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彈到女子悲憤,琴音蒼然加快,月牙兒與小娟的舞姿也快了起來,那配合小娟的漢子已經投出了十幾支飛鏢,現在舞姿加快了,他也就不敢再隨意投擲,深怕傷着自己人。
而月牙兒這邊看着李世民一直沒動作,琴音又激烈了起來,便是暗暗着急,這男人,到底是來聽琴賞舞的還是來比賽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
她翩然如蝶般旋轉着,連連乘着空隙向李世民使眼色,可在李世民眼中看來,她卻是媚眼連連,就愈的失神了。望着眼前飛舞的輕紗,款款的微笑,她的眼神時刻不離自己,就像是專門爲自己一人獻舞,他頓時心神盪漾,難以自持。
人羣中的李建成也看得呆掉了,實在是太好看了,漸漸的人們開始忽略那邊的小娟,而是凝視望着這邊猶如人間仙女般輕盈的月牙兒,她就像一片潔白的羽毛,優雅的柔媚,激烈的奔放,每一個舞姿都讓人驚歎,世間竟有如此舞姿,將優雅與奔放這本身矛盾的兩者揉合在一起,卻又如此自然的演繹。
琴音還在繼續傾瀉,李建成身在局外,還是先反應了過來,喝了一聲:“二郎擲鏢!”
李世民猶如當頭棒喝,連忙將一直扣在手中的那三隻鏢,凝神擲了出去。月牙兒緊張極了,只見光影閃過,每支鏢都躲開了她釘在了背板上,頓時心下暗喜,信心又起,一個下腰,李世民嗖嗖的又連射幾鏢。
那邊漢子也乘琴音稍微舒緩的空隙,連連鏢。
觀衆們則早已迷失在了天籟之音和她們的絕色舞姿中了。
木小菜彈到女子上陣前夜,對情郎的回憶,人們的耳邊彷彿傳來松濤陣陣,看見了那如畫的兩位情人在林間徜徉細語交談,銀鈴般的歡笑充斥了整個心房。琴聲緩和,柔情蜜意溢出指尖,原來,愛情的回憶終究還是保留了那份甜美。回憶至情郎那絕情的拋棄,琴音悲愴,女子那絕望地哭喊揪得人人心驚。女子清醒過來。就讓愛在這冷酷的戰場劃下終止的音符吧,愛與不愛,恨與不恨,什麼纔是愛情的歸宿?木小菜將女子最後那一刻的矛盾與決絕的心理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人人動容,圍觀百姓中開始有婦人忍不住抹淚了。
月牙兒也被她的琴音感染了,想起了張拓,原來,琴音也可以這樣表達出愛情。她和張拓相處的時間是那麼的短暫。現在回憶起來,相愛是一瞬間的,而離別也在那一瞬間。他們之間。一直是朦朦朧朧的,那種甜蜜與牽掛,卻早已刻骨銘
她的命爲什麼這麼苦?她的愛情竟是無窮的等待,思念一個人地感覺有多麼的苦?只有深陷愛情的人才能體會。夢裡,那麼渴望他地擁抱,甚至想起他的擁抱,她都往往是一陣心酸。她就活得這麼悲哀?只能將自己埋藏在想象之中?
琴音停止了。是嘎然停止地。她失神地分開人牆。向外走去。將那排山倒海地歡呼聲拋在腦後。她只想自己靜一靜。身旁好像有什麼人在呼喚自己。但是她也顧不上了。只是呆呆地走着。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地胳膊。大喊一聲:“鳳儀!”
她才突然回過了神。只見李建成擔憂地望着她。那如明鏡般地眼神讓她想起了扶蘇。扶蘇。你恨我吧?恨我在那個時空成了你地妻。卻又突然消失不見了吧?真正地月牙兒說過。任何時刻。都不會拋下你。而我這個入侵者還是違背了她真切地諾言。於是。我得到了報應。我與張拓還是不能在一起。這是對情人間最殘酷地懲罰。
望着李建成地雙眼。她幹着脣。無聲地喊了一句:“扶蘇……”
扶蘇。請原諒我。只有你原諒了我。我纔有可能被救賒。
李建成搖着她地肩:“你怎麼了?”她爲什麼用這種目光看自己?
月牙兒的大眼盈滿淚花,卻努力的不讓它掉下來,卻還是有那麼一顆晶瑩地淚順着面頰滑落了下來。是李建成,不是扶蘇,她與他們李家的緣分真是僅僅只是偶然麼?可爲什麼他總讓她想起一個人?
李建成怔住了,親眼看着那顆淚從她的臉上滴落到地下,然後在地下暈開成了一朵暗色的溼跡,甚至彷彿耳旁聽見了那淚珠掉落時的巨大回響聲。他搖了搖頭,他怎麼跟她一樣失神了?
月牙兒輕喃:“對不起……”她想要掙開他的手,李建成反應過來,把她往後拉了拉。月牙兒這才覺,原來她是直直的向着河裡走過去的,如果不是李建成及時拉住自己,恐怕自己此時已經在河裡游泳了。
“月牙兒!”蒙銳在叫她。
“趙鳳儀!”木小菜也在叫她。
只見蒙銳與陳寶寶正在向他們跑過來,木小菜懷中抱着布包着的琴與李世民也趕了過來。
月牙兒連忙回過身,面對着河面,悄悄地將淚水抹去,待再回過身來之時,已經是笑容滿面了。
“哈,我們贏了那具琴。”木小菜高興地對月牙兒道:“謝謝你啦,我想要它很久了。”
陳寶寶迷惑的道:“我們錯過什麼了麼?那邊怎麼那麼多人?”
木小菜呵呵笑道:“我們剛纔比試了一場,喏,勝利品是汪函之地琴!”
蒙銳靠近她,將琴取到手中,撫摸着那角上的落款:“真的是,你走了什麼好運?”
陳寶寶跳着道:“汪函之,汪函之耶!”喜形於色。
李世民望着月牙兒,沉聲道:“你沒事吧?”
月牙兒不好意思的道:“沒什麼,就是有些失神了,差點走到河裡去了,還好世子拉住了我。”
李世民看了看李建成:“快中午了,我們去匯春樓吧。”
月牙兒呵呵笑道:“匯春樓,這個名字好像花街柳巷的名字一樣呢。”
李世民哈哈一笑,李建成道:“那是城中的酒樓,他們有一種特質的酒,很有名,叫春竹酒。”
“春竹酒?”
蒙銳搓着手道:“那還等什麼?快去快去,我還是五年前喝過這個酒,真是一醉難忘啊!酒中極品。”
陳寶寶道:“真有這麼好?那我還要帶點回去給我哥嚐嚐。”
月牙兒奇道:“春天的竹子做的酒?”她怎麼沒聽說過還有竹子做酒的?竹子不就是纖維嗎?又不是什麼食物。
李世民道:“是有竹子,但是這是絕密的配方,喝上去還真有點竹葉的清香,味醇,很特別。”
木小菜今天得了喜歡的東西,心情特別好:“走!來個不醉不歸!”
“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少了我呢?”雲初起搖着他的骨扇,風流倜儻的越過他們身側,向前走去。
月牙兒張着口,指着他的背影道:“這個妖人,什麼時候來的?”剛說完,就見木小菜瞪着她,她連忙補充道:“請原諒,我沒有要侮辱你師傅的意思,我說的是,這個要人,什麼時候來的?”
“要人?是什麼人?”陳寶寶問。
月牙兒抖了抖腿,撇了撇嘴,瞪着雲初起的背影,冷冷的道:“重要的人,簡稱要人。”
陳寶寶邊拍掌邊搖着腦袋:“精闢啊精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