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威院士？！”
正在好奇打量四周環境和建築的左雪，聽到這番話，頓時愣住，嘴脣微張，有些難以置信。
引薦？
能有機會見到楊威院士？！
導師蘇睿突然拋出的內容，就猶如重磅炸彈般，極具衝擊力和震撼性。
那是屹立於航空設計領域的巔峰王者，成洛馬總設計師，世界航空領域的絕世天才，中科院院士——楊威！
一個隻手締造殲-20的不朽傳奇！
左雪從來沒有想過，到成飛來參加這次外銷戰機展覽，竟然有機會見到楊威院士。
“你是我的學生，也是一個飛行器設計領域的天才，如果能見到楊威院士，表現好點，對你以後的路幫助很大，楊院士是一個很和藹的人，不用害怕。”
蘇睿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框，向左雪面露和藹的微笑，佈滿血絲的雙目之中，透出一絲期待之意：：“小雪，導師除了能給你成飛實習資格之外，只能幫這麼多，以後的路很艱辛，要自己走，一定要堅持下去，當然，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可以給導師打電話，我應該能盡一些微薄之力。”
“謝謝你，導師，我會的。”
聽聞這番話，左雪陷入沉默，內心涌出一絲感動之意，輕語道。
此次引薦，不可謂不重，對一名飛機設計師而言，亦如改變人生命運的時刻，與當初的成飛實習名額同等重要。
身爲導師，蘇睿已經盡到自己的職責，全心全意幫助，乃至於超出。
沒有不懷好意的想法和目的，唯有一個單純而樸實的期望，希望左雪這位飛行器領域的天才，這株嫩綠的幼苗，能夠茁壯成長，最終成爲一個參天大樹，成爲國防領域的中流砥柱。
“對了，這次參觀結束之後，想不想回家看看？”
蘇睿笑意不減，伸手示意左雪繼續走，目光望着前方紛飛樹葉，突然想到什麼，關心道：“溫城區距離市中區不遠，如果想的話，等事情忙完之後，可以改道去你家看看，聽說你男……嗯，未來男朋友也是蓉城的？”
未來男朋友，蘇睿每次唸到這個詞語的時候，總是感覺怪怪的。
即非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又高於普通男女朋友的關係，介乎於其間，令人爲之頭疼。
“嗯。”
見到導師蘇睿臉上怪異而無奈的模樣，左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沉吟一番，說道：“暫時不想回家。”
“小雪，沒必要跟家裡鬧僵，我還是建議你爭取父母的支持，如果你同意的話，組織會派人給你父母做思想工作。”
聽到左雪的回答，心裡早有預料的蘇睿，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緩緩說道。
在飛行器領域天賦驚人的左雪，擁有攀登巔峰的個人潛力，但唯獨家庭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家庭是否支持，不僅對個人情感有着重要影響，更對日後的科研事業存在影響。
在當初報考國防科大面臨政審之時，若非左雪的川省高考狀元身份，再加上強烈的自主意願，實際上她連國防科大的門都進不了，更別談參與絕密級的天劍一號工程，現如今到成飛來參觀外銷戰機和生產線。
當初左雪父母的態度非常明確，想要移民美國，於哈弗大學就讀，反對報考國防科大。
這樣的態度，對國防科大的政審而言，堪稱致命。
所幸，考慮到左雪2018年高考狀元的特殊身份，經過國防科大政治部再三詢問左雪，獲取本人想法之後，經過開會研討，最終予以通過。
優秀人才，享有特殊待遇。
饒是如此，家庭因素仍舊是困擾左雪的阻礙。
若是想要攀登航空設計領域的巔峰，自主涉及一款先進的戰鬥機，擺在左雪的面前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與家庭和解，爭取父母的支持和同意，並杜絕移民美國的態度。
要麼與家庭徹底決裂，摒棄一切可能泄漏國防安全的因素，獨立自主，一人踏上孤獨而枯燥的科研道路。
家庭是什麼？
由父母親人構成，血肉相連，世間至親。
想要徹底決裂，何其痛苦？
“不用，導師，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左雪臉上綻放淡淡的微笑，毫不猶豫選擇拒絕，輕語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老城區一趟。”
自從年幼之時母親第一次扇耳光，從那一刻，她已然蛻變。
自從一年之前，整個家庭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宣讀決定，她早已做出決定。
和解？
背叛，絕不原諒。
“老城區？”正欲說話繼續勸告的蘇睿，有些疑惑。
左雪笑了笑，清澈而純潔的目光，有些溫柔：“他的家在老城區，想去看看。”
“你啊，比我這個半百老頭還固執……算了，等參觀結束，我也跟着你去看看。”
看着左雪的表情，眼神之中透出的含義，蘇睿嘆了一口氣，不禁搖了搖頭，知曉這番話的意思，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小雪，還要給你提醒一件事，你這位未來男朋友不是一般人，上次的隔離審查能短短一個星期結束，似乎與他有些關係。”
“是嗎？”
左雪稍微愣了一下，短暫愣神後，臉上笑意愈發濃郁，雙眼注視前方越來越近的高保密級別工廠，並無多少意外，反倒有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輕風拂來，裹挾涼爽之意，吹動一縷縷纖細髮絲。
淡淡清香繚繞，亦如清澈涓流，溫潤心脾。
“怎麼，小雪，你已經知道了？”見到左雪這幅表情，蘇睿有些疑惑。
一臉平靜，沒有意外和疑惑，只有短暫的愣神。
這個反應，有些反常。
左雪微微搖頭，腦海回想起一年之前雙流機場的擁抱離別，笑着迴應道：“不知道，但他是一個比我優秀數倍不止的傢伙。”
意外？
並無。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她能每天朝六晚九，拼搏鑽研，用一年完成四年的學業。
比她更爲優秀的周海，固執堅定，向來只爭朝夕，沒理由會用整整四年才成爲一名初教機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