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梗附近總會有些斷裂的手骨,入如果往下深挖幾十米,或許還能看到幾個裝着草藥的簍框。
儘管聖心會已經多次強調,普通人不要進沼澤,但是爲了生活,總有人孤身試膽。
凱隱一路上也超度了不少枉死的冤魂,那右臉上的淨化符文,讓安圖恩兩騎士,笑意都暖上不少。
阿甘佐作爲平民,可能還不知道什麼。
但是作爲魔族,在身上銘刻聖光符文,那是要受很多苦頭的,而且銘刻符文的時候,無論多麼無法承受的痛苦,都要不能產生抵抗情緒。
這是中階神官以上都知道的常識。
起初他們以爲那個淨化符文只是個紋身,只是擺設,但是用出淨化能力之後,才知道這個男人,不只是單純向善,而且還善良到身爲魔族,做到了原生體質能做到的一切。
當然,拆掉一座教堂,搶了一個嬰兒的洗禮儀式,這種撲街才能乾的事,是不能說的。
凱某人哪知道這些,他拿到符文也是誤打誤撞,不過以後跟不知變通的神官騎士一同作戰,在戰鬥中使用了這個符文,就算是戰後渾身無力重傷垂死。
古板的神官還是會一臉憋屈地守護着他,直至痊癒,在身上銘刻聖光符文的惡魔,值得被守護。
也是因爲現在聖心會,他們的拘捕力度小了很多。
像以前,一言不合殺掉惡魔接觸者的全家,全然不顧他的親生父親,其實是個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呸,大善人。
那種情況,怎麼可能有人聖母bia......
你殺我全家我還要原諒你?
也就八百年前,四十七代聖心教皇,文斯·卡麥爾上線。
一陣血與火的殘忍鎮壓,去除了不少叫嚷着匡扶正義,但是在魔界戰場上,屁都幫不上忙的弱者。
這羣弱者都是在鮮花叢中,可以控制魔力化成飛鳥的高貴騎士,但是讓他上戰場,就跟殺了親孃一樣。
前線早已瀕臨崩潰,他們還在叫嚷着在某某湖畔,看見了一個污染主的聖地的惡魔接觸者。
接下前線急詔的時候,都要用條白紗捂手的廢物。
然後。
文斯教皇是上代教皇的第三首徒。
而當時,位面守護者被惡靈淵的異動牽扯,上代教皇壽終正寢沒立下繼承者,第一首徒跟隨位面守護者震懾惡靈淵。
第二首徒是個戰鬥都要念出十四行詩的紳士,而且比較喜歡保養自己的面容芊指。
魔難當頭,繼任者將披甲執銳親臨絕望要塞。
衆位位高權重的大主教集聚聖山,參加教皇繼承儀式。
那一天第二首徒披上雪絨長衣,在教皇庭冠下沉默了數十分鐘,信徒都在期盼他,帶來新的旗幟。
第三首徒文斯先生,提起血跡森然的長劍,一步一步的上了臺階。
衆人譁然,教廷護聖軍也在等待着庭冠下的那人的命令。
但是什麼指令都沒有發出,衆人一幀一幀地看着,那個屠夫上了平臺。
“你不合適做這個。”
“所以我在等你。”
就這樣,第三首徒象徵意義地用劍,切了一縷第二首徒的長髮。
代表叛亂終止,一個沒有宣告沒有兵變,只有預備教皇跟他的師弟兩人蔘加的,只有不到十分鐘過程的完美叛亂。
第二首徒用聖光接住了那縷長髮,在手上來回編織,不多時,一圈黑色秀髮編制的手環呈落在手心。
擡起頭,是自己最疼愛的師弟,他戴着聖庭冠冕滿臉張揚,他現在就是這世間唯一的勝利者。
新繼任的教皇大人,看着觀席上最爲位高權重的聖族長者們,的子嗣。
“跟我上前線。”
教皇大人目光含火,極具侵略性地釘視着第一個人。
“偉大而尊敬的第四十七......”
前十個字,沒有聽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教皇反手一劍,當着衆人的面殺了他。
第二個人,教皇沒有說話,就是一臉嚴肅地等着他。
衆人譁然,但是繼承儀式是不能帶兵前來的,而這裡唯一的部隊,只認冠冕。
單人武力去壓制?這個新教皇,是個貧民窟出身,靠着自己的劍刃與戰功,生生爬上聖山的。
這是個自己殺出來的聖階,或許有比他實力還要高深的長輩在場,但是要考慮他頭上的東西,以及這羣只認冠冕的瘋子部隊。
當年他以修養戰爭後遺症爲由,拜師教皇。
最終的目的,就是帶着一羣很能打的騎士們上戰場。
魔界邊線的部隊早就參差不齊。
高階戰力往往只有自己部隊的高官,培養了子嗣,很優秀很能打,就上戰場。
還會被自己的愛人辱罵,親生兒子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直接送去這世界最危險的地方。
普通重犯發配邊疆,往往也會拿着武器划水,想着哪天逃命。
能繼承邊界軍魂的人們,已經不多了,儘管位面守護者還在,但是他也是人,一個人護不下整個世界。
位面守護者是旗幟,但是也需要人去撐起這塊旗杆。
但是。
第二個人呆愣很久,喃喃說不出話。
殺了。
第三個男人單膝跪地,爲您而戰。
這意味着他要去陪着這個瘋子教皇上戰場,戰場是這個世界最恐怖的地方,尤其是魔界戰場,對手都不是人,下手極端無情。
第四個人,他還在考慮拒絕的可能性,因爲去往魔界邊疆,是近乎等於死。
可他們不曾想,那裡一直駐守一生的將士們,那也是人,怎麼他們拿着比這些人,要少數十倍的資源,還能修煉出能戰鬥的力量與底蘊。
前面死掉的兩個人,他們這輩子用掉的資源,夠培養數十個惡魔收割者。
甚至惡魔斬首者。
這個猶豫不決的第四人,迎來了無情的長劍。
殺戮仍在繼續,護聖軍的領頭人擡頭,滿目瘋狂地看着這個,才繼任不到十分鐘的教皇大人。
最後,願意跟着教皇征戰的人,只有孤零零的第三人。
衆人看着這兩個蕭索的背影。
教皇大人不言不語,擡腳便走。
他就這麼踩着鮮血淋漓的腳印,朝着山下的方向緩步前進。
護聖軍統領威廉·安格拉德走前一步。
“願爲教皇一戰。”
這個職責只是守護教皇繼承地的軍隊,他們看到了最想要的教皇,並願意誓死追隨。
其他高層都呆滯了,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個終生不能踏出繼承地的軍隊,拔出長劍踩着教皇留下的血腳印,緊緊跟隨。
第三首徒矜持地笑了。
“還有男人。”
一個瘋子教皇,帶上只認聖庭冠冕的軍隊。
最好都死乾淨。
但是這幫廢物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卑躬屈膝,送別即將親臨邊疆的戰士們。
這次魔潮這麼劇烈,這個瘋子活下來的機率......
哦聖心保佑,原諒我這不找邊際的想法。
第二首徒看着自己手上未送出的手繩,轉身看向夕陽下的那羣戰士,但最先印入眼簾的,卻是這羣只願享受的廢物。
第二首徒也笑了。
......
後來他們下了山,很貼心的做了更加瘋狂的事情。
讓這羣廢物以及他們的後代,頭疼了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