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第284章 《蠅王》

陸時回頭看看菊池大麓,

感覺不能再講了,

否則,已經被揍成豬頭的內藤湖南極有可能沒命。

菊池大麓無奈地走上講臺,雙手下壓,呵斥道:“安靜!全都給我安靜!看看你們,不顧禮義、不知廉恥,像什麼樣子?還不快點兒向陸教授道歉?”

他的權威還是在的,

學生們噤若寒蟬,

只不過,看內藤湖南的目光仍然十分兇惡,恨不得生啖其肉。

菊池大麓又說:“你們是沒聽到我剛纔說的話嗎?道!歉!向陸教授道歉!”

看到總長動了真火,學生們趕緊鞠躬,

他們對陸時齊聲念出咒語:

“轟動你私密馬賽!”

陸時:“……”

不知該如何表態。

說實話,看着這麼多人鞠躬道歉,場面還是很壯觀的。

看他沉默,菊池大麓再次轉向學生們,

“是沒吃飯嗎?!我怎麼聽不見!?”

於是,學生們又鞠躬了,

“轟動伱私密馬賽!!!!”

聲音比剛纔大了兩倍,鞠躬的幅度也比上次更大。

陸時趕緊擺手,

“好好好。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菊池大麓這才滿意地讚揚自家學生:“好!很有精神!道歉也要拿出十足的中氣,就像剛纔那樣。”

“嘖……”

陸時聽得咋舌。

他又看了眼內藤湖南,

臉部皮膚紅腫不堪,正逐漸泛出瘀傷,眼眶中甚至噙着淚。

這哥們也挺慘的,

按照歷史,他本該成爲很多日本人的精神導師,

誰會想到被搞成了如今這幅光景?

陸時說:“好了,我看,今天的交流就到此爲止吧。大家都比較激動,很難正常討論學問。”

菊池大麓點頭,

“好,那就這樣吧。”

他一揮手,示意學生們離開德育園。

陸時也走下講臺。

沒想到,內藤湖南竟能咬牙堅持,頂着個豬頭走過來,

“陸教授!請等一等!”

這話引得學生們紛紛側目,

議論聲再起,

“哼!這混蛋怎麼又開始了?”

“跑去捧中國人的臭腳,簡直愧對國家!愧對民族!”

“我看他是魔怔了。”

……

種種話語,並不友善。

但內藤湖南不在乎,只想完善或者證明自己的學問。

他說:“陸教授,你剛纔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陸時有點兒懵,

剛纔自己忽悠了很多內容,也不知道對方具體指的是什麼。

內藤湖南咧嘴笑,

結果,涎水和血水順着嘴角流下來。

陸時趕緊把手帕遞過去,

“快擦擦。”

內藤湖南十分感激,

“感謝!”

說着,深深鞠躬。

對這個腦回路神奇的傢伙,陸時也有些沒轍,遂擺了擺手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內藤湖南說:“你剛纔提出觀點,我開的藥方,恐怕要日本自己吃。這具體該作何理解?”

陸時嘆氣,

“我不想多說這個。”

內藤湖南急了,

“陸教授,你是不是對我有些……抱歉!我確實有些狂悖,但是這也不能怪我,我也是不自覺的。”

甲午戰爭後,日本開始重新祭祀豐臣秀吉,

這說明,無論肉食者、還是普通民衆,都擁有遠超前代的民族自信,認爲和中國開打也不是什麼大事。

學者又怎麼會不受影響?

內藤湖南鞠躬,

“我的話可能確實有些想當然了。所以,還請陸教授指教。”

陸時說道:“在《大國崛起·日本篇》裡我已經進行了歸納,你如果看過,就該知道我提出那種觀點的原因。”

內藤湖南喃喃地說:“先軍政治嗎?”

陸時冷哼一聲,

“你保守了。未來的情況,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先軍政治還過分?

內藤湖南不由得沉默,

“……”

其實,他作爲學者確實是有些水平的,

尤其是對清的研究,

他能在史料裡注意到清朝宗室造成的財政壓力,這幾乎在其他同時代的學者的觀點裡看不到。

也正因如此,他隱隱感覺陸時的話並非危言聳聽。

陸時搖頭,

“好了。我能說的只有這些。”

說完,他徑自轉身。

衛兵們跟上,在菊池大麓和夏目漱石的引導下往外面走。

就在這時,幾個“武士”逐步靠近,

帶頭的當然是頭山滿,

後面還跟着章太炎。

看到這個場面,衛兵們全都如臨大敵,

倒不是害怕發生暴力衝突,

20世紀初的英國佬,怕得誰來?

他們擔心的是日本武士會突然發瘋。

1868年,法軍的艦船在四國島登陸,欺壓百姓,

日本武士反擊,法軍被打死3人,傷7人,另有6人落海失蹤。

這遭到了法國的嚴重抗議,

日方迫於列強的壓力,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那些保家衛國的武士當着各國使節的面切腹。

沒想到,第一個行刑的人便表演了一個大的,

他十字形切腹,之後,徒手將自己的腸子拉斷,並投向當場觀看的法國使節,

結果被介錯人揮刀斬首,沒能扔出去。

可即便如此,各國還是留下了心理陰影,一直流傳着日本武士的瘋狂傳說,

不怕他們砍人,

就怕他們砍自己。

幸好,陸時對章太炎揮手示意,

見兩人認識,衛兵們這纔多少放鬆了一些,但目光仍鎖在那些人的武士刀上。

章太炎快步走來,

“陸教授,你講得真好!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

陸時看了眼後面的頭山滿,

“怎麼頭山……唔……”

沒問完,他就發現這是個蠢問題,

東大又不是開放式大學,沒有頭山滿的引薦,章太炎怎麼可能進得了校園?

陸時一轉口風,

“怎麼樣?”

這話聽着有些沒頭沒尾,

但章太炎還是懂了,小聲說:“還那樣。不過,你不用擔心約稿的事了,黑龍會不會再糾纏於你。”

陸時“嗯”了聲,

“那就好。”

章太炎又開始犯煙癮,自顧自地點上一根,吞雲吐霧。

之後,他說:“日本人也是挺有趣。”

陸時不解,

“怎麼?”

章太炎解釋道:“就那個叫內藤的小子。你的觀點明明比他更一針見血,他卻比你更不受日本人待見,你說有趣不?他們還是同族哩~”

陸時笑着擺擺手,

“章先生,你懂不懂‘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道理?”

章太炎反覆咀嚼着這句話,

沒多久,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絲佩服,真誠讚道:“陸教授,你當真是一位哲人。”

這話太肉麻,搞得陸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陸時繼續說道:“咱們有句歇後語,‘一個鍋裡攪勺子’,你聽過吧?”

章太炎點頭,

“一個鍋裡攪勺子——礙不住盆沿碰碗沿。”

陸時便解釋道:“異端,跟你在一個鍋裡吃飯,他吃得越多,你吃得就越少;而異教徒另開爐竈,吃得再多,也不影響你的鍋,對吧?”

章太炎聽得大笑,

“好!這個比方打得好!通俗!”

他又吸一口煙,

“不過,這異教徒雖然不跟你在一個鍋裡吃飯,卻是會去你家地裡偷菜啊。”

這比喻也挺通俗的。

陸時攤手,

“現在的問題是,你已經上桌了,水也煮開了、菜也下好了,你肯定管不着人家桌啊。”

章太炎心中愈加佩服,

難怪陸時能在倫敦政經教書,

把複雜問題簡單化的水平,普通人當真難以企及。

他在心裡甚至有些憐憫內藤湖南了,

這小子被同族敵視,只因爲魔怔程度不夠,

屬實離譜。

章太炎不再想這個問題,之後說:“陸教授,我聽聞你之前每去一地交流,都會留下文章。在日本要不要也保留這個習慣?當然,不考慮黑龍會的會刊。”

陸時想了想,

發現自己還真有這個“習慣”。

他好奇道:“章先生可是有適合刊載的報紙雜誌推薦?”

說着,微微停頓,

“我聽說,樑先生在這邊辦了一個……”

話還沒說完,章太炎就“嘁”了一聲,說道:“《新民叢報》?還想着君主立憲那一套因循守舊的刊物,沒意思,實在沒什麼意思。”

事實的確如此,

《新民叢報》創辦早期,抨擊清廷腐朽,揭露帝國主義罪行,介紹新思想、新學說,影響甚大,

但很快則調轉風向,宣傳立憲保皇。按照時間,《新民叢報》應該還沒表現出章太炎所說的“因循守舊”。

陸時挑眉道:“章先生會不會……”

“不會。”

章太炎擺擺手,

“你啊,畢竟一直在西洋,不如我懂那幫人的頑固。就說《新民叢報》的報名,這‘新民’何解?出自《大學》啊!樑還說,‘以爲欲維新吾國,當先維新吾民’。‘吾國’什麼‘吾國’!?叫得倒是親切,可人家清廷承認你和它是一國嗎?立憲保皇?我呸!”

章太炎一邊說着,一邊拍打衣袖,

他嘴裡還嘀咕:“晦氣!真特麼的晦氣!”

陸時差點兒當場笑噴,

章瘋子,確實直來直去。

他說:“章先生,你這是強詞奪理。”

章太炎頗爲無奈地大手一揮,

“行行行,那你就信那一套說辭好了。早晚,《新民叢報》得暴露敵視革命的頑固立場!”

說着,他雙瞳一縮,

“嘖……晦氣找上門了!”

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遠遠地,走來兩人。

其一是兩個月沒見的蔣國亮,

他瘦了不少,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尤其是臉頰處,皮膚緊貼着骨骼,顯露出清晰下顎線條,給人一種憔悴的感覺。

看來,打工人沒少996。

在他旁邊,則是另一箇中國人,

之所以能認出國籍,是因爲穿着一件長袍馬褂,戴着一頂瓜皮帽,顯得文質彬彬。

他身材矮小,但體態勻稱,

眼睛清澈明亮,透出睿智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一切。

這人正是梁啓超。

陸時有些懵,

《新民叢報》不是在橫濱開辦的嗎?

梁啓超怎麼來東京了?

章太炎在旁邊嘀咕:“走也,走也。可不能叫晦氣沾了身。”

說完便快步離開。

頭山滿本想找機會和陸時聊上幾句,但終究沒能插上話。

一幫“武士”離開了。

另一邊,蔣國亮加快腳步,小跑着走來,

“陸教授!”

陸時迎上去,

“觀雲!你竟這麼瘦了!”

蔣國亮有些幽怨地看了眼梁啓超,沒有回答。

梁啓超走上來,自我介紹道:“陸教授,鄙人梁啓超。久聞君之大名,今日得見,才知傳言屬實,君之博學多才,令人歎爲觀止。”

陸時聽得渾身舒坦,

被歷史上鼎鼎大名的牛人這麼吹捧,感覺實在是爽。

陸時謙虛道:“任公謬讚。”

他岔開了話題,

“您此來東京是爲了?”

梁啓超說:“一是爲了見你,向你求稿;二是……呵呵,說來慚愧,犬子思成當下還住在東京,我來探望。”

他爲躲避清廷迫害而出國,所以樑思成出生於東京。

陸時左右看了看,

菊池大麓、夏目漱石,還有幾個衛兵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他說:“任公,我們邊走邊說?”

梁啓超點頭,

“好。”

幾人又往校門口走去。

風輕輕地吹拂,

道路兩旁,古老的銀杏樹挺拔而莊嚴,

它們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陸時說:“任公,你來求稿,希望我寫什麼類型?”

梁啓超一愣,隨即大笑,

“若是旁人這麼說,我定要批他狂妄!但陸教授你不同,什麼類型都能寫。”

陸時也跟着笑,

“那怎麼可能呢?我就寫不了物理、數學嘛~”

梁啓超“嗯”了一聲,陷入沉思。

其實,他想請陸時用《日本文明的天性》、《大國崛起》的思路寫一寫國內,但想到陸時的尖銳,說不定會越過君主立憲制度,直接跑去鼓吹革命,

那就有違《新民叢報》的初衷了。

在梁啓超心裡,事態還沒發展到必須革命的那一步,

縫縫補補,還是有希望的。

他看看陸時,欲言又止。

陸時卻是懂對方心中的糾結,笑道:“任公,你不會想讓我寫《大國崛起·清朝篇》吧?”

梁啓超又一愣,

隨後,他露出苦笑,

“陸教授,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啊。我確實擔心我國之國民性……”

陸時說:“任公,關於‘國民性’這個詞,我始終覺得有些空曠了。”

梁啓超一愣,

“這……你在《日本文明的天性》中,不是常用這個詞嗎?”

陸時回答:“我剛開始不想用,因爲我認爲這是對某個特定族羣的普遍特性的一種信念。但擋不住夏目君、正岡子規先生喜歡這個詞,非要讓我用。”

梁啓超聽懂了,

不是“某個特定族羣的普遍特性”,而是“對某個特定族羣的普遍特性的一種信念”。

說白了,就是刻板印象。

梁啓超問道:“那你是認爲,國民性並不存在,而是一種想象?”

陸時回答:“一個民族肯定還是有共性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看辜老先生的文章,國人的精神獨立卓越;看您寫的文章,卓然有少年氣象。誰對誰錯?”

梁啓超回答:“都對。”

他甚至沒有思考。

陸時點頭,

“看這本書,讀者會想,‘啊,我就是這樣’;看那本書,讀者又會想,‘這說的不是我嗎?’。所以,國民性也是可以引導的。”

人類普遍如此,容易對號入座。

陸時擺擺手,

“我不會寫那種文章的。我的想法,還是寫小說。”

梁啓超陷入沉思,

“小說……”

陸時說道:“您看過《動物莊園》嗎?還有《是!首相》。哪怕是文學作品,也能進行徹底的諷刺。”

他誦道:

“欲新一國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國之小說。”

梁啓超愕然,

“這想法倒是與我不謀而合。”

這是肯定的。

因爲陸時說的那句話,本來就出自梁啓超的散文——

《論小說與羣治之關係》。

這篇文章發表於1902年11月《新小說》的創刊號上,而《新小說》是影響力極大的文學刊物。

梁啓超好奇道:“既如此,陸教授準備寫哪方面?以什麼爲背景?”

陸時閉目沉思片刻,想到了一本書——

《蠅王》。

小說的背景是未來世界的核戰爭時代,一架滿載撤離兒童的飛機中彈後被迫在荒島上降落,

孩子們在沒有大人照料的情況下,不得不自己組織起來謀求生存。

表面上,它寫的是孩子,

可以和《狩獵》、《洛麗塔》配合,作爲三部曲。

但實際上,它是一個宏大的隱喻:

人性之惡如果失去文明的約束,會變成怎樣。

這和當下的日本十分相似。

寫出來,恐怕會比《日本文明的天性》更能引發關注。

還有重要的一點:

陸時早就想抄這本了。

他湊到梁啓超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梁啓超:!!!

“好大膽的題材!這小說如果寫出來,怕是比《動物莊園》還要……嘶……”

甚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時點點頭,

“我的想法是,寫成多國語言。漢語版的,在《新民叢報》上連載,分幾期連載完;日語版的,直接在東京出版;其它語言,則要等漢語版連載結束再說。”

梁啓超對此當然不反對。

他只是有些擔心,

“稿費的事……”

《新民叢報》也就印個三、四千冊,以陸時現在的收入,看得上嗎?

陸時說:“沒關係的。反正我不差這點兒版稅。”

這話聽着很自大,

可由他說出來,就顯得非常實在,屬於真情實感。

梁啓超無奈,

“讓陸教授打白工,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聽說你在倫敦成立了一傢俬人博物館,還收集了很多手稿,甚至連科學家的驗算都有。既如此,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我的手稿?”

陸時:“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點兒懵。

梁啓超卻誤會了陸時的反應,真誠道:“論銷量,我遠遠不及陸教授。但幾篇拙作,諸如《少年中國說》、《保教非所以尊孔論》,還是小有名氣的。”

陸時當然不會客氣,

“好!好好!我萬分榮幸。”

梁啓超笑,

“能請陸教授以中文創作小說,纔是《新民叢報》的榮幸。”

陸時又想到了什麼,

“既然說起以中文創作,那我可否自由發揮?”

梁啓超不解道:“你說的‘自由’是什麼意思?想自由到什麼程度?”

陸時說:“白話文寫作。”

梁啓超怔住,隨即道:“陸教授啊陸教授,你是真敢想。我遠遠不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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