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擡起頭來,看向一步開外嬌笑着的齊詩韻,餘明的面色一沉,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導演,其實這幕戲就可以稍微改一下嘛。”眼見餘明主動挪步到了自己近前,齊詩韻心中自然是說不出的歡喜,拿着手裡的劇本一臉探尋道:“你看,這裡有趙婉然和秦川暫時分別的戲份,他們曖昧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好這樣索然無味的道別嘛。其實可以有一個擁抱的動作,要不然給我加上一幕哭戲也是可以的嘛。人物情緒會特別的飽滿……”
喋喋不休的說着,齊詩韻全然不曾察覺餘明僵硬的臉色,正是說的上癮,餘明終於是聽不下去了,直接開口道:“你懂個屁!”
齊詩韻:“……”
神色愣了一下,這才發現餘明的目光說不出的冰冷,勉強的笑着撒嬌道:“導演……”
“晚上十點,老地方。”語調壓得低低,餘明目光如刀的看着她,一字一頓的吐出了幾個字。
“喂不熟的老傢伙!”只以爲他還想着那一檔子事,齊詩韻咬脣瞪着他的背影心裡暗罵了一句,收了劇本,卻是開始想着晚上怎麼打扮纔好。
只要餘明點了頭,《顧青舒》裡給她多加些戲份,陪睡幾次而已,也不算什麼大事。
這樣想着,心裡就有些控制不住的自滿,不知不覺間大半天過去,收工的時候,紛紛揚揚的大雪已經停了。
夜晚來的很快,等不到晚上十點,齊詩韻已經是裹着寬長的羽絨服到了君安休閒會所的門口。
一般她和餘明都是前後間隔半小時進去,這一次想着自己的戲份,心裡着急了些,基本上餘明前腳進去,她後腳就跟了進去。
心裡雀躍不已,也是完全沒注意到從她出了酒店,趙珂就一直跟着她。
欠了副導演二十多萬,他手上的存款倒是堪堪夠用,可這樣一來,卻是一點的餘錢也沒了。
在圈子裡一向混的不溫不火,加上他素來有打牌這個喜好,出道幾年,基本上還真沒攢下什麼錢。
尤其眼下到了年關,自己明星的身份擺在那裡,回到家需要置辦的東西也不少,光是送給親戚朋友的禮物都是一項頗大的花銷。原本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可當他驚覺餘明對自己的名聲非同一般的看重,就難免想到捏着他這個醜事敲上一筆。
電視劇導演裡的王牌,五十萬對他來說想必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只要心裡真的有鬼,這個錢基本上已經是跑不了了。
這樣想着,他索性直接奢侈了一把,要了齊詩韻斜對面的一個房間。
此刻,進了門的齊詩韻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之中,眼看着餘明穿着衣服一本正經的坐在牀邊,只以爲他等着自己主動湊過去,嬌滴滴的笑着拉開了自己羽絨服的拉鍊,裡面黑色的漁網裝將她雪白圓潤的身子捆縛着,連自己在鏡子裡看着都是要血脈噴張了。
s形的扭過去,還沒勾上餘明的脖子,空氣裡卻是“啪”的一聲脆響,整個人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猝不及防,她差點摔倒在地板上。
“導演?!”饒是在他跟前媚笑慣了,這一刻的齊詩韻也是有些惱羞成怒,看着他忿忿開口道:“你做什麼啊?好好地發什麼脾氣?!各取所需而已,用得着這樣!”
“騷娘們!”餘明毫不客氣的咒罵了一聲,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索性直接將手機掏出來扔過去氣急敗壞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說過多少次,在外面和我保持距離!你倒好,別人都威脅到我頭上來了!”
“一張照片而已,能說明什麼?!”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雖說也是詫異,齊詩韻卻是滿不在乎道:“又沒有拍到什麼!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就爲了這個打我?!五十萬,你不想給不給就是了。我就不信他還能鬧出什麼大事來!”
“你想的簡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餘明一把從她手裡奪過手機,語調冷硬道:“我們的關係到此爲止。讓你進了劇組演趙婉然這個角色已經是高擡了你。以後在片場不要過來纏着我,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明白嗎?”
面色森森的看着她,餘明一雙眼睛裡帶着些說不清的陰暗晦澀,緊緊地咬着脣,齊詩韻心中已經是一陣血氣翻涌。
一個臭老頭子,自己能攀上去伺候他,吃虧的是她好不好!
也不看他什麼德行,皮膚鬆弛不說,每次連三分鐘都不到,他也好意思嫌棄自己!
“五十萬!”想起剛纔手機上的短信,齊詩韻索性也直接豁了出去,斬釘截鐵道:“五十萬。如你所願。也算是我最近的損失費,你以爲我是你說上就上,說扔就扔的,想得美!”
“你!”雙目圓瞪的看了一眼,餘明似乎也是沒想到她也是個貪心不足的,臉色一時間有些扭曲了,聲音都是變了調子道:“一個趙婉然的角色還不夠?!要不是你脫光了求着我,這個角色能落到你身上,貪心不足的東西!”
“我脫光是我的事,你能耐你管着些自己啊!你纔是硬不起來的老東西,你以爲我樂意伺候你。老孃每次累死累活的,你跟個死豬似的,動都不動!”齊詩韻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起來,餘明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是要噴火了。
同樣是毫不客氣的回瞪着他,齊詩韻反倒是一點懼怕都沒有。
母親原本就是紅燈區做生意的小姐,從小跟着她長大,她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懂事起耳濡目染的就是那些東西,她更是一點貞操的概念都是沒有。
十多歲發育開始,她就懂得用自己做生意,給自己換漂亮衣服、鞋子首飾。母親的恩客看上她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從來不知道羞恥爲何物。
母親回來撞見了她和老男人在一起,心臟病犯了給活活氣死。
老男人覺得怕,也是扔給她一張支票匆匆離去,銷聲匿跡。
彼時的她已經二十歲,學習一塌糊塗,私生活也是一塌糊塗,在那個破落小區裡聲名狼藉,走到哪都是被人指指點點。
電視上的明星光鮮亮麗,也是窩在沙發上醉生夢死的時候,她突然萌生了做明星的想法。
她有着比明星還要性感多少倍的身材,跟着母親從小長大,也是有着甜膩死人的嗓音,唯一不滿意的也就是長相不夠亮眼,臉頰上還有好些雀斑。
用身上最後一筆錢做了整形手術,搖身一變成了天使臉蛋,沒費多少工夫就成功簽約了光影,短短的時間就是憑着無與倫比的外形條件走紅了。
出身底層,辱罵人的話她信口就來,入行以來也是和以往一模一樣,衣服、鞋子、包包,只要自己想要的,就陪着那些男人睡覺來換取。
從小的價值觀就是如此,她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餘明是她陪的最老的一個人,原本心裡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覺得噁心,自己還沒開口,他倒反而是先嫌棄起了自己,什麼德行!
“你說什麼?!”餘明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隻手捂着心口,臉色鐵青,吹鬍子瞪眼,差點氣的高血壓都是要犯了。
“我說你!硬不起來的老東西!看看你鬆弛的皮肉都讓我噁心,你竟然還嫌棄我!五十萬,一個子都不能少,你要是不給,我現在就出去把咱們的關係公諸於衆!讓媒體都看看,德高望重的大導演私底下是個什麼德行!你……”
“賤貨!”她一段話尚未說完,餘明氣的就是一巴掌再次要揮過去,齊詩韻有了防備,直接撲了過去和他廝打在一起,拳打腳踢手抓口咬全部都用上,整整過去了十多分鐘,兩人才是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彼此對視着。
眼看着她穿着的漁網裝越捆越緊,雪白色的嫩肉從裡面涌出來,都是帶了不少紅痕,頭髮凌亂着,身上又是帶着咬痕,餘明一時間喘氣喘的更兇了。
“老東西!”抓起地上的羽絨服直接套在身上,齊詩韻勉強站直了身子,語調忿忿道:“五十萬。一毛錢都不能少。明天要是不到賬,我要你好看!”
“小賤種!”身後的餘明恨恨的罵了一句,齊詩韻卻是已經摔門出去。
狼狽的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餘明臉上都是帶着抓痕,脖子被咬出了血口,勉強扶着牆纔不至於氣暈過去。
一臉鐵青的出門,到了酒店門口,一條短信卻是讓他更加的怒火中燒。
因爲怕他的錢打了水漂,趙珂又是發了兩人先後從一個房間出來的照片,畫面裡的兩個人都是一副明顯經過“一番激戰”的狼狽樣。
餘明攥着手機,恨不得直接將手機給捏碎了。
酒店房間裡,雲和正是拿着乾毛巾神色溫柔的擦拭着他的人偶,房門卻是被人敲得砰砰直響。
擡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拉了行李箱,他蹙着眉過去拉開了門。
“砰”的一聲關門聲剛響,餘明已經是直接一拳砸到了他的鼻樑上,怒斥道:“混賬東西,讓你給老子玩陰的!”
他和齊詩韻的事情一向私密,除了上次恰好看見的雲和,他當真是不知道還有誰能發這樣的照片給他。
此刻揮了一拳,眼見這麼晚了雲和還是一身隨時可以出門的裝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粗喘着直接坐到了牀邊,繼續斥責道:“不成器的東西,你要錢直接開口。少在背後給老子使陰招,不要以爲隨便發兩張照片老子就怕你了。”
“你說什麼?”平白無故的捱了一拳,雲和自然是心中怒火升騰,看着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卻是到底忍住了情緒,擰着眉開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小兔崽子,你再給我裝!”餘明氣不打一處來,繼續開口道:“要多少錢你直說。需要繞七繞八的給我耍手段?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五十萬明天打到你說的賬戶裡。下次再給我玩這些花樣,以後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什麼賬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雲和的眉頭擰的更緊了,直接伸手拉開門,聲音冷冷道:“以後大半夜沒事不要發瘋。我很忙,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接待你。至於錢,更是一分錢都看不上用你的!”
“裝模做樣!”餘明看着他油鹽不進的樣子,恨恨的咒罵了一聲,直愣愣就往門外走,卻是“砰”的一聲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肩膀,正要開口斥責,一擡眼,對上邵正澤冷銳古板一張臉。
“邵總!”平日威風慣了,真正直面邵正澤的時候,他心底其實還是有些拘束的。
邵正澤的背景擺在那裡,再加上平素也不苟言笑一張臉,即便年輕,不說話的時候都是讓對上他的人頭皮發麻。
尤其他身形比一般人都要高挑頎長,腰背筆直,面容英俊的有如神祗,一雙清冷的眸子卻是十分銳利而明亮,似乎所有的齷齪心思在他面前都是無處藏匿,這種被盯着看的感覺當真是讓普通人生受不住。
“有沒有事?”看了他一眼,邵正澤卻是轉身去問自己臂彎裡嬌小的徐伊人,兩個人出去吃飯回來的晚,走得好好的手邊的房門卻是突然打開,一個人就往外面衝。
他自然是第一時間將走在稍前面一些的徐伊人拉了一把,此刻卻是生怕自己拉她的力道大了些,問話的語氣都是說不出的低柔。
“我沒事。餘導,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吶?”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頭髮亂糟糟的餘明,徐伊人的目光更是疑惑的落在了正扣着門把手的雲和身上,鼻樑有些紅,雲和也正是拿眼看過來。
徐伊人心裡更是疑惑了,大半夜的,這兩人怎麼好像在房間裡打了一架似的。
“是。過來找雲和說點事情,這就去休息。”語調略急促的說了一句,餘明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捂了自己一邊臉,告了別,急匆匆的離開。
抿脣對着雲和笑了一下,後者點點頭關上房間門,徐伊人卻是依舊覺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邊上的邵正澤,若有所思道:“他們臉上好像都帶着傷。”
“嗯。”邵正澤低低應了一聲,腦海裡卻是回想着剛纔雲和看了徐伊人一眼的目光。似乎,帶着些癡迷?
雖是一閃即逝,卻是讓他捕捉到了些蛛絲馬跡。
一時間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頭。
臂彎裡的小丫頭出現在公衆視野的機會越多,他這種鬱悶也是越發嚴重了些。眼看着她越來越美麗、光華奪目,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連他都是覺得自己這種思想有些病態了。
估摸着是想太多了……
心裡輕嘆一聲,邵正澤也是將自己的多疑拋諸腦後。
從下午開始天色已經慢慢放晴了,估摸着明天早上自己就可以回去。年關將至,自然是有許多事等着他回去處理,能逗留兩三天,已是不易。
禁錮着懷裡的小人兒糾纏到半夜,一隻手遊走在她光裸順滑的曲線之上,邵正澤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困得眼睛有些睜不開,可是知道他明天要回去,徐伊人也是有些不願意就這樣睡過去,柔順的伏在他懷裡,將臉頰貼在他溫暖堅實的胸膛上,又是習慣性的去聽他沉穩的心跳聲。
“砰、砰、砰”他的心跳聲永遠都是沉穩有力,十分有節奏感,時間長了,她每次都是能默默地跟着數出聲。
邵正澤垂眸寵溺的笑了一下,她卻是突然湊到他心口的位置,伸舌頭小狗一樣溼溼的舔了一下,擡眸看上來,一雙水霧繚繞的眸子裡都是勾人的媚意。
不過一瞬間,又是被她撩撥的情動不已,重新覆身過去將她壓在了身下,小人兒嬌笑着一聲驚呼飄蕩在房間裡,接下來卻是隻剩下一聲接一聲的求饒哀泣,經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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