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布蘭多並沒有多作解釋,甚至語氣平淡沒有任何變化,“我負責給你們斷後!”
“少爺!”加雷斯頓時急了起來,“讓我來斷後吧,您實在沒必要爲這些人做到這一步的……”
“不用擔心,我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做傻事的人……”布蘭多笑着打斷了加雷斯的話,“沒有十足的把握的話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好了,時間緊急,快去準備吧!”
“……是!”加雷斯一咬牙,也知道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好時候,不得不領命去爲一會兒的衝鋒作準備,只是在心裡暗暗決定,如果布蘭多出什麼事就一定要讓這羣該死的亡靈付出血的代價!
布蘭多靜靜地看着騎兵和山民們忙碌地將孩子放到馬匹上綁好,準備着接下來而突襲。長劍杵在地上,雙手按在劍柄之上,看似只是在爲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但是沒人知道此時此刻他正和精神空間的少女交談着。
事實上,布蘭多會決定要留下來負責斷後,也完全是因爲少女之前說的一句:“這裡存在着一個強大而純潔的英靈沉睡着……我想我有辦法喚醒他,並以此淨化這羣亡靈們的靈魂……”
“說吧,我應該怎麼做……”布蘭多杵着劍,在精神空間之中對卡桑德拉說道。
“少爺,您知道最初的英靈是由誰接引的嗎?”卡桑德拉沒有直接回答布蘭多,轉而問道:“或者說您知道英靈們爲什麼都聽命於上一代神王嗎?”
“爲什麼……”布蘭多遲疑了一下,心中不斷閃過關於北歐神話的內容,忽然靈光一閃,“衆神之王,死者之主,戰爭的陰謀家,智慧之神……這一切的關鍵是我!”
“沒錯,少爺!”少女的聲音忽然變得輕快起來,“只要少爺稍稍運用一下您的神職力量,就能夠喚醒英靈,並以此淨化亡靈……當然,也許會有些小小的疼痛……”
“沒關係,你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就好了……”布蘭多心中默默告訴卡桑德拉,然後從地上拔出長劍,看着加雷斯帶領着騎兵們整齊列隊,山民們已經站在騎兵身後,準備好了衝鋒。
“騎兵,碾碎他們!”
布蘭多怒喝一聲,整裝待發的騎兵們在加雷斯的帶領下緩緩加速前進,早就準備好了站在障礙物兩側的山民適時地拉開障礙物,撤出了一條小小的缺口。亡靈們怒吼着從缺口中蜂擁上來,然而還沒等衝進營地,在騎兵的衝鋒之下再一次被撞了出去。山民們緊緊跟隨在騎兵之後,趁着騎兵衝鋒之後的空隙殺了出去。
“好了,我們也該開始了!”
布蘭多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在心底默默的對少女說道。絲毫沒有理會營地周圍蠢蠢欲動的骷髏與屍鬼,從長劍之上甩出一團團金色火焰將營地周圍的建築點燃,用熊熊的火焰暫時阻擋住了亡靈的進犯。
“是的少爺……”少女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一股充滿了各種神秘知識的訊息傳入了布蘭多腦中。
“是這樣啊……”布蘭多瞭然的點了點頭,將杵在地上的長劍在手上一劃,鋒利的劍刃瞬間劃破了布蘭多的手掌,鮮血順着劍刃滴下。沒有理會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布蘭多沾着血液,在雪亮的劍身寫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後狠狠地將大半個劍身插進土壤之中!
白色的光芒從布蘭多身上浮起,一個身穿華麗盔甲的持劍少女形象在半空之中成型。少女背後張着一雙巨大的羽翼,點點的星光從羽翼直上飄落,將布蘭多籠罩在一片神聖的光芒之中。少女嘴脣微張,清亮的嗓音響起,悠揚的讚歌響徹雲霄,壓下了亡靈們恐怖難聽的嘶吼聲!
“以衆神之王,死者之主,智慧之神的名義,我布蘭多·坎貝爾將自己作爲祭品,將自己祭獻給自己,地下的英靈啊,聽我號令:覺醒吧,沉睡的勇士,爲了過去的榮耀而戰,爲我而戰!”
布蘭多幾乎嘶吼着唸誦完這段禱詞,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洪亮!隨着布蘭多的唸誦,一股莫名神聖的存在從他的體內覺醒,伴隨着心跳涌入雙臂,順着長劍注入地下!
黑刃氏族營地的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呼應着布蘭多的呼喚,越來越強烈。土壤縫隙間閃過蒼白的火光,有些像是亡靈眼中的靈火,但是顯得更加神聖,充滿了莫名的生命力。亡靈們似乎感應到了某種令它們恐懼的存在從營地中被喚醒,越發狂暴的想要越過火焰衝進營地之中!
疼痛,難以用言語的疼痛。
這就是所謂的也許會有些小小的疼痛?布蘭多的臉龐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變形,但是他的雙手依舊緊緊握着長劍!
土壤之中的白光不斷匯聚向長劍,首先是布蘭多的鮮血開始散發出暗淡的白光,然後逐漸擴散,最後整把長劍都籠罩在了白光之中,就好像布蘭多雙手握着的是一束神聖的光芒!
直到這時,布蘭多才緩緩地鬆開了自己的雙手,任由這團不斷不斷變換着形狀的光團逐漸升起。這團如同水銀般在半空變化的光芒逐漸變化成了一個模糊人形,最後一個高大的男子出現在了布蘭多眼前!
他身穿着古樸的長袍,披風籠罩的他的身形,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和現今的騎士裝束不同,他僅僅在要害處穿戴着幾塊皮甲,腰間插着一長一短兩把黑色的騎士劍,胸口和雙腿都綁着幾把匕首,背上則揹着一柄十字弓。
“果然是黑刃騎士團……”
布蘭多一邊給手上的傷口止血,一邊看着這個被召喚出來的英靈。黑刃騎士團全員都是以靈巧著稱的遊俠,因此他們的形象很特殊,這讓布蘭多一眼就斷定了英靈的身份——黑刃騎士團的一名騎士。
“黑刃騎士團全員見過吾主……”沉睡了數百年之久的英靈一時之間似乎顯得有些茫然,好半響之後,才緩緩揭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他滿是滄桑的臉龐,張了張嘴,有些艱澀地說道。他的聲音很特殊,明明只有一人,卻發出了數個人的聲音,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全員,而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