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你居然還沒有死。”空間裂開一條縫隙,平等王緩步而來,看到長眉,略顯驚訝的說道。
“你都沒死,我老人家可捨不得地獄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長眉停下了腳步,奇怪的望着突然出現的平等王,咂巴咂巴嘴說道。
“看來,你們知道我陸家的意圖了啊!都出來吧!今天就來個徹底的了斷。”平等王面色很平靜,對於即將面對的一切的彷彿只是一場歡樂宴會,對於接下來要面對的那些恐怖人物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擔心。
“好吧!我只想對你說的是,你這瘋子要瘋去別的地方,別糟蹋了我徒弟的東西。”長眉單手一揮,瞬間整個戰場隨着那一隻手騰挪消失。
恢弘浩瀚的閻羅,如一座龐然大物傲立於平原之上,當走近看它時,會從心底深處生起一股渺小的感覺,一座座巨大猙獰的雕像,各種刑罰赤裸裸的展示着,全副武裝的小鬼來回走動,那警惕的模樣,彷彿是正在承受着大人物的檢閱。
轟隆一聲!閻羅殿一角轟然倒塌,細碎的石子飛濺,望着騰空的煙塵,守護的小鬼們有些不知所措,從最初的騷亂之中醒悟,各統領壓下了騷亂,派出手下兵將前去打探,究竟出了什麼。
閻羅殿頂上,陸家一衆人等紛紛怒視長眉,沒想到這人如此神通,將他們所有人突然轉移到了這兒,儘管對腳下這座龐大的宮殿覬覦良久,但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入住呢!這樣的感覺,就彷彿是潛入了別家偷東西,忽然被發現了一般,非常的難堪。
“長毛老頭,你想要做什麼,我陸家可不是這麼好惹的。”陸鳴身後隊伍龐大,叔叔伯伯爺爺奶奶都到齊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平等王在後撐腰,自然是表現自己展露陸家威風的時候。
“小娃娃!你是沒有斷奶呢!還是天生如此。”長眉故作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行了,這兒沒有你們的事,趕快走吧!”平等王表現得非常淡然,即使長眉轟塌了閻羅殿的一角這樣大的陣仗,他的臉色平淡,認爲這閻羅殿之中沒有一個高手能奈何他,不過對於陸家衆人,他不敢不重視,特別是陸鳴。
“叔叔!何必如此着急,閻羅王就是一個軟蛋,除了有點名聲以外,沒有任何的修爲,霸佔了他的地方又怎樣,反正遲早我們都要搬到這兒。”陸鳴對於這個經常不見的平等王心中有幾分畏懼,不過要想晉身,徹底壓過陸小玉一頭,就得關鍵時候挺身而起,現在正是時候將閻羅王控制起來,收了他的王印,基本上就能成事。
平等王變現得很平靜,不過那眼角輕微的抽動還是能夠看出他鎮定的外表下,壓抑着多大的憤怒,這個白癡,果然不愧爲陸家‘第一’結出子弟,如果不是他有一個好爹,犯了一個男人都想犯卻不敢輕犯的錯誤,也不會有這個白癡擺在陸家高高在上。淡淡的道:“行了!我自有主張,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既然來了,又何必走這麼快啊!宋帝王!我幫你滅了他們的軍隊,你沒死幾個兵,這麼大筆買賣人情怎麼算,要是再看熱鬧,可別怪我將你那寶貝兒子烤來吃了。”長眉瞄了一眼對面侷促不安的陸家人,懶洋洋的說了一聲。
“行了!你這老頭,你要是感吃我兒子,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永遠嘗不到美食的味道。”宋帝王青灰長衣,一臉威嚴而來,站在髒兮兮的長眉身旁,顯得非常突兀。
“算了吧!還是不吃你的兒子了,臭烘烘的沒味道。”長眉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確認那條舌頭在嘴裡還能夠輪轉,才安心的鬆了口氣。
“呵呵!餘,一別三百年未曾相見,沒想到你如此蒼老。”平等王露出開心的笑容,彷彿是兩位好朋友多年未見,見面之後並沒有立刻拔劍相向。
“是啊!陸,你是越活越精神了啊,比不得咯。”宋帝王摸了摸下頜的鬍鬚,輕聲一嘆。
“餘!我們十兄弟聚會,怎們能少了任何一個呢!”卞城王、五官王、轉輪王三王憑空而現,並沒有收斂絲毫的氣勢,那龐大的威壓令整個天地變色,黑雲壓城城欲摧,閻羅殿下無數的小鬼情不自禁的跪地朝拜,這樣的氣勢能服人卻不能服心。
“老四、老六、老十!你們什麼時候能將你們的火氣壓一壓?看把這些小娃娃嚇的。”秦廣三王忽然出現,無形之中的對抗調和,瞬間令整個天地清明威壓消失,衆鬼如蒙大赦。
“哼!你三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眉怒哼一聲,完全沒有將衆王放在眼中,拉着周易生向旁邊走去。
“啊!來得可真齊,少了我這個遊方客,可缺少了不少熱鬧啊!”五官王身披虎皮,肩上扛了一把石斧,打扮怪異,哪裡有地獄王者的風範,倒更像是一個深山之中隱居的獵人。
“老四都來了,可惜了八妹嫁作他人婦,不能來好好的聚一聚。”閻羅王拾級而上,八王聚集的氣勢,令閻羅殿頂的空氣變得黏稠無比,傳說之中閻羅王並沒有任何修爲,但看他那閒庭信步的舒適模樣,定然擁有不俗的境界,走到八王中央,打量着衆王的模樣。
周易生感覺腳下的步伐走動之間似聯接了萬斤的巨力,困難無比,看着一旁的長眉,有很多話他真的很想要問出,不過擠到了嘴邊時,又變成了另外的問題:“師傅!你到底有多厲害呢!”
“有些言不由衷了吧!我能當你的師傅,不僅是天意,更有人意,這是你的幸運,也是我的幸福。”長眉難得的正經起來,坐在閻羅殿的邊上,眼神死死的盯着九王,有着不着邊際的答道。
周易生望着自己的腳,腦中快速的轉動思考,自己爲何而來地獄,難道僅僅是鍛鍊一番,可是時間也太過緊迫,承諾的阻止地獄大戰,自己做到沒有呢!除了組建百萬大軍,好像還沒有做過什麼實際一點的事,除了在天塹雄城建了一個莫民奇妙的大陣,那鬼書生的話也不知可不可信,阻擋黑獄大軍的進攻,可是去了一趟黑獄,發現比地獄更亂,自己都忙不過來,哪裡有時間侵略地獄。
“別灰心,至少你讓他們提前見面了。”長眉似乎察覺了周易生的不爽,淡淡的回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周易生隨意的應付了一句,慢慢的坐了下去,似乎九王打架,已經不關他什麼事了,不過其中陸家人就倒黴了,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陸鳴。
“陸!你縱容陸家人進攻我地界,是何到底,難道真的想取而代之。”閻羅王黑色的臉龐上,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雙眼瞪着平等王,那無形之中的氣勢撲天蓋地而下,如巨大的暴風撕裂陸家衆人。
“叔!快救我。”陸鳴臉色發紅,周身的血管青筋暴突,駭然的望着閻羅王,不知道傳言之中的廢物,展現出他的氣勢之後,恐怖得如一隻遠古暴龍,彷彿瞪一眼就能讓他的獵物膽寒而死。
“天子!他是仙界四方界主之子,希望你手下留情。”平等王低垂着眼瞼,橫移一步,擋在了陸鳴面前,隨後一揮手撕裂空間,將陸家衆人送出了風暴中央。
“老九!你越活越回去了,有你一天在,這地獄誰能威脅他們,居然去抱仙界那羣蠢豬的大腿。”扛着巨大石斧的五官王大咧咧的嬉笑,完全無視衆人那凝重得如火藥桶的氣氛,他也不管是不是動作過大就會將火藥爆炸,走向平等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在衆王詫異的目光之中走向周易生,蹲在了他的身邊。
“嘿!想不想成仙,我幫你一把。”五官王將巨大的石斧丟在一旁,蒲扇一般的大手用力的扇着風,面對周易生他彷彿是一個非常熟悉的長輩,用一種親切無比的口氣在問候着。
“走開,你這頭蠻牛,我的徒弟你休想沾染,你這是拔苗助長知道不。”長眉拿起五官王的石斧,從閻羅殿的房頂上丟了下去,完了還擺出一副死人臉,怒視着五官王。
“行了,你這老頭知道你厲害,不過有些東西是你教不了的,就讓我教吧!”五官王忽然出手,搭在周易生的肩膀上,兩人迅速消失不見。
長眉臉上現出一副愕然的神色,究竟不知這廝是犯了什麼毛病,不將自己的寶貝看在眼中,居然說丟就丟。
“你是不是感覺非常迷茫。”黑色的天空下,星星點點,銀色的光芒灑落一地,五官王背對着周易生,那挺拔的身軀如傲立的寒鬆,傳來聲聲嗟嘆。
“迷茫!”二字越發清晰,周易生自恢復清醒記憶以來,總感覺心頭籠罩了一層紗幔,來到地獄後就連阻止地獄大戰這樣的大事都只當做了一種遊戲,不過越接觸力量的真諦,他越發現自己身體的古怪,不過每當他觸及心底深處之時,那一層無形的紗幔彷彿化爲實質,遮擋了一切。
“你爲什麼要教我東西呢!”周易生想不通這一切,不過看着五官王那挺拔的身軀,他有一種親切感,彷彿曾經見過這人,這種感覺在馬一囬的身上也出現過,但並沒有這麼強烈。
五官王轉過頭來,星芒灑落給他披上了一層銀紗,臉色無比鄭重,彷彿是下了莫大的決定,酷酷的道:“因爲你是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