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春季到來,秦浩告別呂素母子,與項羽一同率領商隊出發前往咸陽,給沿途的土匪送去物資,同時也是邀買人心。
一路上十分順利,餓了一個冬天的土匪們,看到各種物資,眼睛都綠了,一個個納頭便拜。
就這麼走走停停,終於在夏季來臨時抵達了咸陽城。
結果秦浩一行剛到咸陽沒多久,高要跟易小川也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嗨,別提了,那個什麼鳥高人,讓我們等一個甲子再去找他,一個甲子六十年啊,到時候我老得牙齒都快掉光了,回去有個鳥用啊,讓高嵐給我養老嗎?”高要罵罵咧咧的道。
秦浩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不過還是裝作一副惋惜的模樣安慰道:“既然回不去,那就繼續留在我這裡吧,咱們兄弟一起在秦朝幹一番事業。”
易小川聞言立馬錶示:“我可不待在這裡,我還是得想辦法回去,要留你們留。”
“小川,我覺得老秦說得有道理,反正也回不去了,咱們還得生活下去”高要想勸易小川留下來。
還沒等易小川開口,秦浩就搶先一步:“人各有志,既然易小川一心想回去,咱們也沒必要強留。”
“可是.”
高要還想說些什麼,易小川直接打斷:“高要你放心,等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說完,易小川起身就走,高要追上去塞給他一些金銀,卻被易小川推了回來。
“我要是想賺錢那還不容易,放心,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半個月後,高要在秦浩的安排下,舉辦了一場琉璃展覽會,一方面是爲秦氏工坊新進的一批琉璃製品造勢,一方面也是爲了結交朝中的達官顯貴,距離秦始皇離世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需要通過這些官員瞭解秦朝的政策動向,方便後續的起事。
一開始,琉璃展覽會舉辦得十分順利,朝中不少達官顯貴都來捧場,當然這裡面一大半是衝着李斯的面子。
不過,到了臨近中午時,一輛馬車停在了展覽會門口,從馬車裡走下一位貴公子。
“扶蘇公子。”
李斯跟一衆大臣紛紛見禮。
扶蘇板着臉繞着會場走了一圈,丟下一句:“如此驕奢淫逸之風若是盛行,我大秦只怕是離亡國不遠。”
頓時,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等到扶蘇走後,大半朝臣也都紛紛告辭。
李斯的臉色也黑成了炭,秦國之所以能夠強盛,走的就是法家,嚴刑厲法的治國路線,但是公子扶蘇卻是親近儒家,對法家觀點多有駁斥,將來若是扶蘇上位,他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相國大人,還需早做打算纔是。”秦浩提醒道。
李斯頗有深意的說道:“扶蘇乃是陛下最疼愛的公子,將來很有可能便是二世皇帝,我能做何打算?”
“那只是眼下,陛下春秋鼎盛,公子賢明遠播,相國覺得陛下會高興嗎?”
“你的意思是”
二人都沒有繼續往下說,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意思到了就行了。
項羽對扶蘇很是忌憚,甚至提議將扶蘇幹掉,以免對方破壞自己的滅秦計劃。
“扶蘇自然有李斯去對付,我們現在沒必要暴露,韜光養晦,暗中積蓄實力纔是我們應該做的。”秦浩自然不會任由項羽這個莽夫壞事。
項梁也覺得秦浩說得有道理,勸解道:“殺了扶蘇秦王必定震怒,到時候只會破壞咱們滅秦的計劃。”
此後的一年裡,秦浩將秦氏工坊開遍了六國故都,一方面是銷售琉璃,聚攏錢財,一方面也是作爲籠絡六國舊貴族的據點。
這些六國的舊貴族,一心想要重新恢復舊時的光輝,對於滅秦有着極高的熱情。
與此同時,項梁叔侄也收服了大量土匪,在胡蘿蔔加大棒子的政策下,抵擋不住誘惑的土匪都歸降了秦浩,至於那些冥頑不靈的,自然就被項羽直接送走了。
在這一年期間,樊噲三人也在迅速成長,三人雖然有成爲名將的潛質,但之前不過是沛縣人嫌狗厭的閒漢,而項梁叔侄可是真正的名將之後,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成長極快。
有了這一年的鋪墊,秦浩也可以放心讓三人單獨帶隊去收服土匪,項梁雖然能夠感覺到秦浩在防備他們,但目前雙方的合作正在蜜月期,項梁也沒有點破,畢竟沒有秦浩的財力支持,根本不可能讓那麼多土匪歸心。
這天,高要正如往常一樣前往秦氏工坊的鋪子上班,結果在半道上卻遇到了易小川,跟易小川一路來的還有一男一女。
詢問過後,高要才知道易小川出了咸陽城沒多久,就因爲沒錢住店被趕了出去,然後又倒黴催的遇到了一隊來咸陽送徭役的隊伍,有個重病將死之人,沒熬住,死在了咸陽城外,於是這夥人就抓了易小川的壯丁。
易小川又被弄去修長城了,後來還遇到了戎狄部落突襲,他被抓去了圖安國當奴隸,差點被砍了獻祭,好在遇到圖安國的玉漱公主心地善良,才保住一條命。
而玉漱公主這次來咸陽是代表圖安國來和親的,另一位男子則是大將軍蒙恬,也是這次迎親的將領,結果迎親隊伍在中途遭遇了襲擊,三人與隊伍失散,一路走回咸陽。
聽了易小川的離奇遭遇,高要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沒忘記嘮叨兩句:“早就跟你講過,讓你帶點銀錢在身上,就不至於鬧出後面那麼多事情了。”
秦浩觀察了一下易小川跟玉漱公主之間的神色,發現他們似乎並沒有如同原著那樣眉目傳情,如膠似漆,看樣子應該是因爲易小川沒有跟隨項梁學習武藝,表現不夠勇猛,所以並沒有獲得玉漱公主的青睞。
“老秦,你看能不能讓小川留在咱們秦氏工坊.”
秦浩正色道:“小川可輪不到咱們收留,我說對吧蒙大將軍?”
蒙恬狐疑的打量着秦浩:“你怎麼知道小川是我弟弟?”
“你們倆胸口都有一樣的烙印,總不能是覺得好看隨便烙上去的吧?”
此刻易小川跟蒙恬早已是衣衫襤褸,胸口都露出一大塊。
高要狐疑的看向易小川:“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哥哥?你哥哥不是易大川嗎?他也穿越過來了?”
“哎呀,這事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清楚,以後再跟你慢慢講。”
或許是吃過了苦頭,這回易小川沒有拒絕高要的幫助,同時也拒絕了蒙恬帶他回蒙家的提議。
蒙恬只好對秦浩拱手道:“秦先生,小川是我弟弟,他在這裡的一切開銷用度,都算在我身上,有什麼需要也儘管來將軍府找我。”
“蒙將軍請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小川。”
能夠讓蒙恬欠上人情,秦浩也就同意讓易小川這個坑貨在店裡打雜。
結果,易小川剛住下半個月,呂雉就到了咸陽,她這次是跟呂素帶着孩子一起來的。
隨着秦氏工坊的規模越來越大,需要秦浩在咸陽坐鎮調度,爲了避免長期分居,秦浩就讓樊噲三人在送貨來咸陽時,將呂素跟孩子一起帶來,結果呂雉也鬧着要跟着一起來咸陽看看。
“易公子?你怎麼在這兒?”呂雉見到易小川時十分驚喜。
易小川找不到回家的方法,只能待在無聊的秦朝打工,這對於嚮往自由的他來說,簡直就跟坐牢一樣,語氣不善的道。
“我倒是不想在這兒,可我回得去嘛。”
呂雉委屈巴巴的看着易小川。
呂素見狀就拉着呂雉低聲道:“我看今日易公子心情不太好,咱們還是先回家,等明日你再來找易公子說話吧。”
易小川也察覺自己有些過分,於是衝呂雉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有點煩,不是衝你,你別往心裡去。”
“沒關係,那我明日再來找你。”呂雉立馬喜笑顏開。
隨後,一行人就來到了秦浩在咸陽的宅院。
“哇,這咸陽的宅子就是氣派。”呂雉一進門就大呼小叫,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咸陽。
秦浩衝着呂素展開雙臂,卻被她躲了過去,將一旁嬤嬤抱着的小傢伙送到秦浩面前。
“離家一年多,兒子都想你了。”
秦浩只好將兒子抱了起來,小傢伙已經快兩歲了,似乎是有些怕生,掙扎着想要下來,呂素趕緊安撫:“明兒,你平日裡不是整日唸叨要見爹爹嗎?這就是爹爹,還不快叫。”
“你真是我爹嗎?”小傢伙眨眨眼,狐疑的問。
秦浩笑道:“我要怎麼證明你才能相信?”
“孃親說過,爹爹文武雙全,你能耍一套劍法嗎?”小傢伙歪着腦袋,有些含糊不清的問。
秦浩哈哈一笑:“這有何難。”
說着將小傢伙放在地上,舞了幾招比較花哨的劍法,立即引得小傢伙滿臉崇拜,小手都拍紅了。
“這下相信了吧?”秦浩收招後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傢伙肉乎乎的小臉蛋。
“爹爹。”
小傢伙脆生生的應了一句,然後一頭扎進秦浩懷裡。
秦浩抱着小傢伙,拉着呂素就往裡面走,把呂雉一個人丟給管家,讓他安排呂雉的住處,氣得呂雉在原地直跺腳。
當天晚上,久別重逢,秦浩自然要跟呂素好好溫存一番,可小傢伙卻死活要跟他們一起睡,秦浩跟呂素只好先把他給哄睡着了,放到嬤嬤房間裡,再繼續。
一夜折騰,或許是太久沒見面,呂素昨晚表現得很有主動,讓秦浩得以解鎖一些全新的“知識”。
不過這樣一來,呂素的疲勞度消耗得也很嚴重,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都沒醒過來。
“爹爹,孃親怎麼沒來吃飯。”小傢伙說話還不太清楚,不過對於“嬰兒嬰語”十級的秦浩來說,還是能夠交流的。
“這一路上爲了照顧你,孃親很累了,所以現在還在休息,爹爹一會兒帶你去街上玩兒,好不好?”
“嗯。”
哪有小孩子不喜歡上街的,立馬就同意了,呂雉大概猜到呂素爲什麼現在還沒起牀,但是當着孩子的面又不好說什麼。
吃完午飯後,秦浩帶着小傢伙去逛街,呂素則是去了秦氏工坊找易小川聊天。
今天易小川的心情似乎很好,難得給了呂雉一個笑臉,讓呂雉一時有些找不着北。
“易公子今日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結果,高要一句話瞬間就讓呂雉一顆心從高空跌落谷底。
“他啊,一大早收到一封信,就一個人莫名其妙在那邊傻樂很久,也不知道是誰寄給他的。”
呂雉試探性的問:“易公子是哪位故友寄來的信嗎?”
“也不算是故友吧,最近新交的朋友,不過我們一起過共患難.”
似乎是想到了跟玉漱公主一同經歷過的事情,易小川一時腦海裡全都是玉漱公主的一顰一笑。
呂雉心裡咯噔一下:“那這位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你喜歡她?”
易小川並沒有察覺到呂雉的異樣,隨口說道:“對啊,她應該是我這輩子遇到過最美的女人了。”
高要一聽就不樂意了:“小川,我警告你啊,你可別做對不起我妹妹的事情。”
“唉,我知道,我喜歡歸喜歡,可從來沒對她做過什麼,再說了咱們現在這是在哪?秦朝,說不定一輩子都回不去了,還不許我思想上開個小差啊?”易小川滿不在乎的道。
二人的對話信息量太大,呂雉一時有些接收不過來。
“你妹妹?跟易小川.”
“對啊,我妹妹跟小川談戀愛啊,準確來說我是他大舅子。”
呂雉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然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秦氏工坊。
回到秦府時,呂素正好起牀,見到呂雉魂不守舍的模樣,關切的詢問情況。
“素素,從今天開始,我要把心思都放在經商上,我這輩子再也不嫁人了!”
“姐姐,你.”
“告訴妹夫,我回家了。”
說完,呂雉就收拾行李離開,呂素害怕她出現意外,趕緊叫車伕套上馬車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