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噩夢
那錦衣衛也沒想到,尹嶙居然就這麼不閃不避地撞了上來,愣神之下,已失先機,隨即便覺眼前一花,胸口、手臂皆是一痛。
再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倒飛出去,手中的繡春刀竟已被尹嶙奪了過去!
他只掃了一眼,便覺寒光刺眼,下一秒只聽得“噗、噗、噗”幾道如同裂帛之聲響起,剎那間血光迸濺,在月光下顯得極爲妖豔詭異。
砰!
三名錦衣衛應聲倒下。
原本被尹嶙奪走繡春刀的那名錦衣衛,驚懼地想要起身查看,卻被一柄自己無比熟悉的刀抵住了胸口。
“怎……”他驚出一身冷汗。
怎、怎麼可能那麼快?!
一旁觀戰的白展堂,還有對面的尹安,見此也是嚇了一大跳。
白展堂還好,他親眼見過尹嶙與上官雲頓的廝殺,能將上官雲頓一拳擊敗,尹嶙的實力自然不可小覷,可這幾個錦衣衛明顯也是好手,居然連尹嶙一刀沒擋下來。
一刀殺三人,只在瞬息間!
明明是朝廷的人吶,尹嶙殺起來居然像是砍瓜切菜一般,下手毫不猶豫,神色平淡得令人膽寒。
而尹安,更是嚇得雙腿沒了知覺,指着尹嶙吶吶喊道:“你、你……你突破到了一流高手?!不!不可能的,一流高手也沒有這樣的實力!”
“呵,井底之蛙!”
尹嶙冷笑一聲,慢慢走向尹安。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分別貫通了任、督二脈,等到再過段時日,任、督二脈合二爲一,陰陽相濟,內力便能達成質變,躋身超一流高手的行列。
在這個世界,即便不能算天下無敵,但是也差不多了,畢竟比超一流更強的先天高手,這個世界怕是不會有。
“伱、你要做什麼?!我、我們可、可是錦衣衛!你就不怕……啊——”
話還沒說完,尹安便慘叫一聲。
卻見寒芒一閃,尹安的胸口便插着那柄繡春刀,透胸而過。
“是啊,我很快就不是一流高手了。”尹嶙淡淡一笑,在這黑夜中就像是索命的無常!
“你!”
尹安一口氣提不上來,指着尹嶙,雙目瞪得渾圓,隨後面帶不甘地向後倒去,“砰”地一聲,倒地氣絕身亡。
一個尹家旁氏子弟而已,從前仗着尹騰和尹朗的威風,沒少對尹嶙落井下石,別說是尹嶙,就算是原身,殺起尹安來也沒有半點的猶豫。
做完這一切,尹嶙才走向最後一個活口——
那個被他奪了刀的錦衣衛。
“喂,嚇死了沒,沒嚇死出個聲。”尹嶙踢了他一腳。
“啊?!我、我……三公子,你、你別殺我,我、我也是被逼的啊……”他此時被嚇得早已三魂去了二魂,話都說不利索了。
“誰說要殺你了?”
尹嶙又踢了他一腳,“起來!”
“謝、謝三公子……”
那錦衣衛如獲大赦,趕緊爬起身來,朝尹嶙拜了一拜,轉身就想逃。
“讓你走了嗎?”尹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錦衣衛頓住了腳步。
“不、不是……不殺我了嗎?”他雙腿打顫地轉過身來。
“就這麼走了,繡春刀丟了可不是一個小罪名。”
尹嶙順手將插在尹安身上的那柄繡春刀拔了出來,丟還給了猶自驚魂未定的錦衣衛,說道,“你回去,給尹晟帶句話,下次讓他親自來,別派這些阿貓阿狗浪費我時間!”
“哦、哦……好、好的……”錦衣衛愣愣回答。
“滾吧。”尹嶙擺了擺手。錦衣衛目光無神地怔怔轉身,顫顫巍巍地走了幾步,好似緩過神來,然後拔腿狂奔,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見他跑遠了,尹嶙纔回過頭來:“白大哥,走吧,回去給你抓藥。”
白展堂此時被尹嶙這麼一喚,方纔回過神來,看着周遭躺着的屍體,不由打了個冷顫。
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有見過,幾個死人而已,還不至於讓他有如此反應,他驚懼的,是尹嶙的手段,殺人之快,猶如砍瓜切菜一般。
毫無阻滯!
白展堂掃了一眼,這些屍體要如何處理啊?
一會兒老邢就巡街過來了,尹嶙豈不是攤上大事?
這可是錦衣衛啊!
尹嶙彷彿看出了白展堂心中所想,淡笑道:“沒事,一會兒會有人處理的。”
說完,自顧向百草堂走去。
白展堂一愣,也不知道尹嶙說的“會有人處理”是誰來處理,只能硬着頭皮先跟上尹嶙的腳步。
到了百草堂後,尹嶙讓他稍等一下,便去了後院,見蘇嬋的屋中亮着燈光,便敲了敲門。
“蘇嬋,睡了嗎?”
片刻後,蘇嬋打開門,披了外袍,問道:“你回來啦。”
尹嶙點點頭:“家裡沒事吧?”
“沒事啊,你怎麼……”
蘇嬋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神色肅然道,“京城來人了?!”
“嗯。”
尹嶙說道,“不過沒事,都被我打發了,我先去給白大哥抓藥。”
“白展堂?”
蘇嬋詫異道,“他跟你來了?有沒有看到……”
尹嶙笑道:“看到了,不過沒事,他不會說出去的。”
蘇嬋不解道:“你這麼信任他?”
尹嶙神秘一笑:“不是我信任他,而是……嘿嘿,半斤八兩嘛。”
“啊?”
蘇嬋疑惑片刻,然後又道,“你說的是他盜聖的身份吧?哈哈,他膽子是真小,一個盜聖名頭而已,也沒偷多少錢,又不至於殺頭,大不了交點錢了事。”
尹嶙聳了聳肩膀:“誰說不是呢?關鍵他估計也沒錢……你先休息吧,我去前鋪給他抓藥了。”
“好,晚安。”
蘇嬋回房,尹嶙則走回前鋪,給白展堂抓了兩副去火的藥,吩咐了吃法,也沒收他的錢,便讓白展堂回去了。
白展堂驚魂未定地離開,腦海中仍舊思緒凌亂。
他走出百草堂,走了沒多久,又路過了剛纔尹嶙殺死錦衣衛的那個地方,一陣冷風吹來,他下意識驚醒,擡頭一看。
街道上空空蕩蕩,乾乾淨淨,連個老鼠都沒有,更何況是幾具屍體了,甚至當時那噴灑了滿地的血跡,也消失不見。
他又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從脊背處升起,好似方纔的那場廝殺,只是他的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