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西夏求和要地之事,朝堂上吵了大半個月都沒有停下來,也就僅比讓官家過繼宗室子立嗣的聲勢稍差點。
周辰的五叔也是個武將,而且還是在宮內禁軍值守,聽他所說朝堂上不僅是爭吵,甚至還動起了手,有好幾位官員都是打的頭破血流,氣的一向寬仁的官家當場爆發,連打了好幾個人板子,才平息怒火。
周辰對此也是很無語,這麼點破事,居然討論了快一個月都沒有討論出結果來,這幫臣子是真的不好帶,但最根本的原因還在官家自己身上。
官家既不想歸還打下來的土地,又捨不得邊疆的和平,他這麼糾結,底下的人自然不可能意見統合。
現如今的朝廷宰輔是韓章韓大相公,就連他都親自下場了,但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因爲當初打下兩州之地的,可是英國公統帥,英國公等一衆勳貴怎麼可能同意把兩州之地歸還。
雖說朝內文官地位更高,權勢更甚,但不代表勳貴就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官家需要文官幫他治理天下,也同樣需要武將幫他穩固天下,祖訓是讓他制衡武將,也不讓武將有更高的權勢地位,但若是兵力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話,他當然也不會真的就讓文官徹底壓死勳貴武將。
以英國公爲首的武將發威,就算是韓章爲首的一衆文官,一時之間也難以壓倒,倆個陣營誰都不讓,每次上朝都要互懟。
只不過隨着時間慢慢的流逝,文官的聲勢越來越大,朝堂上和平的聲勢也是越來越大,反對的人就漸漸有些扛不住了。
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自然是收到了官家和皇后的影響,這兩位天下最尊貴的人,更多的還是想要和平,不再起戰事。
又是一個月後,大宋和西夏終於進行了最後的談判。
當週辰得知最後的結果,也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廢物’,這大宋真的成了大慫,趙家天子也真的都是廢物,自從太宗趙光義篡位後,一代比一代慫,屁的血性都沒有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大宋歸還石州一片的土地,西夏進貢四百匹良馬和財寶若干,同時開啓邊境互市等一系列條件,以及雙方簽下和平盟約。
周辰真的是氣樂了,扶不起就是扶不起,這樣的朝廷真的是沒救了,算了,反正大家都混,他也混吧。
經歷了那麼多世界,他也是看開了,也沒精力再去推翻一次大宋,尼瑪,總不能讓他每個古代世界都這麼幹吧,造反當皇帝很累的好吧,哪有躺平舒服。
說實話,就當今這位官家,若是真的想混想躺平的話,其實還真的很輕鬆。
至於系統任務的官居一品,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不過不急,還沒到施展計劃的時候,反正他有足夠的壽命,慢慢來。
很多人覺得古代的生活很舒適,但實際上若是無權無勢,想要一生無憂真的很難,最起碼比起未來的和諧社會,這樣的封建社會,不確定性太大了。
鄉試如期舉辦,盛家二子都參加了,很幸運,盛長柏通過鄉試,成爲了舉人,而盛長楓則是很可惜,鄉試落榜。
聽說爲了這件事,王大娘子差點就要放炮仗慶祝了,既是慶祝自己兒子爭氣考上舉人,也是慶祝林噙霜的兒子盛長楓沒考上舉人。
你也不能怪人家王大娘子格局不大,人家就是這麼樸實可愛的人,有什麼都表達出來,不跟你裝模作樣。
盛長柏雖然考中了舉人,但是明確表示,來年的春闈會試並不準備參加,而是準備下一屆的會試再報考。
對此盛家自然不會有異議,畢竟盛長柏才十幾歲,一次會試就中進士的畢竟是少數,很多人都會準備好幾年才考,所以盛長柏的決定一點都不奇怪。
忠靖侯府也有人蔘加了鄉試,是周辰的四弟,可能是前幾年周業雄的教導鞭笞起了作用,這次也是考中了舉人。
屋內,周辰跟華蘭一起吃着飯。
“官人,永昌伯爵府的大娘子給我送來了拜帖,說她在金明池舉辦了一場馬球會,邀請我去參加。”
金明池是皇家園林,不過這一片園林有很大一塊土地沒有被利用,一開始的時候只是空置在那,可久而久之被勳貴們給利用了起來,有很大一部分被建成了馬球場,除了馬球場也還有其他的玩樂運動。
經常會有一些勳貴在這裡舉辦馬球會,而永昌伯爵府的吳大娘子是個大方爽利的人,馬球水平極高,經常會領頭在金明池舉辦馬球會,邀請各府的娘子姑娘參加。
除了馬球比賽之外,也是讓大家有機會認識接觸,同時也是給各門各府一個相看的機會,算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相親會。
永昌伯爵府可是東京城內有名的勳貴,當家的吳大娘子更是結交人脈的一把好手。
永昌伯爺雖然不算出衆,但永昌伯爵府非常有錢,而且還有個庶子在朝中比較出頭有前途,所以永昌伯爵府,地位上就算比起一些敗落的侯爵公爵府也不差。
“這位吳大娘子可是東京城內有名的人物,巾幗不讓鬚眉,永昌伯爵府能有現在的盛狀,跟她有極大的關係。”
作爲伯爵大娘子,能支持庶子出頭,還讓庶子取得了不低的官身,足以說明吳大娘子的眼界要比很多貴婦人都強。
“如果你沒事的話,倒是可以去看看,你是侯府的女主人,總得要立得起來。”
華蘭明白周辰的意思:“我知道了,那我後日就去看看。”
“嗯。”
夜晚,華蘭一臉疲憊的靠在周辰身上,看着只是微喘的周辰,輕聲道:“官人,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嗎,翠蟬已經做好了準備,我不能總是讓官人憋着,你去隔壁吧,翠蟬在等着呢。”
周辰柔聲道:“你真的想好了?其實我沒關係的,我又不是那種好色如命的人。”
華蘭道:“我當然知道官人是什麼樣的人,官人一直獨寵我一人,我心中都知道,但官人對我好,我不能總想着自己;更何況,翠蟬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丫鬟,由她伺候官人,我很放心,伺候好官人,還能減輕我的壓力。”
“傻娘子。”
周辰在華蘭額頭上輕輕的一吻。
“睡吧,等你睡着了。”
華蘭嘴角露出了笑容,就這樣靠在周辰的懷中,疲憊的她,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周辰抱着她,等她睡安穩了,纔將她輕輕的放下,蓋好了被子,然後才走出房間。
他又不是那種又當又立的正人君子,既然華蘭和翠蟬這兩位當事人都做出了決定,他又豈會裝清高。
說實話,他的確是心疼華蘭,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比較剋制,不然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華蘭絕對承受不住。
或許華蘭等到三十歲那樣的年紀,有了足夠的經驗和耐力,能勉強滿足他,但是現在,年不過二十的華蘭,還是太年輕了。
但如果是兩個人,那就另當別說了。
來到了隔壁的房間,這裡就是翠蟬住的地方,爲了方便伺候,她一直都是住在主屋的旁邊。
此時她還沒睡,坐在牀邊,聽到房門被推開,頓時緊張的站了起來。
“侯,侯爺。”
她低着頭,不敢直視周辰,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緊張。
來到侯府兩年多,她一直都在華蘭和周辰身邊伺候,每日都能見到周辰,像這樣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不心動。
只不過她有自知之明,也能剋制住自己,不會像彩簪那樣愚蠢,她明白只有依附姑娘才能在侯府立足。
之前她跟華蘭說的話並不是故意討好,而是實心實意的,她並不想外嫁,只想留在姑娘身邊。
就像她之前說的,嫁給別人也是伺候人,關鍵還嫁不到什麼好人家,與其去別人家受罪,爲什麼不留在姑娘身邊,只要留在姑娘身邊,就不會過得差。
當然,她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爲她知道自家姑娘是個心地善良的主子,若是換做那些尖酸刻薄的主子,她肯定不會這樣。
周辰走到了翠蟬面前:“擡起頭來。”
翠蟬羞羞怯怯,一臉緊張的擡起頭,眼眸微顫,顯得很是慌亂。
周辰仔細的打量着翠蟬,不得不說,老太太的眼光很好,培養出來的女使也是一等一的出色。
翠蟬身條很出色,容貌也很漂亮,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但相處了兩年多,周辰知道她也有着超過一般人的堅韌和聰慧,雖然是個丫鬟,但放到小門小戶當中,也絕對有大小姐的氣質。
“娘子都跟我說了,你真的願意?”
翠蟬聲音如蚊的回道:“我,我願意。”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過了今晚,以後你就只能是我的人,永遠都不能離開和背叛侯府。”
“我不會。”翠蟬語氣堅定的回道。
周辰伸手挑起翠蟬的下巴,輕聲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喜歡聰明人,既然你願意,那我可以答應你,會讓你一輩子都在我和娘子身邊伺候。”
翠蟬面露喜色:“謝謝侯爺,我願意,翠蟬願意一生都伺候侯爺和姑娘,永遠都不會離開。”
周辰忽然壞壞的一笑:“那你可要做好準備了,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翠蟬還沒明白周辰這句話的意思,身子就突然被周辰抱了起來,下一刻,人就已經在周辰懷中。
牀邊的簾子放下,很快,翠蟬就明白了周辰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翌日。
翠蟬睜開沉重的眼皮,就見到自家姑娘坐在自己牀邊,她急切的想要起身,但卻發現全身無力,根本起不來。
“好了,別動,好好休息。”
華蘭按住了翠蟬,看着翠蟬疲憊無力的模樣,抱怨道:“官人也是的,明知道你從未經歷過這種事,也不知道控制些。”
想到昨晚周辰和自己發生的事情,翠蟬身體微顫,臉色漲紅。
“姑娘,不關侯爺的事,是我,是我太沒用。”
以前她沒少見自己姑娘被侯爺折騰,心中早就已經明白自己侯爺的厲害,可真的自己親自上陣,她才明白,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姑娘說的沒錯,侯爺真的跟牛似的,完全不知道疲憊。
若不是昨晚侯爺憐惜她,她現在就不是起不了牀,而是人都廢了。
明明自己是爲了幫姑娘承擔壓力,結果弄得自己起不來,伺候不了姑娘,真是太丟人,太沒用了。
華蘭本來心裡還有些吃味,可是看到翠蟬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僅有的不快也消失了。
她現在終於明白,侯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剋制了許多,侯爺可是所向披靡的大將軍,還能有這樣細膩的心思心疼她,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有翠蟬這個身邊人幫她分擔壓力,伺候官人,她自己也能輕鬆許多。
現在她最大的擔心就是,自家官人那麼強壯,一個翠蟬恐怕都不一定夠……
“翠蟬,這兩日你就好好的休息。”
“這怎麼能行,我還要伺候姑娘,我若不在,姑娘身邊就沒人了。”
華蘭笑道:“沒關係,院裡還有好幾個丫鬟,都是母親送來的,先讓她們伺候着就行。”
“可……”
“別可是了,你先好好休息,以後服侍我和侯爺的機會多得是。”
翠蟬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因爲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剛成爲婦人的她,即便身體很疲憊,但也忘不了那種奇妙的感覺。
原來成爲侯爺的女人,是這般的快樂。
這一夜過後,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翠蟬依舊在華蘭身邊伺候着,還是最得力的女使,當自家主子不方便的時候,她就會頂替主子伺候周辰。
但是她非常有分寸,從未有過半點逾越,依舊兢兢業業做着自己的事情,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
她這樣反而更讓華蘭看重和滿意。
時間一晃,又是一年過去。
周辰的守孝期並沒有滿,但官家已經下旨讓他述職,並且對他的職務進行了調整。
原先周辰是馬軍司都虞侯,可這次復職後,則是提升爲馬軍司都指揮使,正五品,可以說是高升了。
畢竟之前他只是馬軍司的都虞侯,第三把手,現在變成了都指揮使,那就是馬軍司的一把手。
三衙之一的都指揮使,也可以稱之爲馬帥,三衙之中,品級雖然不如殿前司都指揮使和副都指揮使,但也只是地位不同,實際上馬軍司也是掌管着極大的權力,殿前司也是管不到馬軍司,馬軍司直接聽命於官家。
所以馬軍都指揮使的品級雖然不高,但實際上掌握着部分禁軍,已經算是大宋最有兵權的武職之一了。
其實周辰也很驚訝官家會給他這樣的職務,這可是官家直屬的親軍,只有最親信的人才有資格擔任,官家這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心腹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現在他可是忠靖侯,代表着忠靖侯府,他得寵對侯府是有着很大的好處。
除了馬軍都指揮使,他還得了一個正四品正奉大夫的文散官職務。
現在的他,作爲侯爵,已經可以穿紫袍上朝了。
…………
“鐺!”
一隻箭投入了壺中,隨後響起了雀躍的歡呼。
“中了,我投中了。”
庭院中,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女孩,激動的跳了起來,滿臉激動,爲自己投壺中了歡喜,轉身面向了坐在亭子裡的一位極有魅力的華服男人。
“三叔,三叔,我中了。”
周辰衝着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頓時跑了過去。
用手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周辰笑着誇讚道:“咱們芙姐兒真棒,十支箭中了八支,太厲害了。”
小女兒就是周辰兄長周同唯一的女兒周芙,幾年過去,她也是長大了許多,開朗了許多。
她每日都會過來朝雲閣,有時候跟華蘭學讀書,有時候跟弟弟周繼玩耍,經常到了晚上纔會回去。
可能是從小缺少父愛的緣故,她跟周辰反而是最親的,特別喜歡黏在周辰身邊,她母親崔氏說了很多次都沒用,仗着周辰的寵愛,一點都害怕自己的母親。
將石桌上的糕點推給了周芙,周芙頓時雙眼一眯,抱了過來。
“我拿去跟弟弟一起吃。”
說着,就蹬蹬蹬的跑進了屋,屋內的周繼正在被華蘭盯着學規矩。
周繼今年已經四歲,但就是一個皮猴子,以前被祖母一直慣着,根本就坐不住,最近正好華蘭有空閒了,所以就開始教周繼學規矩,從最開始的坐着開始。
就在去年,華蘭生了第二胎,依舊是個小公子,所以周辰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嫡子,小兒子不久前剛辦了週歲宴,這場週歲宴也是最近幾年忠靖侯府辦的最大的一件喜事了。
此時周辰的小兒子周緒正由翠蟬抱着,自從做了周辰的通房後,翠蟬越發的成熟秀麗,但她從來不會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直就在華蘭身邊,任勞任怨的服侍。
當然,作爲府裡的一等女使,又是華蘭身邊最得力的人,她雖然是丫鬟,但在府裡的地位非常高。
她也一直履行自己的諾言,雖然跟周辰在一起了,但從未想過要生兒育女,所以華蘭對她非常信任,一直都是委以重任。
華蘭跟幾年前相比,也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不但變得成熟典雅,整個人更是透露出一種由內而外的貴氣,變得更加的美豔動人。
但也有很多沒變的,比如她那顆善良溫和的心,以及那骨子裡自帶的憨憨勁。
芙姐兒抱着點心,看到華蘭面色嚴厲的訓弟弟,身體緊繃,不敢進去。
華蘭目光一掃,看到了芙姐兒,這才展顏。
“芙姐兒,來,進來。”
“嬸嬸。”
芙姐兒見華蘭露出笑容,心下鬆了口氣,開心的叫了一聲,走了進來。
華蘭嬸嬸對她特別好,她以前也從來不害怕,但自從嬸嬸開始教弟弟規矩,她突然發現,嬸嬸兇起來挺嚇人的。
“姐姐。”
周繼一見到周芙,頓時興奮的跳了起來,跑過去就從周芙手中的盤子裡拿了個點心吃了起來。
華蘭長嘆一口氣,這皮猴子,她是真的教不了了,再教下去,非得被氣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