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老爺子面上的笑意也是散了去,看着邵正澤發問道:“怎麼是靳家這小子?”
脫了身上染血的外套遞了出去,略微沉吟了一下,邵正澤也是若有所思,垂眸看了邊上的徐伊人一眼,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開口道:“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允卿中了兩槍,一槍在心臟偏上的位置,可能有危險,來不及去醫院了。許醫生來了得先準備手術,我剛纔打電話通知過允浩,估摸着一會也就到了。”
“那你快上去看着,我在下面等着。”老爺子臉色也是倏然沉重了許多,來不及多說,邵正澤直接大跨步上樓去。
緊跟在他身後一道上去,兩人到了房間,靳允卿已經被安置在了客房的牀上,被子往邊上掀了一些,潔白的牀單都是倏然間染紅了一片,觸目驚心。
“大衣得脫了,拿剪刀先剪開裡面的衣服,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先止血再說。”簡短的吩咐了一聲,邵正澤俯身過去查看了一下,屋子外面匆忙來回都是腳步聲,熱水和藥箱就放在牀頭,邵正澤親自過去幫他處理傷口。
裡面減下來的衣料直接扔到了盆子裡,被鮮血染紅的布料更是讓屋子裡幾個人都是揪着一顆心。
手下的動作也是小心,邵正澤又將一塊血布扔出來,一回頭,看見徐伊人呆呆的立在門口,一時間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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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裡的剪刀遞給了邊上的月輝,在水盆裡給自己洗了手,他這才擡步過去將徐伊人往門外擁,語氣低柔道:“時間晚了,你先在下面吃點東西,自己回房間睡覺。治傷有什麼好看的,不要嚇着自己。”
“他會沒事的吧。”有些不安的問了一聲,深知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徐伊人心中也是憂思深重,回頭看了一眼,江蔚然依舊是僵硬的立在牀尾,一時間心裡又是說不出的心疼。
“不會有事的。放心。我在這看着呢。你先去吃飯,乖乖睡覺。”又是溫聲囑咐了一句,伸手攬了一下她的肩膀,邵正澤的語氣裡帶着一絲心疼。
這些天她着實也是受驚太多次了,這樣想着,又是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咬着脣看了他一眼,徐伊人乖乖點頭,先一步下樓去。
房間裡靳允卿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清潔處理,許醫生已經趕到了,匆匆瞥了一眼,臉色已經是凝重。
“不能再隨意移動了。得在家裡準備手術。”語調飛快的說了一句,許醫生湊到近前進一步再檢查,門外又是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靳允浩帶着幾個醫生匆匆趕到了。
緊張的商議以後,靳允浩一擡眼這纔看到江蔚然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連忙到了她近前,溫聲勸說道:“手術肯定有風險。我在這裡守着呢,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手上的傷口也得處理一下。”
“不要。”緊抿的脣這會才似乎會說話一般,語調倔強的回了一句,她反而是趴到了牀邊去,語調帶着些顫抖道:“不會有事的。允卿你不會有事的,聽見了沒有,我是蔚然啊。你不許出事!”
英俊瘦削的一張臉在燈光下慘白的一絲血色也沒有,靳允卿的額頭鼻尖更是滲出一層層的細汗來。雙眸緊閉、薄脣微抿,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經是虛弱的不得了。
心裡痛的要窒息,江蔚然伸手過去緊緊扣住他垂在牀邊的一隻手,將臉頰蹭到他手背上,只一遍一遍流着淚喃喃低語道:“我在呢,我在呢,我在這裡陪着你。”
幾個醫生面面相覷,靳允浩正是想湊上去再勸說兩句,牀上躺着的靳允卿卻是慢慢的動了動脣,聲音微弱的喚了一聲“然然。”
江蔚然握着他的一隻手被樹枝劃傷流着血,血水和淚水染紅了同樣白皙的兩雙手,她卻是渾然不察一般,握着他不願意鬆開一下。
靳允浩已是無奈,看了醫生一眼,點點頭示意準備手術。
掩了門,定定的站了幾秒,出了房間的靳允浩心頭卻是有些酸澀難言,一年多以來,自個這素來文弱沉靜的弟弟變得太多,而從小一起長大的江蔚然變化也是太大了。
允卿對蔚然的心思他從小也是察覺出一些,卻是沒想到不知不覺中這兩人已經是走到了這一步。
身爲靳家長子,他從小最看重的是家族名聲、責任擔當,男女之事也是從未投入過太多。從小將蔚然當成一個小妹妹,慢慢長大了以後有些許喜歡,一度也以爲自己成年了會娶她。
可自從江母離世以後,蔚然一日一日的離經叛道,允卿常年去國外療養,一來二去,以前的那些心思也是慢慢的淡了下去。
可眼下,看着這樣廝守在一起的一對人,心頭卻是有些無法言喻的酸澀。
“不會有事的。也別太擔心了。”邊上的邵正澤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安慰了一句。
無奈的點點頭,靳允浩卻是一時間疑惑的蹙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哪些人做的?有線索嗎?”
“允卿最近動靜大了些。”事情牽扯上政壇,邵正澤自然不好多說,對上他若有所思的視線,語調沉着道:“留了一個活口。你要是想見他,一會讓宋叔帶你過去。”
“等他先醒了再說吧。”一母同胞,兩人從小都是有些心理感應,原本今天下午就是有些坐立不安,此刻縱然着急,他自然也還是以親生弟弟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從小傷痛不斷,母親原本就是爲他操碎了心,眼下這一樁事情自己都是沒敢透露一句,想到裡面靳允卿虛弱無力的樣子,一時間又是緊緊的擰着眉頭。
大宅裡一整夜燈光通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能睡着的卻是沒有幾個。
手術完已經接近凌晨,直到半夜靳允卿依舊是昏迷着,邵正澤回了房間,徐伊人歪靠在牀頭睡着了。
在影視城最後幾天難得安寧,回了家也是沒能睡一個好覺,邵正澤心裡說不出的心疼,上了牀將她抱進了懷裡,伸手除去她身上披着的外套,小人兒卻是突然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眸子,一臉迷濛道:“阿澤?”
“嗯。”邵正澤輕聲應了,擁着她入睡,小人兒神色愣了一下,這纔開口道:“手術做完了嗎?靳允卿醒了沒有啊?”
“沒有這麼快,明天再看吧。”低聲回答着,他懷裡的徐伊人“嗯”了一聲,卻又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重新擡眸看上去,有些憂心道:“那江蔚然呢?”
“勸不動。允浩陪着她守在那邊房間呢,別擔心了,先睡吧。”聲音低柔的回了一句,小丫頭抿着脣乖乖的蜷進了他的懷裡。
似乎是覺得不安,纖細的胳膊腿八爪魚一樣的攀在他身上,小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張小臉也是蹭來蹭去,倒是似乎怎麼睡都覺得不舒服。
伸手攬着她,又是輕輕的拍着她的肩,懷裡的小人兒許久沒有出聲,就在他以爲她已經睡過去的時候,卻是聽見她悶悶的開口道:“阿澤,我睡不着。”
“不困嗎?”一隻手停在她單薄卻溫熱的背上,邵正澤輕聲問了一句,徐伊人卻是悶悶的搖頭,有些苦惱道:“很困。可是我睡不着。我有些害怕。”
“怎麼了?”將她從自己懷裡拖起來一點,一隻手捧着她的臉湊近在自己眼前,眼見她清澈的眸子裡都是帶着深重的憂色,一時間更是心疼不已。
短短几天,她經受的事情的確是多了些,反應卻是比自己想象中已經堅強了許多,此刻柔聲說着“我害怕”依偎在他的懷裡,卻是讓他一顆心都驟然柔軟了起來。
“如果以後我們也有這樣的時候……”情緒驟然間有些感傷,聲音似乎都是帶着些哽咽,徐伊人聲音低低道:“如果以後我也意外出了什麼事,你……”
話音未落,她已經是被他大力的擁了一下,嘴脣碰上了他的脖頸,她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了。
“不要胡說。”被她這樣的假設攪得心疼,只一想起第一次趕到廢棄車間裡看見的那一幕,他一顆心都是痛惜的發顫,雙手緊緊的扣着她的肩膀,眸光灼亮的看着她,一字一頓道:“無論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都要牢牢記着,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所以,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之下,都不可以放棄希望,一絲一毫的泄氣都不能有,知道嗎?!”
看着她的目光明亮的驚人,扳着她肩膀的兩隻手也是力道驚人,他低沉的語氣帶着難以言表的鄭重和堅定,就好像能預知未來一樣。
這一刻他所傾注的力量和勇氣,牢牢的紮根在她的心上,看着他,她愣愣的點了點頭。
“乖。”似乎放心一般將她重新擁進了懷裡,邵正澤也是一絲一毫的睡意都沒有,懷裡的小丫頭仰起頭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他低頭湊過去含住了她遞過來的脣。
牙關抵在一處,緊緊相擁着的兩個人心裡都是帶着些複雜情緒,彼此汲取着對方灼熱的氣息,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房間裡燈光朦朧,外面的大廳卻依舊是亮着燈,靳允浩端着一杯溫水進了房間,眼見江蔚然還是保持着自己離開時的姿勢跪坐在牀邊,一時間更是無奈的嘆了一聲。
五六個小時,握着允卿的手,她連移動一下也不曾,眼睛裡的淚水滑落着滴到兩人緊握的手上,這樣的她,當真是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蔚然。”出聲喚了一句,江蔚然好似已經癡了,看着靳允卿蒼白的一張臉,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靳允浩又是開口喚了一聲,伸手過去拉她,語氣無奈道:“允卿會沒事的。你先起來喝口水,休息一下。這樣下去會把自己給折騰壞的。”
“允浩哥。”女孩轉過頭來夢囈般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靳允浩神色愣了一下,她已經繼續開口道:“你說他爲什麼這麼傻。都是我拖累的他,如果不是我,那些人根本不會傷到他。”
“和你沒有關係。”靳允浩蹙着眉說了一句,聲音低低的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那些人是衝着允卿來的,不怪你。聽話,喝了水去旁邊房間睡一會,我保證,明天早上你醒來他就醒了。”
語氣低沉柔和,他一時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起玩鬧的日子,每當她倔強的不聽話,他總是這樣的哄勸,每次聽見他的保證,她都會信賴的點頭照做。
可這一刻,她卻是執拗的搖頭,語氣低低道:“不。我要守着他。我要等他醒來,醒來不能第一眼看見我,他會擔心的。”
聲音裡一時又是帶上了哭腔,轉過頭執拗的盯着他蒼白的一張臉,江蔚然一顆心更是痛的無法呼吸。
槍聲是她的噩夢,上一世臨死的時候,就是眼睜睜的看着他衝過來緊緊將自己擁抱,耳邊一陣接一陣的槍響打穿了他整個瘦削的脊背,他陪着自己湮沒在沉沉的黑暗裡。
天知道剛纔一片漆黑中傳到耳邊的槍響讓她有多怕,他原本就已經受了傷,她以爲兩個人會和從前一樣,再一次共赴死亡。
跪在牀頭神色癡癡的看着他一張臉,即便此刻在昏迷之中,他依舊是緊緊的鎖着眉,薄脣抿成了一條細線,臉頰上全無血色。
從小就是如此,蒼白瘦削的不像話,一起玩的時候,跑兩步他比自己喘的還要厲害,也就是因爲這樣,她更喜歡黏着健康活力的靳允浩。
允卿他,一定默默地失落過許多次。
只是這樣的想象都讓她說不出的自責,也不願意去顧及太多,她流着淚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親吻他蒼白的臉頰,一寸一寸的逡巡,帶着顫抖和自責。
眼前的畫面刺眼又動人,靳允浩有些不堪忍受,移開視線,轉身出去拉上了門。
許是因爲心中掛念太甚,她的淚水流到了他的脣角,順着她的親吻又流到了他脣齒間,一遍一遍的喚醒他的神智。
天快亮的時候,靳允卿擡起了沉重的眼皮。
麻醉藥效已經過去,胸口肩膀都是劇痛難耐,目光對上正看着他的一雙淚眼,他扯動脣角,露出個有些虛弱的笑意,輕輕喚她“然然。”
江蔚然一時間呆怔,他被她握着的一隻手又是動了動,江蔚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別動。你這隻手扎着針呢。”
“想摸摸你。”靳允卿扯動脣角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她卻是直接湊過去用臉頰在他臉上蹭了蹭,語調無比溫柔道:“你別動,不要扯動傷口。”
靜靜的用目光注視着她,靳允卿一時間心中也是異常柔軟,抿了抿脣,脣角勾了一個柔和的弧度,就和他一慣在她面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揪着的一顆心落了下來,江蔚然眼睛裡的淚水卻反倒是越發的洶涌而出了,跪在牀邊的兩條腿都是有些僵硬,她卻是湊到他的脣邊,啜泣着去吻他蒼白的脣,靳允卿心疼不已,卻也是沒有再說話,柔情的回吻着她。
她滾燙的熱淚滑落到兩人脣齒間,心臟都是緊縮的疼,他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覺察到身下的他有些喘,江蔚然怔怔的離開了他的脣,靳允卿卻又是微笑,目光環視了一週,她已經是連忙開口道:“這是邵家。允浩哥已經來了,在門外。”
靳允卿微微愣了一下,一時瞭然道:“是。邵宅在附近。”
兩人說話間靳允浩已經是再次推門進來,眼見牀上的他已經睜開了眼,連忙湊了過去,語氣關切道:“感覺怎麼樣?”
“還好。”靳允卿微笑着說了一句,他心裡又是止不住深深的嘆息和心疼。
這個弟弟從小就是這樣,體弱多病、傷痛不斷,可每一次從昏迷中醒過來,他也總是這樣兩個字。
以前是爲了讓家人放心,現在……
他目光落到了邊上的江蔚然身上,不過出去又進來一個工夫,她眼眸裡都是有了神采和光亮,一張臉卻依舊是髒污,劃傷的一隻手也是沒有處理。
輕嘆一聲,靳允浩忍不住又一次開口道:“蔚然先去休息一下,允卿已經醒了。這裡有我。你手上的傷口……”
他話音未落,靳允卿已經是有些意外的看過去,分明是柔和又關切的目光,江蔚然一時間卻是眼神閃躲起來,低聲道:“我沒事。我陪着你。”
有些痛惜的注視她,可她將一隻手直接藏到了身後,靳允卿一時間越發無奈,看着她語氣柔和道:“乖。我沒事。哥在這裡呢,我們說幾句話。”
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靳允浩身上,她這才輕輕點了頭,另一隻手提了牀頭的小藥箱,轉身去了門外。
目光從她離開的背影上收了回來,靳允卿臉上柔和的笑意散了一些,靳允浩已經是湊近一步開口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回家路上有人跟蹤,被迫改了道。誰知那些人倒是早就替我算好了路線一樣。”聲音低緩的說了一句,靳允卿眼神裡的冷意連他看了都覺得分外陌生,一字一頓道:“我身邊的人可能是出了問題。我受傷的事情得先瞞起來,還有蔚然……”
目光不自覺落到了虛掩的門口,他聲音更低更緩更清晰道:“多派幾個人暗中護着她。這一陣子估計也太平不了了。”
“傷你的是哪一派,心裡有人選嗎?”靳允浩點點頭又問一句,半夜裡上來的消息說是留下的一個活口沒了,他就是察覺出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麻煩一些。
“呵……”牀上的靳允卿扯出一個冷笑來,一字一頓的吐音道:“要是我所料不錯,應該是姚家。左右手被卸掉,姚成軒有些失了方寸。”
“那行。我先遣人去探探,這幾天你先好好養傷。這裡很安全,讓蔚然陪着你,也暫時先不要移動了。你受傷的事情我沒有告訴爸媽,估摸着今天得通知一下爺爺。”
“好。”靳允卿應了一句,門外的邵正澤剛好進來,天色已經漸漸亮了,他醒過來也是讓人鬆了一口氣。
坐在二樓小客廳的沙發上給自己處理手上的傷,拿着鑷子的江蔚然微微蹙着眉,耳邊傳來一道低柔試探的女聲。
“我幫你吧。”徐伊人看着她也是蹙眉,擡頭看了她一眼,江蔚然愣了一下,輕輕點了一下頭。
手掌被樹枝拉開了一道斜口,掌心的嫩肉都是翻到了外面,因爲她一直沒去管,此刻展露在徐伊人面前的傷口更是讓她都覺得疼。
拿着鑷子小心翼翼的幫她取走粘在上面細碎的附着物,用棉籤抹藥水清潔的時候江蔚然額頭上都是疼的冒出細汗來,等終於清理好給她用紗布包紮上,徐伊人都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謝謝了。”看着她展露出今晚第一個笑意,江蔚然這下才是慢慢放鬆了下來。
“他醒了吧。”徐伊人遲疑着問了一聲,看向她的眼神卻是肯定。
這種感覺感同身受,若是裡面的人沒有醒過來,她哪裡會出來坐在這裡給自己處理傷口。
“肯定會沒事的。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都沒有閉眼,去旁邊房間裡休息一下吧。一會醒來吃點東西,纔有精力繼續照顧他。”聲音輕柔的建議着,看着她的江蔚然一時愣了一下。
目光落到門口,剛纔進去的邵正澤也是沒有出來,自己進去也似乎並不合適,這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手上有傷,一會你洗漱也不方便。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叫我一聲,我就在樓下。”拿了一套嶄新的長袖睡衣放在牀頭,二次進來的徐伊人又是語氣關切道:“要是想換衣服就先穿這一套吧。我沒穿過,不過很寬鬆,你穿着估計差不多。阿澤說他暫時不宜挪動,你們可能會呆幾天,想要什麼東西了你就和我說,不要客氣。”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番話,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卻是讓江蔚然忍不住笑了一聲,開口道:“你一向都這麼嘮叨麼?”
“呃……”還在左右環顧思索缺什麼的徐伊人愣了一下,也是失笑道:“也不是吧。你話少我只好話多一些,互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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