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痛苦,多麼可笑的藉口,不過我應該感謝你給我們的痛苦,如果不是這樣我能爆發出那樣的潛力嗎?我敢揹着整個周朝修煉影道嗎?”華俊的聲音由高到低,最後變得很輕,似乎失去了述說的興致,是啊!當一個人的潛力大爆發後,整個世界幾乎都在他的腳下,他還有什麼興致呢!
“這真的是你的潛力嗎?你不過是將你的一切都賣給了黑暗,才擁有的能力……”被毀滅的八卦漸漸透出了一絲絲的朦朧之光,宮殿之中傳來一聲蒼老疲憊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說的話後,雕像臉上現出痛苦之色,沉默下去。
“呵呵!賣給黑暗,爲什麼不是我駕馭黑暗,對於你這種剛剛認識天的本質之人,你甚至不知道宇宙神雷爲何物,說吧!究竟要我做什麼事,記住!別在打他的主意,否則管他洪水滔天,我滅了整個人間。”華俊說話得語氣很平淡,不過那種霸氣卻酣暢無比,比石刻還要真。
“我希望你能阻止六界大門打開,阻止人間即將要發生的災難,如果你不阻止,當你知道那件事,或許你會後悔一輩子。”
華俊沉默以對,忽然悠悠的說道:“周國還有我能夠後悔的東西嗎?而且就連神帝那傢伙也不能阻止?”
“可是你能啊!”有些偏執的堅持道。
“是嗎?”華俊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即沒有答應也沒有否定,而是飽含着同情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的未央王,開口說道:“我不希望他在溫室的環境下長大,不論風霜雨露皆是恩賜。”
撕開空間,華俊將腿一擡,整個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頓時周易生茫然的出現在了皇城富貴街上。
“武兒,讓爲父好好看看你。”恢弘的宮殿之中,一老人盤膝坐着,這老人乾枯如柴,幾乎只是骨頭上包了一張老橘皮,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腐朽,可是他的雙眼卻比海更深邃,見着未央王進到殿中,二十幾年的閉關,終於突破了桎梏,不過想到其中的危險,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一陣後怕,也許華俊也想不到他忽然給的壓力,居然讓自己突破了。
未央王一進大殿之後,雙膝重重的跪到了光華如鏡地面上,身子滑行了很遠,將頭朝地面一磕,開始抽噎起來:“父王!孩兒想了您二十幾年啊!終於又見到您了。”
“起來吧!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一個小孩子。”老王顫抖着站了起來,彎下腰撫摸着未央王姬武的腦袋,舔犢情深啊!
“父王!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孩兒不孝啊!”未央王淚流滿面,頭不斷的搗着地面,磕得嘣嘣作響,那堅比金剛的地面上裂開了絲絲的細縫,幾滴血液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天榜實力的未央王磕出了血,可見情真。
“爲父對不起你們啊!”老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可是他的腰卻有些彎了,緩慢的朝着殿外走去,看着那守衛的雕像重新回到了廣場邊,向他招了招手道:“老華!別站了,站了這麼久難道你不累嗎?”
“是!我的王!”雕像有些機械的轉過身來,朝着老王單膝跪地行禮,然後才走進了大殿之中。
“我閉關這麼多年,你也守衛了我這麼多年,我的腰坐彎了,你的身子也站僵了啊!老華,我對不起你啊!”老王那雙乾涸的眼睛之中流出了紅色的血淚,轉過身看着不斷磕頭的未央王,止住了眼淚,卻是滿面的欣慰。
“我的武兒!起來吧!爲父不會怪你了。”老王的身後站着僵硬的雕像,在昏暗的宮殿內顯得非常的詭異,那沙啞的聲音儘量放得平和。
“父王!孩兒真的知錯了,不該嫉妒,不該私自調動屠神衛去追殺華俊……”未央王姬武依然跪着,擡起頭來,淚水血水混合着,模糊了他的整張臉龐。
“三殿下!這不怪您。”雕像開口了,說話的時候全是苦澀之意。
“華叔!我也對不起您啊!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死了啊!”未央王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對着那雕像磕了下去。
“兒啊!你懂事了,您華叔早就說過原諒你了,起來吧!”老王的手顫抖得利害,這個兒是他最喜歡最乖巧的一個,如果不是因爲華俊,或許當皇帝的就是他吧!
英烈祠下上演着父慈子孝,臣忠王善的一幕,可是周易生走在大街上卻感覺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望着前方一個貧窮的農夫手中牽着一個穿着新棉襖的小孩,心裡那種莫名的情緒似乎又增長了幾分,周易生皺了皺眉頭,雙眼陰鷲的看着前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爹爹!給我買串糖葫蘆吧!”
那穿着新棉襖的小孩拉了拉那位農夫的衣服,農夫蹲下身子,看着那位老人肩上扛着的糖葫蘆,僅有兩串而已,摸了摸自己輕飄飄的荷包,裡面只有幾個銅板而已,終於一咬牙:“娃兒!咱家今年地裡有了個好收成,給你置了件新衣裳,剩得不多了,就給你買一串吧!等晚上賞花燈的時候再吃,好嗎?”
“好的,爹爹!”小孩似乎非常的懂事,看了一眼那紅得誘人的糖葫蘆,舔了舔口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掏出乾癟的荷包,十分捨不得的摸出一文錢,快步追上那位賣糖葫蘆的老人。
“要一串糖葫蘆。”
“賣完了,這是給俺家孫兒留下的。”
“給俺勻一串吧!俺出兩文錢,給俺家娃留着晚上看燈的時候吃。”農夫哆哆嗦嗦的從荷包裡又掏出文錢,十分不捨的說道。
“行了,俺今天高興,送你一串。”老人臉上現出和藹的笑容,取下一串糖葫蘆塞到了農夫手中。
兩人就在周易生的身旁,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楚的傳進了他的耳中,這樣祥和寧靜的場景,卻讓他心底發酸,莫名的眼睛溼潤了,轉過頭去看着那穿着新棉襖的小孩,發現他居然跑到了街道的中央,如此繁華的街道,自然人就多。
一匹純色的棗紅馬,快速的從街道中央衝了過來。
“馬驚了,快讓開,小姐,您注意點啊!”
農夫手中捏着一根糖葫蘆,全身顫抖臉色恐懼,看着自己的娃兒即將要喪命於驚馬之下,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了,忽然一股電流從身體之中爆發而出,身子抖了一抖,居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那棗紅馬撞去,不過依然會有人受傷,而受傷對於這樣貧困的家庭來說,就是徹底的毀滅,但至少他能保住自己的娃。
“唉!你是幸福的。”周易生看着街道中央驚呆的娃兒,幽幽的嘆息一聲,腳下一蹬,身子如離弦的弓箭,砰!一聲巨響,昂貴的棗紅馬被一掌橫推出去,背上的人嬌呼一聲。
“啊!我的腿……”
“沒事吧!”周易生抱起了小娃娃,看了一眼一旁呆呆站着的中年農夫,將嚇呆的小娃娃遞給了這位犧牲自己保全小孩的父親。
“謝謝!”這位農夫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抱着小臉煞白的小孩,呆呆的說了一聲,茫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一大羣奴僕跑了過來,連忙將被一掌震死的馬擡了起來,將壓住的人扶正,頓時引來公鴨一般的怒罵聲:“狗東西,吃包穀米吃多了,力氣這麼大,弄疼了小姐,你們有幾條賤命能陪。”
周易生聽了這話,搖了搖頭,看來並沒有傷到人,失笑着就要離開,看來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啊!出手有些重了。
那公鴨的嗓子又響了起來:“嘿嘿!你傷了人,難道拍拍屁股就想走,你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地方,不是你們的鄉下,別以爲吃多了包穀米力氣大,這城裡頭可不是容你隨便亂闖的地方,幸好我家小姐沒事,但也不至於讓你這樣就走了,你還要賠馬錢,這可是北邊那什麼王子送的,叫汗血寶馬來着……”
周易生回頭看着面如敷粉的老男人,看得出這是一位老太監,平日裡頤然氣使慣了,一口氣說出的話當演講,連連不決都不帶重複的字眼。
“慶喜,算了,我本來就不喜歡這馬。”十公主不喜歡北邊那個什麼王子,不過那王子進京就纏着她,好不容易藉口祭拜英烈祠跑了出來,順便騎走了他的馬,卻沒想到這馬一跑起來就發瘋,根本不適合這種擁擠的地方。她到也不喜歡這發瘋的馬,不過剛纔那人實在可惡,下手有些重了。
“公主!公主!”北方大漠的王子蕭山一直非常喜歡中原的文化,特別是中原的女人,如水一般的溫柔柔順,沒有草原上那種狂放,而且還有一股子怪味,讓他聞着難受,藉着進貢的機會,騎着最心愛的汗血寶馬追着進貢的隊伍就跑來了,那使節無奈,只能帶着他,當他進宮看到十公主之後,頓時驚爲天人,發誓非她不娶。
可是當他提出和親之時,卻被皇帝從宮中趕了出來:“本國自開朝以來,從未有國家敢提和親之辱言,念你蠻夷,今日不與追究,出去吧!”他還記得皇帝那張威嚴的臉,儘管他達到了地榜巔峰,依然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