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五月。五月靜柔,五月的風柔和而溫暖,五月的花朵盡顯這個季節的柔情與嫵媚。
清晨,他已站在我的窗下。
“清依,我們去看鳶尾花吧!”
聽到鳶尾花,我的心裡便小小地歡騰了一陣。開在五月的鳶尾花一定美麗至極。我的心已飛至盛開着鳶尾花的地方。
那是我從來未曾見過的花,我只知道鳶尾花是法國的國花,鳶尾花因其花瓣形如鳶鳥的尾巴而稱之。鳶尾花代表戀愛使者。
我一心想着美麗的花兒去了,卻沒有注意到他,這時才望見他的笑容。他見我開心的樣子,也正快樂着嗉。
和他在一起,我感覺欣然,他知道我的喜好,他知道我那麼深深地愛着花,想起來我的心裡便感動了起來。
花,我最喜愛了,我經常給自己買花,放在精緻的花瓶裡,久久地凝望。
我們將要坐上短程火車,我們的目的地是近鄰的那座城市。
候車廳里人來人往,人們行色匆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心事。
“你坐在這裡,等着我來,我幫你去買飲料。”他的目光輕柔。
等待。我將的耳塞塞進耳朵,聽着我喜歡的音樂,眼睛漫無目的地看那些人,那些事。我總以爲車站是一個人們相見與分離的集散之地,在這裡一幕幕的相見與分離的場景將會隨時上演。正是這等待着人們來來往往的站口,每日承載着無數的故事,無數的故事在此上演、落幕。有多少是浮光掠影?有多少會隨風而逝?抑或有多少會在人的心底留下深深的印痕暗?
在人生的每一個站口,我們會遇見許多人,而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又會在哪一個站口相遇。
車窗外的風景在眼中倒退、消逝。我的心裡有片刻的留戀,想要留住那些消逝不見的美麗。
到了。這是一座小城,這一座城市,沒有我們的城那樣的繁華,卻是開滿鮮花的城。
春來花開,已是滿眼皆綠,美麗的花朵簇擁着這座乾淨、整潔的城市。
我們來到城市的近郊。天空很藍很勻淨。
大片的鳶尾花開放了,白色的鳶尾花,抓住了我的視線,我的心再也無法離開,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欣賞着,只待最後不得不離開的時刻。
鳶尾花在風中隨風飄舞如一隻只翩然起舞的蝴蝶,它們似在傳遞着這個季節的消息。
他牽着我的手,我們一起看純白色的花朵。浪漫而靜美的氣息無限蔓延,令人無比神往。
風帶着淺淺的溼潤,那些花婀娜多姿,婷婷嫋嫋。我看得出神,我爲眼前的美麗所深深着迷。
他拿出畫板,開始畫下他眼中最美好的風景。我喜歡站在這裡看他畫畫的樣子,我想起第一次遇見他時,他畫櫻花的情景,同樣是他,不同的是現在他畫的是鳶尾花,而那時我只知道他的畫很美,現在看他畫畫,心裡卻已是滿滿的淡不開的情愫。
“清依,你站到那個位置去,這次,你要成爲我畫中的女孩。”
然後,他無限柔情地望了望我說:“你的樣子這麼素潔,正好和白色的鳶尾花很相稱。”
他的話打消了我所有的疑慮,我本來還想說的話也原封不動地退回。我做到的只是乖乖站到他說好的位置上。
他凝視着畫板,他手中的畫筆在柔和的光線下輕輕揮動,他專注地畫着,他的眉眼裡盡是認真。
他沉浸在他繪畫的世界裡,我想那個世界一定很寧靜、很安然。他握着的畫筆畫下他心中最美麗的景緻,而時間也在他的畫筆下一分一秒地悄然逝去。
終於畫完了,他牽起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他伸伸手臂,調換一下姿勢,每次他畫完了一幅畫,就會很快樂。看着他的笑容,我也很開心。
他把畫遞到我的面前:“給你檢查一下,看你是否滿意?”
鳶尾花被他細膩的勾畫,看得出由淺入深的筆工,花朵那美麗的姿態躍然紙上。還有畫中的女孩,畫得和我太神似了,可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這麼美的畫,我非常喜歡呢!我唯有用入木三分和妙筆生花來形容了。”
“只要你喜歡,就好!”他笑了,笑得很燦爛。
他看向那片花海,若有所思地說:“鳶尾花的英文名是希臘語中的彩虹的意思。歐洲人愛種鳶尾花,認爲它象徵光明的自由。”他凝視着那片柔美的花朵這麼說着。
“是啊!鳶尾花在法語裡是‘光之花’,真是太美了!”
“知道你對花很瞭解。想聽你說說鳶尾花的花語,鳶尾花有着不同的顏色,不同的顏色應有不同的含義吧?”他望着我,眼底掠過無限溫柔。
“白色鳶尾花代表純真。黃色鳶尾花表示友誼永固,熱情開朗。紫色鳶尾花寓意愛意與吉祥。紫藍色鳶尾花是好消息、使者,想念你。藍色鳶尾花是讚美對方素雅大方或暗中仰慕。也有人認爲它代表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精緻的美麗,卻是易碎易逝。”
“你是花語小姐嗎?你說的那麼全面。記下來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吧?”他又開始活躍氣氛了。
“平時我喜歡留意這些,因爲喜歡所以很快便記下來了。”我開心地笑。
“你那麼地喜愛鳶尾花,如果可以,以後我會在房前的空地上種下鳶尾花,明年的這個時候,你便可以看到了。”他的眼裡有一種憧憬。
“可是我們住的都是樓房,哪裡可以栽種呢?”
“在另外的房屋前面啊!”
“哦!”
看見一隻蝶在面前翩舞。我喃喃自語:“蝴蝶飛不過滄海,更逃不出寂寞。”我聽着自己的話語如夢囈。
“你又感物傷懷了。你是容易憂傷的天使嗎?但是,沒關係,當你憂傷的時候,我會陪着你、關心你。”
聽着他的話語,我的心裡已然有種淡淡的喜悅。他是瞭解我的,在任何時候。
“知道嗎?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
“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過了這麼久,我還是會記得那個飄雨的早晨,那滿樹盛放的櫻花,飄落的花瓣,還有你的笑靨。”
鳶尾花開的時候,我聽着他說的這些動聽的話,這些情深意篤的話語在我的心裡盪漾開來,激起心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