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坐在車裡,看着窗外女孩抱着玩偶斷斷續續說話的笨拙樣子,有幾分煩躁的移開了眼。
“小沒良心的。”
男人自言自語的喃喃一聲,看到一個光頭匆匆從門內跑出來的身影,他靠上椅背,將玻璃升起來,懶洋洋的吩咐了一聲。
轎車便緩緩掉頭朝地下車庫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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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啊?”
茂叔一邊領着女孩朝樓上走一邊喋喋不休起來,
“之前在阿拉斯加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我還一直擔心呢。”
“翩躚也老是念着你,說你不給她打電話,抱怨了好長時間。”
女孩一如既往的悶不吭聲,但是電話裡那一句自我介紹已經足夠讓茂叔知道這並不是個小啞巴。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站在門口兩側的男人皺着眉掠過茂叔,審視般的目光冰冷的掃向陌生女孩。
初陽警惕的往後縮了一下,目光卻瞬間狼一般充滿了攻擊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兩個保鏢眉頭立刻皺得更深。
茂叔急忙打圓場道,
“這是翩躚的朋友,特地來看翩躚的,可以放進去。”
“抱歉,我們要檢查一下。”
保鏢禮貌的衝他點了點頭,緊繃的臉色和冰冷眼神卻無一不表示了強硬態度。
茂叔無奈的撓了撓頭,轉身對女孩小聲道,
“初陽啊,這都是爲了翩躚和……額,其他病人的安全着想,所以想進去看翩躚的話,你可能必須要接受檢查了。”
原本尖銳的眼神聽到最後微微一閃,女孩淺棕色的瞳孔有些不情願的向下。
她低下頭去,烏黑的發頂看起來充滿了不情願的馴服意味。
一個保鏢拿出探測器將她從頭到尾的掃了一遍,機器沒有發出任何異常響動。
於是兩人都點點頭,示意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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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室外,女孩站在緊閉的門前,幾乎要將自己的臉貼到玻璃上去。
“其實已經醒了兩次,”
茂叔解釋道,
“基本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據說這個致幻劑很可怕的,之後可能出現的精神層面的後遺症都還不確定。”
光頭大叔眼中閃過難過的情緒,他嘆着氣道,
“這麼幾天時間,翩躚就瘦的不成人形了。”
女孩身體微僵,眼神有些黯淡,卻還是拼命的朝牀上的少女看過去,似乎哪怕只能看到一根頭髮絲都能叫她安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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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車庫。
醫院的車庫燈光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加蒼白一點。
當然車庫面積也會更大一點。
於是那一列車隊安靜無聲又浩浩蕩蕩駛入車庫時,光是迴盪在闊大空間裡的聲音,便足以把正在打瞌睡的楚衍吵醒。
他睜開眼睛。
視線裡是一整列光滑的流線型車身,沉默的從他旁邊駛過,然後整齊又穩定的停好。
車門打開的聲音紛亂又默然,彷彿將車庫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分明只是普通的停車開門而已,卻能叫人感覺到其中不尋常的味道,就像是一切重要而充滿壓迫力的出場。
車內的男人頗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清醒了幾分的眼睛微微一掃便定在了其中一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