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個早晨,美好的時光都離不開那張大牀了,所以,他們直接進入了午餐階段。
赫連靖帶着柳聞櫻到了一家地道的日本料理店,柳聞櫻反正什麼都聽不懂,只跟着他就對了,這家日本料理店裝潢的很好看,青綠色的日本建築,裡面也是以青色系爲主。
日本餐館很大的特色就是穿着和服,帶他們進了一間高雅的包廂。
上來的日本料理非常精緻,精緻地是他們的擺盤,和精緻的碗筷,一道一道的菜色,每一盤的量不是很多,但是種類卻很多,尤其是魚類。
服務員退下去之後,赫連靖已經開始用刺身蘸着醬汁:“你嚐嚐看,這家的刺身很不錯,蘸上一點芥末醬和八丁紅大醬味道很好!”
他已經貼心地弄好放到她面前的盤子裡,柳聞櫻對這樣貼心的動作感覺很好,她夾起刺身往嘴裡送。
“嗯,很好吃!”她從來沒有吃過日本料理,何況是真宗的日本人做的呀,赫連靖爲她到了一小杯的清酒。
“芥末味道比較重,喝一點清酒,不過清酒的後勁很大,所以你要少喝一點!”柳聞櫻拿起小杯子,抿了一口,不像是紅酒那麼入口味道很舒服,清酒有些澀澀的感覺。
“不行,很酸很辣,我喝不來,我還是喝水吧!”
見她就喝了一口,就開始嗆了起來,不斷地拿手邊的水喝,還不斷地用手扇扇嘴巴,引得赫連靖一陣笑聲。
“喂,你笑什麼?對不起,是不是我的樣子很不好看!”柳聞櫻才注意到自己的樣子。
赫連靖不會撒謊地點點頭。
“對不起,對不起!”她忙着道歉,他肯定覺得她是個很粗魯的女人了。
“不用說對不起,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不用有所改變,這裡又不是家裡,媽沒有坐在身邊!”赫連靖解釋道,他倒是喜歡看她自然的表現,不想看到她在母親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
。
想起了婆婆,陽陽常說她就像是老鼠碰見了貓。
“真的嗎?我不是你們大家出來的,從小基本的禮儀還是瞭解的,但是非要我跟上你們的腳步和話題,對於我來說,還是很困難,但是我也不會認輸,我會努力做好成爲婆婆心中的好媳婦的!”她打不到的雜草精神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你的手機號呢?我怎麼都不知道,哪天你又跑丟了,你以爲還有那麼多僥倖可以找到你嗎?”赫連靖放下筷子問道。
“我沒有手機!”答案很乾脆,但是赫連靖卻好像沒有聽清楚的樣子。
“什麼沒有?爲什麼?”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居然還有人活在古墓裡一樣,連手機都沒有。
“很奇怪嗎?我又沒有很多人要聯繫,我幹嘛要手機,何況,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手機的,你以爲全世界都跟你一樣是大少爺啊?因爲我沒錢,我們家沒有錢!”柳聞櫻解釋道,聽着她的話語感覺雲淡風輕,但是這樣坦誠承認沒有錢,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赫連靖牽強地一笑,他該要道歉嗎?可是他從來不對別人說對不起,從來都是別人給他道歉。
柳聞櫻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字典裡沒有對不起嘛?這只是一個事實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誠如你看到的,我是一個窮人,如果沒有因爲婆婆的一筆錢,說不定我就家破人亡了,我也不可能和你在這裡吃日本料理,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爸爸娶了後媽,就像你一樣,我不想把自己比作灰姑娘都不行,後媽帶來一個弟弟,我的生活就開始天翻地覆,所以我明白陽陽的心情,不過和陽陽不同的是,我苟且了十多年,沒有錢,我不能學我想學的鋼琴,因爲後媽說要給弟弟上學,鋼琴沒有用,老師說我很有天賦,你知道結婚那天晚上我爲什麼那麼生氣嗎?因爲我把自己賣了救了後媽,我是不是很傻,她對我這樣不好,我爲什麼要幫她呢,而且我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得到了一段冷冰冰的婚姻!”柳聞櫻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扯出那麼多的過往。
她本以爲自己不再會想起那個地方,那些人了,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笑自己都無法承認的過往。
赫連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手異常地冰冷,“不用覺得同情我,哎,我隨便亂說的,你不要當真
!”
明明眼中含着淚水,她卻想要雲淡風輕地扯開這個話題。
“我不知道……”赫連靖想解釋他不知道原來是她用自己交換得到的金錢不是爲了貪圖名利,想要做個少奶奶,可是再多的話,他都說不出來,因爲他看到了她眼中劃過的那抹憂傷。
“回去我給你辦手機,我可不想找不到你,家裡的琴房空着,如果你喜歡,你可以去練琴,如果你需要老師,也可以和安生說,讓他安排,我不希望以後你還是不快樂!”赫連靖的話像是溫暖了一個寒冷,把冷冰冰的婚姻徹底融化。
“真的嗎?”柳聞櫻知道那個琴房,但是她總是不敢逾越。
赫連靖點點頭。
“謝謝你!”倒吸一口氣,她不要讓眼淚掉落下來,然後從臉上揚起一個笑容,如同盛開在春天裡的櫻花。
“既然是不開心的事情,就忘記了吧,以後都不要提了,免得傷心!”赫連靖低頭給她夾菜。
“多吃點,吃過飯之後,要去準備給你今天晚上穿的和服和禮服,今天就是松田先生的壽宴!”
“啊?這麼快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啦,那我要準備什麼啊?”
“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我都會告訴你,你照着做就好了,你只要負責做一隻花瓶就可以了,在日本,女人只要負責微笑就好了,不像是中國!”
“那幹嘛不帶個花瓶去就好了啊?真是男女不公平!”
“幸好,你不是日本女人!要不然會憂鬱而死的!”赫連靖笑着說道。
…………
午後用餐好了,天空玄藍玄藍的,只有些許的浮雲。
赫連靖沒有叫車,不過他們兩個總是保持着距離,赫連靖習慣走在前面,而柳聞櫻習慣跟在他的後面
。
赫連靖掃視了一下紅燈了,停下了腳步,而柳聞櫻絲毫都沒有注意,低着頭繼續往前走,“啊!”手一下被抓住拉回了馬路邊。
“紅燈!”
“哦!”柳聞櫻擡頭望見了紅燈。而他的大手緊緊抓住她的手沒有放手,綠燈亮了,赫連靖伸手一拉,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牽着她的手往前走,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怎麼滴,拉着她的手的時候,感覺自己很大男人,激起了他的保護欲,日本人總是形容與年齡不符的女孩子爲蘿莉,而站在他身邊的這個小妻子,真的是徹徹底底的小蘿莉,就像還在十六歲一樣。
柳聞櫻被拉着,微笑着,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她本想去挽着他的,但是看着他走得那麼自然,好像覺得自己上去也是多餘,沒有想到他卻過了馬路之後沒有放開她的手。
“到了!”赫連靖走進一家精品服飾店。
柳聞櫻只要負責聽他的話就好了,她今天是徹徹底底被灌了迷魂湯一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與他鬥嘴的時候,他還是很溫柔很體貼的,其實是她根本不懂日語罷了,只要在旁邊負責欣賞他的日語水平就好。
“去吧,她會帶你去試穿和服,你什麼都不用做,讓她們幫你穿就好了!”赫連靖轉頭告訴柳聞櫻。
柳聞櫻擡頭已經看到六個營業員站成一排等着她了,“啊?還要別人給我穿衣服啊?還要這麼多人?”
“她們介紹說,和服穿着很講究,你那麼多廢話幹嘛,還不快去,她們說少說要穿半個小時,你還不快一點!”赫連靖一副已經事不關己的樣子,閒坐在沙發上,交疊着雙腿。
“啊,天哪,赫連靖你……”聽到這麼麻煩,柳聞櫻氣不打一處來,撅起嘴,腳一剁,就會欺負她聽不懂日語。
而赫連靖一副得意的樣子,嘴角噙着壞笑,她生氣的樣子很是可愛,“不許直呼你丈夫的名字,在日本,丈夫是很得到尊重!”
“反正又聽不懂我說話,等着,我去了!”好像要上刑場一般,柳聞櫻跟着她們進了更衣室,更衣室就像是個寬敞的小房間
。
營業員手裡已經分別拿了一套和服的所有組成,只是掃視了一圈,大概外衣是白色的,上面暈染了花紋,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擺放好了姿勢。
雙手伸平,然後一個營業員拿了白色的內衫套在了她身上,讓她拿住袖子口,然後另一位就套上了那件白色的外衫,她拉住了和服的左右前襟向前伸展,同時把後襟向上拉,知道和服的邊垂在腳踝處,然後又一位過來交替合上上前襟,上前襟的邊放在鎖骨處,這時候,將下前襟拉向前方,在腰部沒有留出一點多餘,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又來了一位,用右手按住,左手往綁帶的重心,從正面起環繞於腰間,整理一下之後,從後輩中間又往下稍微拉了拉,把腰封放在腹部,開始後面折折一樣打結,然後繞到前面來,按住身體的走向打結。
柳聞櫻感覺自己轉來轉去,後背一下子好像被扯挺了一樣,又好像背上背了一個書包的樣子,因爲揹着東西一樣,所以重心往下掉。
之後最後一位營業員送上了襪子,“不用,不用,我自己穿好啦!”柳聞櫻忘記她們聽不懂她說話,穿個襪子還要別人伺候,這家店倒是真是服務周到啊。
柳聞櫻自己拿過襪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穿好襪子,她們打開另一扇門,沒有想到裡面還有一間,一位營業員馬上將她帶過去,柳聞櫻感覺像是個雲裡霧裡的娃娃,被抓來抓去就對了。
裡面果然是別有洞天。
被安排在了一個椅子上,馬上出現了一位穿着時尚的女人,對她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日文,她也聽不懂,只能微笑着看着她。
她的手往柳聞櫻的頭髮上一弄,柳聞櫻才明白過來是做髮型。
任由那位髮型師在她的頭上擺弄,不一會兒她就順利地將她的頭髮盤起來了,盤地很精緻,柳聞櫻往鏡子裡一看,穿上和服的自己,配上這樣的髮型,果然就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一樣。
做完了髮型之後,她就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一會兒一個精緻的妝容呈現出來了,但是她卻十分接受不了她的那個嘴脣,雖然已經用桃紅色的脣色了,但是這塗在中間也太奇怪了吧!
被折騰了應該超過了半個小時,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