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桐問出這句話實在奇怪,不是所有的女性他都有興趣知道她們的芳名的,起碼藍衣女子後面的白衣女子,他便沒有任何興趣。
可是對這個神秘淡然的藍衣女子,莫名的有種奇怪的感覺,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姓名、來意、年齡等。就像這女子身上有種古怪的魔力,引誘着他,讓他去探索者一切,不知道別人是種怎麼的感覺,起碼孤桐就是這種感覺。
藍衣女子剛剛擡起的腳,輕輕放了下來,轉過身眼光再次落在孤桐的身上,在他熱烈而緊張的目光下,感覺一陣失神,忽然眸中狡黠一閃,輕笑道:“師尊說,江湖行走,莫要透漏自身姓名與陌生人知道,不過……”
孤桐皺眉問道:“不過怎樣?”
藍衣女子輕笑了,像叢林間的精靈現在一般,可她眼中的狡黠神色毫不隱藏,然她看起來如同仙魔同體一般,詭異無比。她輕笑着,面紗下的朱脣輕輕啓動,說道:“不過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似乎很熟悉,有帶着一種陌生感,而且莫名的讓我有些煩躁,我們見過嗎?”
孤桐愣了一下,這種感覺他也有,心情激動之下,脫口而出:“你也有這種感覺?”
藍衣女子吃了一驚,愕然道:“你也有?”
孤桐剛要點點頭,忽然停住了,因爲就在藍衣女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身後的白衣女子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利芒,帶着威脅他的意思,更有一絲隱約的殺意,他雖然不清楚這威脅的意思是和緣由,可知道此刻如果承認,實爲不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跟着藍衣女子間必然有一種隱秘的聯繫,而在現場這麼多人情況下,承認這種聯繫絕對愚鈍。
其一,范姜婉兒不願可看到這種情況。從藍衣女子走進大廳的情況看來,此人是范姜敬野的幫手,那麼便是孤桐未來的敵人,如果他與敵人突然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麼范姜婉兒必然會對他心存警惕,他想弄清當年之事,便會困難許多。
其二,范姜敬野也不願看到這種情況,他本來因爲有藍衣女子在身邊,才能放心大膽的跟范姜婉兒競爭,如果瞬息間己方的助手出現不明確的因素,無論是范姜敬野還是司馬星宇都會想方設法的除掉孤桐,屆時孤桐的危險係數便指數型增長。
此外,孤桐更希望在私下裡弄清藍衣女子的身份。
孤桐裝作沒有看到白衣女子威脅的目光,眼神都集中在藍衣女子身上,淡淡說道:“沒有,只是感覺姑娘所說的情況實數詭異,一時之間有些好奇罷了。”
藍衣女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間似乎失去了興致一般,嘆息道:“我叫紫兒,莫要忘記了。”說完,指着白衣小女說道:“她叫嵐兒,是我妹妹。”白衣少女見紫兒竟然順帶着也介紹了她,不滿的崛起了小嘴。
紫兒不在意她不滿的模樣,硬拉着她一同做到司馬星宇旁邊的大椅上,嵐兒對自己的小姐無可奈何,只能撒氣他人,在坐定之後,便對着司馬星宇露出一個鬼臉。
司馬星宇也似乎變了一個人般,不在冷冷淡淡,而是臉上掛着笑容無奈的搖了搖頭。
孤桐聽聞白衣少女也叫嵐兒之後,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腦海中閃過秋嵐的音容笑貌,可從嵐兒的臉上看不出秋嵐的一點神情,失望之下,暗自說道:“她已經被帶走了,這只是一個重名的人罷了,沒有任何聯繫。”
此刻他卻忘了帶走秋嵐的神秘女子所使用的功法正是長相思,而從司馬星宇的口中得知,紫兒和嵐兒這兩個神秘的女子,與相思閣也有着隱秘的聯繫,似乎正是此宗門的出世弟子。
范姜敬野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此時他變了,從一隻羔羊變成了一隻狼,一雙眼中帶着隱約的血色,盯着范姜婉兒,說道:“我的人都到了,而且仙子姐姐覺得你定的這個日子並不好。”
范姜婉兒對於藍衣女子的出現似乎並不吃驚,面對范姜敬野的質問理也不理,對着藍衣女子問道:“紫兒姑娘,認爲四月十四有何不妥?”
紫兒剛跟着司馬星宇悄悄說了幾句,此時被問起,愕然擡頭,說道:“怎麼?”
這本是靈動如同精靈一般的少女,此刻盡然表現出一種呆萌的樣子,讓人搖頭無語之時,對她更是又愛又恨,不知道她本性如此,還是故意裝模裝樣在刺激范姜婉兒。
但是不管她是不是裝的,范姜婉兒果真被刺激到了。
她那嬌媚的臉龐,慢慢沉了下去,掛在臉頰的笑意也收斂起來,性感的眸子中冷芒閃現,銀牙輕咬,再次問道:“我問紫兒姑娘,覺得四月十四當天作爲比鬥之時,有何不妥?”
紫兒恍然大悟,眼光掃過孤桐,輕笑道:“四月十四的日子並無任何不妥。”
范姜婉兒皺眉問道:“紫兒姑娘既然覺得無不妥,爲何又要否決呢?”
紫兒額頭輕輕一皺,顯得俏皮可愛,輕輕說道:“我對比武的日子沒什麼意見,只是距離四月十四還有五六天,范姜老爺屍骨未寒,我怕一些小蟲小蛆會傷害他老人的貴體。”
范姜婉兒鬆了一口氣,說道:“多謝紫兒姑娘的好意,此次我外出帶回了一塊寒冰石,此刻已經安排丫鬟將此寶石放入先父的棺木之中了。”
紫兒油然說道:“婉兒小姐真是好運,竟然弄到一塊萬金難求的寒冰石,由此寶護體,想來范姜老爺的貴體停放半月也無恙了。”
范姜婉兒微微頷首,不再多餘。
廳堂外風聲漸起,陽光愈加熱烈起來,廳堂外的源自中,桃花爭先恐後的開放着,一縷一縷的花香,交雜在風中,侵入廳堂之內。
范姜敬野見此,忽然站起來說道:“好,便移了姐姐的建議,四月十四,練武室見!”
說完,不理范姜婉兒的態度,放低姿態,對紫兒問道:“仙子姐姐,您感覺如何?”
紫兒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什麼意見!”說完眼光落到司馬星宇身上,後者也點頭說道:“正好!”
范姜婉兒微微眯起眼神,說道:“好!”
風愈加熱烈起來,風中的花香也更加濃烈起來。
范姜府後院裡很安靜,後院裡也種着桃花,還有一些杏花,可能因爲地域的原因,這兩種不同的花兒竟然在同一個時刻開放着,風中的花香濃烈如釀,比大廳中更加沁人心脾。
紫兒和嵐兒慢慢地走在長廊上,他們本是主僕,卻猶如姐妹一般親密。
風很輕,帶着些許的冷意。冷風裡充滿了桃花與杏花交雜的香氣,那是一種奇怪的香味,乍問起來,似乎並不好聞,可是聞得多了,又感覺這香味像是能深入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周身都舒坦起來。
嵐兒沐浴在花香中,整個身心都是愉悅的,她從小到大,從來也沒有下過山,人生第一次來到人羣密集的城市中,她感覺任何事物都是新鮮的,所以這些天來,都是笑的,可是今天她卻頭一次失去了笑意,就是花香依舊醉人,可她卻失去可品味花香的性質。
她忽然停下來,凝視着紫兒道:“小姐,有件事我總覺得很奇怪?”
紫兒問道:“什麼事?”
嵐兒皺着可愛的眉頭,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說道:“爲什麼下山之後,你便直奔朝霧城?到了朝霧城,你便徑直找上范姜敬野,你明知道現在的范姜府已經亂成一團粥,外人插進來實屬不易!”
嵐兒雖然年輕,可懂得很多,單純並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
紫兒笑了笑,說道:“因爲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主意,我只不過是按照她的指示來做而已,想不明白,只能是你我不懂其中深意罷了。”
嵐兒吃了一驚,問道:“誰的主意?”
她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自己小姐修煉相思閣從未有人練成的“靈胥長恨禁卷”,此套神功雖然驚天震地,可是卻又一定的副作用,那便是一點一點的吞噬人性,所以紫兒纔看起來一面像神,一面像魔,性情之間的轉變悠然天成,毫無滯感。嵐兒怕自己的小姐因爲性情的單純,而受到某人的利用,那情況變可怕起來,因爲一旦紫兒決定了某事,想要讓她回頭,可就難了。
想到這裡,嵐兒渾身覺得冰涼起來,就算此時打大荒草原並不寒冷,可她依舊覺得如同深處冰窟之中,周身骨髓似乎都被冰凍了起來,臉色看起來恐懼極了,她不敢去想猜測中情況中所帶來的後果。
她只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就算紫兒把她當作姐妹一般,可在相思閣長輩們的眼中,她在紫兒面前,沒有任何重要性可言。
不錯,紫兒和嵐兒,便是從相思閣走出來的紫鳶和嵐兒,她們此次下山,便是爲了找到孤桐,可是紫鳶因爲修煉禁功,記憶模糊,已經想不起孤桐的樣子和與他的關係了。而她自身也因爲修煉禁功,氣質氣勢連身材面貌也有了不小的變化,孤桐一時之間也認不出來。
雖然兩個人之間,存在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紫鳶愕然說道:“當然是師尊了,除了師尊,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