜的一邊穿好自己的衣服,一邊對沈翩躚道,
“你不還睡會兒嗎?”
“睡醒了啊,”
沈翩躚眨了眨眼睛,然後癟了癟嘴道,
“我腳痛。”
“而且,我想去看看蘇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