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晌午,蕭俊前來探望幽禁在芷蘿宮的蕭爵,此時的蕭爵蓬頭垢面,面黃肌瘦,儼然不像一個正常之人,蕭俊看後不免心寒,強忍住心裡的悲慟,對身邊侍奉的衆丫鬟怒吼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呀?啊——”
聽到蕭俊責罵,衆丫鬟們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忙不迭地跪倒在地,顫聲答道:“大都督饒命,大都督饒命,不是我們不伺候,是蕭公子他不肯讓我們伺候。”
蕭俊曰:“那也是你們之過,一個個拿出去杖責二十。”
“不用,父親,你何必爲難這些下人呢?”蕭爵突然發話了。
蕭俊回眸看了蕭爵一眼,苦笑了一下,曰:“那你爲何梳妝的如此齷齪呢?難道你還在記恨爹爹?”
蕭爵悽然一笑,臉上毫無表情,曰:“恨?我沒什麼可恨的了,父親大人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爲了江山,爲了社稷,我何恨之有?如果這樣的現狀能夠換取和平,換取廣大老百姓的安寧,我心甘情願。”
蕭俊一陣語塞,曰:“父親也是被迫無奈,被你一步步逼入絕境,不得已而爲之,希望孩子你能夠明白。”
蕭爵曰:“我不知何時逼迫父親了?我只是按照父親您的詔令盡心竭力辦事,未敢越雷池半步。”
“按照我的詔令辦事?”蕭俊陰鷙般的眼神瞟了一下蕭爵,“你擅自培養自己的骨幹親信,慫恿部下造反,難道這些都是我給你下的詔令?”
“孩兒之所培養衆多將才,那都是爲了對付哪些叛賊。”蕭爵不依不饒,大氣凜然地走到蕭俊面前,眼神裡流露出堅毅的光芒,擲地有聲地大聲說道,“若是沒有哪些浴血奮戰的將士,你我都不能夠站在這裡愉快地交談,父親大人您可知道?”
“哼!”蕭俊浮出一抹黠笑,“固然我不否認他們所做出的卓越貢獻,但是我也給了他們應有的賞賜和爵位,可是他們不思回報國恩,跟你沆瀣一氣,狼狽爲奸,做一些謀反之事,此罪不可饒恕。”
“沆瀣一氣,狼狽爲奸?”蕭爵啞然失笑,凌亂的頭髮遮掩了大半個慘白的面,下頦處鬍鬚無規律地擺放着,好似被人耍過的毛筆頭,“父親,我們浴血奮戰,殺敵無數,都是爲了誰?你竟然如此詆譭我們,讓人心寒啦。”蕭爵大聲吼道。
蕭俊大吃一驚,沉吟良久,曰:“謀反之事證據確鑿,休要贅言。”
蕭爵曰:“既然父親這麼說,我無話可說,今日父親前來探望我,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蕭俊氣得咬牙切齒,曰:“你犯下彌天大罪,絲毫未有悔過之心,你……你太讓人失望了。”說後,拂袖而去。
正當歐陽碧麗站在庭院,欣賞爛漫桃花之際,忽然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傳來,她知道那是她妹妹歐陽碧綺回來了,她忙整理了下衣裝,循着聲音方向走了過來。
“姐姐,姐姐,你在哪裡?我回來了。”歐陽碧綺像個兔子一樣在院子裡快活地蹦躂着,活像個三歲小孩。
“你看看你,還像個孩子一樣,一點不懂得矜持。”歐陽碧麗嬌嗔道。
歐陽碧綺挽着歐陽碧麗的衣袖,笑吟吟道:“人家這不是想你了嘛,都這麼多天不見姐姐了。”
歐陽碧麗曰:“你還好吧,姐姐可真是爲你擔心。”
歐陽碧綺曰:“有啥好擔心,我這不好好的。”
歐陽碧麗嫣然一笑,曰:“那就好,今日能夠看到你回來,我真是開心。——走,咱們回屋子,屋子裡細說。”
歐陽碧綺曰:“姐姐,我還帶了一個纔回來。”
“誰?”歐陽碧麗訝異道,她第一時間想:這丫頭該不會是找到心上人了吧!
歐陽碧綺喊道:“把他給我帶上來。”
少頃,兩位侍衛帶上來一位虎背熊腰、滿臉鬍渣的男人,那男人見到歐陽碧麗,忙跪倒在地,曰:“奴才拜見歐陽碧麗大人。”
歐陽碧麗曰:“此人是誰?”
“你猜?”歐陽碧綺臉上帶着一股得意之色,“他現在可是我的奴才了,一隻事事聽主人話的狗。”
話訖,歐陽碧麗大驚,她已經隱約猜到此人是誰了,仔細端詳片刻,曰:“你怎麼把他弄成這樣了?”
歐陽碧綺曰:“他呀,中了我的軟骨散。”
歐陽碧麗曰:“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變成如今這樣。”
歐陽碧綺曰:“他現在可是一條聽話的狗,也正是他在蕭俊面前告發蕭爵謀反才致使蕭俊大發雷霆。”
歐陽碧麗曰:“我早就聽說此事了。妹妹,你真是立了一件大功呀!但現在此人已無用處,爲啥不殺掉他以絕後患。”
“殺掉他?”歐陽碧綺訝異道,“殺他幹嘛?他現在已經神經兮兮,完全聽命與我,我把他呆在身邊,完全有用。”
歐陽碧麗曰:“凡事都要小心,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歐陽碧綺曰:“我知道,姐,你放心好了,他現在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
歐陽碧麗曰:“那就好,進屋吧,咱們姐妹倆好好聊聊。”
歐陽碧綺曰:“唔,走。”
進得屋子,二人魚貫而坐,歐陽碧綺曰:“姐姐,我聽得諸葛二位公子未聽從你的意見,大敗而回,實在是可恨了。”
歐陽碧麗眸中無光,輕嘆一聲,曰:“大王現在對我也沒有以前那麼信賴了,哎——”
歐陽碧綺曰:“這可如何是好?”
歐陽碧麗曰:“諸葛江山歷經十年有餘,才辛辛苦苦闖下這番天地,我不想就此衰敗。”
歐陽碧綺曰:“姐,你爲他們諸葛天下費盡心機,戎馬十餘載,大王竟然懷疑你,真是太可恨了。”
歐陽碧麗曰:“若此次二位公子凱旋而歸,對我反倒是不以爲意,但此次他們偏偏都打了敗仗,會對我更加嫉恨。”
“哼!”歐陽碧綺拍桌而起,“姐,諸葛天下若是沒有你相助,那會有今天,現在阡陌殺驢,不記惦你的好了。那二位傻公子寸功未立,就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不如我們另謀他路。”
歐陽碧麗站起身子,曰:“我們除了這條路外,無路可走,況且大王有恩於我們,我們應效犬馬之勞以報他之恩。”
歐陽碧綺曰:“姐,你既已幫他平定了大南方,我看着恩已還完,互不相欠。”
歐陽碧麗曰:“救命之恩,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
歐陽碧綺爲難道:“可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若二位公子由於嫉恨你,對你下手,如之奈何?。”
歐陽碧麗曰:“聽天由命吧,我相信他們暫時不會對我咋樣,等大王一死,我們唯有扶持諸葛瑾即位,才能保得性命。”
歐陽碧綺曰:“好吧。”
歐陽碧麗曰:“你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做出格之舉。”
歐陽碧綺曰:“我記住了。”
原來,那一年正遇兵荒馬亂年代,很多農民在官府繁重的賦稅和地主壓迫下傾家蕩產,賣子以求生,她們父母也沒有躲過悲慘的命運。由於歐陽父母拖欠地主家租稅,她二人被地主強擄而去以抵地租費,賣給了妓院。
在妓院,二人過的甚是艱辛。有一日恰巧遇到了諸葛禹,諸葛禹見二人可憐,遂將二人贖身,招徠在自己麾下。後來諸葛禹發動起義,歐陽碧麗成爲諸葛禹麾下第一謀士,出謀劃策,走南闖北,最終佔領了整個大南部。
蕭爵究竟該何去何從?歐陽二人如何擺脫懷疑?欲知此事,請看下回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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