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二十五)

梓笙恭敬地行了禮.淺淺一笑.拱手說道:“老先生.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請老先生賜教這絲絹上所書之內容.”

尉繚子笑了笑說道:“姑娘多禮了.當是老夫謝姑娘的慷慨解囊.”

梓笙聽罷.先是一驚隨後便莞爾一笑道:“老先生好眼力.秦梓笙失禮了.”

尉繚子捋了捋鬍子.笑道:“姑娘莫要多禮.老夫隨姑娘一坐便是.”

梓笙笑着回道:“既然如此.實乃是梓笙的榮幸.老先生請.”梓笙伸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將尉繚子引至桌前.

苒熙看到梓笙和這老頭一起回來.深感奇怪.起身問道:“梓笙.這是···”

梓笙笑着回道:“苒熙.這是尉繚子尉老先生.”

一旁的尉繚子聽到梓笙這麼說.心中有些好奇.自己並未自報家門.這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尉繚子看着梓笙.眸中精光一聚.多少覺得眼前這女子非同一般.

苒熙雖然書讀得不多.但也因王賁的原因.多少了解些.一聽到尉繚子的大名.便恭敬地行禮道:“啊.不知是尉繚子老先生.苒熙失禮了.”

尉繚子轉身坐下.大笑道:“哈哈.二位姑娘還莫要多禮.沒想到老夫今日竟被兩個丫頭認出來了.哈哈.有趣有趣···”

梓笙笑着坐下說道:“老先生.今日能有幸見到您本人.真是梓笙的幸事.梓笙曾拜讀過先生的《尉繚子》一書.書中尚有些不解之處.今日自當請老先生不吝賜教.”

尉繚子笑道:“既然姑娘有心.老夫又怎會惜言呢.只是.老夫這先有一問···”

梓笙一聽連忙說道:“老先生儘管問.梓笙必定知無不言.”

尉繚子頓了頓.捋了捋鬍鬚問道:“敢問姑娘是如何得知老夫身份的.”

梓笙笑着說道:“兵者.兇器也.爭者.逆德也.事必有本.故王者伐暴亂.本仁義焉···老先生既將這《尉繚子》中兵令一篇盡書其上.再加上老先生言語不凡.梓笙斗膽猜測.沒想到竟真被梓笙猜中了.”

聽到梓笙這麼說.尉繚子心中大驚.這兵令一篇乃是自己剛纔所做.還未來得及加在原書之中.這丫頭是如何得知的.此時.尉繚子心中不禁大爲驚異.可隨後卻笑着說道:“原來如此.不知姑娘對老夫的拙作有何處不解.老夫定當全力而爲.”

梓笙笑着.又是恭敬地向尉繚子作了一揖說道:“梓笙先行謝過尉老先生.梓笙拜讀《尉繚子》之時.深感先生思想的博大深邃.可在梓笙看來.先生所著之《尉繚子》並非單純的講述兵法.”

“哦.那老夫所著是爲何物啊.”聽着梓笙的話.尉繚子對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越發的好奇.

“先生.梓笙以爲.這《尉繚子》一書中糅雜了經濟.政治.軍事.此三者相輔相成.又雜取了法、儒、墨、道諸家思想而論兵.先生在書中強調行軍打仗皆爲人事.只有充分發揮出人的作用.這仗才能打贏.所以梓笙說先生之書非爲兵法.實爲治國治軍之鉅著.”梓笙看着尉繚子.將自己心中所想一吐而出.

尉繚子聽罷.除了對眼前這丫頭的好奇.更是添加了幾分驚歎.這丫頭年紀雖小.但是卻能將自己所著的要義幾乎全部瞭解的通透.實在是罕見.尉繚子沉默了一會.隨後便開口大笑:“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老夫一把年紀.今日卻碰上個如此聰敏的丫頭.哈哈哈哈哈.好好.”

梓笙聽尉繚子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回道:“老先生過獎了.梓笙愧不敢當.只是梓笙尚有一點想和老先生討教.”

“講.”尉繚子爽快的說道.

“先生所著.梓笙有一點不敢苟同.那便是先生向來主張治國治軍嚴刑酷法.梓笙卻覺得若是如此長期下去.勢必會造成軍民怨聲載道.國家之威信也會一落千丈.被後世人冠以暴戾王朝之名啊.”梓笙皺着眉.對尉繚子說道.

“姑娘所說也不失道理.但是老夫卻以爲.凡兵.制必先定.明制度於前.重威刑于後.方能喚起爲兵爲將之根本.同時.軍國法制又與民衆教化缺一不可.審開塞.守一道.方能恩威並施.使民無私.使國無敗.既是民無私.國無敗.則可遞千世萬世.”尉繚子捋着鬍鬚說道.

“梓笙受教.但梓笙卻以爲.先生所言或只適用於當今天下.當有朝一日.法制深入人心.民則不可欺.到那時.嚴刑酷法怕也只會被置於不用之地.”

“哈哈.姑娘的見解.老夫還是頭一次聽到.新鮮新鮮.老夫斗膽一問.姑娘師從何處.”尉繚子問道.

“梓笙並未師從任何人.乃是自己的一些拙見罷了.”梓笙輕聲應道.

“姑娘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見解.雖身爲女子.卻有巾幗不讓鬚眉之氣啊.哈哈.”

“老先生過獎了.梓笙敢問先生.此番入秦可有打算.”梓笙說道.

“老夫此番入秦乃是遊說秦王.助其一統天下.”尉繚子毫不避諱地說到.

“據梓笙所知.當今秦王對先生之思想大加讚賞.加之其年輕有爲.放眼天下當居七王之首.再者.秦國上下一心.如今若是能有尉老先生坐鎮軍中.便可謂如虎添翼.爲此.梓笙先行謝過老先生.”梓笙說着便向尉繚子行了個大禮.

“姑娘怎有如此把握.那秦王定會聽老夫之言呢.”尉繚子反問道.

“老先生大可放心.梓笙若是沒有萬分把握又怎敢向老先生誇下海口.”梓笙笑呵呵的說道.

尉繚子看着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心中連連稱奇.自己活了這一輩子.這樣的姑娘還是頭一次見.年紀雖輕.可那雙眼睛裡卻投射出只有經過多年沉澱才能形成的冷靜和通透.尉繚子雖然不清楚她的來歷.卻從見她的第一眼起便知道.這丫頭能有如此膽識和見識.絕非常人.

尉繚子沒有再說什麼.笑眯眯的捋着鬍子看着梓笙.

梓笙繼續說道:“老先生儘管於此處住下.梓笙相信.蒙恬將軍不日定會親自牽馬來迎.”

尉繚子笑道:“今日能結識姑娘.便也不枉老夫來這秦國走一遭.若是姑娘日後有用得上老夫之處.隨時來找老夫便是.”

“梓笙謝過尉老先生.願老先生能夠在這秦國一展抱負.梓笙就先行別過.後會有期.”梓笙曲了身子.向尉繚子行了個大禮.

“姑娘請起.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尉繚子伸手扶起梓笙說道.

梓笙笑了笑.便和苒熙出了門.看着梓笙背影的尉繚子卻突然皺起了眉.剛纔那一瞬間.尉繚子能夠強烈的感受到梓笙身體上的寒冷.如果自己沒猜錯.那秦梓笙定是吞下了極寒之藥.想到此的尉繚子越來越好奇.這秦梓笙到底是什麼人···

出了客棧的梓笙和苒熙本打算就此回王府.可是剛纔與尉繚子的相遇令二人改變了計劃.苒熙問道:“梓笙.我們爲何要去蒙將軍府上.”

“苒熙.尉老先生乃是當今天下最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不盡快留住他.讓他爲秦國出謀劃策.只怕是秦國最大的損失啊.蒙恬將軍向來是王上···向來是陛下的心腹之臣.爲人謙虛.勇猛果斷.且蒙氏三代爲秦國鞠躬盡瘁.所以.只有去找蒙恬將軍.才能確保尉老先生能夠留在秦國.”梓笙一邊說着.一邊加快腳步和苒熙向蒙府走去.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蒙府大門前.剛要進去.梓笙卻拉住苒熙退了回來.苒熙問道:“梓笙.怎麼了.”

“苒熙.我想過了.這件事還是需要你的幫忙.畢竟以我現在的身份去見蒙將軍.多少有些不便.況且還有小扶蘇···”梓笙低下頭.輕聲說道.

“梓笙.就包在我身上吧.你放心···”苒熙緊緊握住梓笙的手.笑着說道.她如何不知道梓笙擔心的是什麼.可是苒熙沒想到的卻是.梓笙和嬴政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看着梓笙這幾個月來受的苦.看着她一點點從骨子裡變得堅強和獨立.本以爲她可以將嬴政埋在心底.可是今天來看卻不是.無論何時何事.在梓笙心裡.永遠都在爲嬴政着想.爲秦國着想.也許連梓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看着她站在蒙府門口爲難又擔心的表情.苒熙又怎麼忍心···

“嗯.苒熙.你將這個交給蒙恬將軍.告訴他尉繚子在雲來客棧.我想蒙將軍便會知道怎麼做了···”梓笙將手裡的絲絹交到苒熙手上.細心囑咐道.

“嗯.梓笙.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苒熙說完便轉身進了蒙府.

門外.梓笙一個人披着皮裘大衣.一襲男裝.有些清瘦的身影立在白雪之中.就那樣站在離蒙府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等着苒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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