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東京,對趙盼兒和宋引章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趙盼兒是抱着悲痛的心情,想要去東京找到歐陽旭,問清楚德叔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說到底,就是那種,哪怕要死,也要死的徹底的心理。
而宋引章則不同,感情挫傷的她,在得知自己可以陪盼兒姐去東京,並且去了東京之後,周辰就會幫她脫籍,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眼前的一切彷彿也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光明。
她們兩人都是滿足了,可宋引章的丫鬟銀瓶卻一臉糾結。
“姑娘,趙娘子,你們要是都去了東京,我怎麼辦啊?”
宋引章愣了一下,隨即就說道:“銀瓶,你跟我不同,我在三十五歲之前無法用錢贖身,但你可以,我可以用錢給你贖身,還你自由,以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銀瓶服侍了她好些年,盡心盡力的,所以她是非常感激,願意爲銀瓶贖身。
雖然她們都是在教坊司,但銀瓶的賣身契跟她不一樣,她是官妓,沒到年齡,不得自由,不得以錢贖身;
銀瓶的契約是奴僕契,是可以用錢贖身的。
得知自己可以贖身,銀瓶並沒有表現出多麼開心。
“姑娘,我從小就被父母賣給了人牙子,早就已經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如果我自由了,我都不知道去哪,更不知道做什麼?”
主要是這些年她一直服侍宋引章,早就已經養成了習慣,突然之間自由了,她反而會有很大的落差,不知道上哪去。
“你可以嫁人啊,你長得很漂亮,一定能嫁個好人家。”
“可又有誰願意娶一個教坊司的丫鬟呢?如果是去給別人做妾,還不如繼續伺候姑娘呢。”
說到這裡,銀瓶頓時眼睛一亮:“姑娘,要不讓我繼續跟着您吧,趙娘子,我什麼都會做的,我可以服侍你和姑娘,做什麼都行,只要讓我跟着你們。”
“這?”
宋引章有些意動,說實話,她也習慣了銀瓶一直在身邊伺候,若是突然間銀瓶不在了,她還真的不適應。
趙盼兒卻皺眉道:“可是我們去東京也不見得是好事,你跟着我們,一定會吃苦的。”
銀瓶卻說道:“我不怕吃苦,趙娘子和姑娘都是有本事的人,能伺候你們,是我的福氣,我願意跟着你們。”
“盼兒姐,要不,我們就帶上銀瓶吧?”
“可我們這一次去東京,也是靠着周侯爺,現在再帶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麻煩。”
宋引章自告奮勇的說道:“那我去找周侯爺,我覺得周侯爺真的特別好,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麼好的大官,而且我看他身邊也沒有丫鬟伺候,銀瓶最會伺候人了。”
銀瓶雙眼放光,雖然都是伺候人,但若是有機會伺候侯爺,那是很多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呢。
“那,還是我去說吧。”
不知爲何,趙盼兒不太想讓宋引章單獨去找周辰,宋引章太單純了,萬一說錯了話就不好了。
“引章,你去找三娘,跟她說一聲,我們要去東京了,讓她好好保重,如果我們能在東京安頓的話,就給她寫信。”
在錢塘,趙盼兒也沒有幾個熟識的人,孫三娘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現在要離開了,她最捨不得的也是孫三娘。
於是,兩人分開行動,趙盼兒去找周辰,宋引章去找孫三娘。
對周辰來說,多帶一個丫鬟不算事,直接就答應了,但孫三娘那邊卻出了麻煩。
“盼兒姐,我聽人說,三娘姐出事了,她男人要把她兒子過繼給別人,三娘姐鬧了起來,被她男人給休了,三娘姐沒臉見人,聽人說跑回孃家了。”
“什麼?”
趙盼兒聽到這話,人都傻了。
這叫什麼事啊?
先是宋引章,然後是她,現在又輪到孫三娘了?
她們三姐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一個接着一個的被男人傷害,還有沒有天理了?
“三孃的孃家哪還有什麼人啊,不行,我得去找三娘。”
宋引章趕緊拉住趙盼兒:“盼兒姐,你現在去找三娘,根本來不及啊,我們明天就要跟周侯爺一起去東京了,更何況你知道三娘姐她老家在哪裡嗎?”
趙盼兒愣住了:“我只知道三孃的老家在德清的村子上,但具體是哪個村子,還真的不清楚。”
她跟孫三娘是好友,但認識的時候,孫三娘早就已經嫁到錢塘,生了孩子,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少說老家的事情,所以她只知道孫三娘老家是德清那邊的,具體位置卻不知道。
“是吧,你也不知道三娘姐老家在哪裡,怎麼去找?”
“那也不能不管三娘,她這些年沒少幫我,現在她出事了,我們不能不幫她。”
趙盼兒還是捨不得這份姐妹情。
“那就等我們去了東京,回來之後再找三娘姐。”宋引章說道。
趙盼兒想了許久,最終也只能放棄,她在不知道孫三娘老家位置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孫三娘,可不是三兩日的事情,可能十天半個月都找不到。
若是留下來的話,她就趕不上在穀雨之前抵達東京了,權衡了許久,她還是想要先解決自己的問題,然後再回來找孫三娘。
“我們三個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趙盼兒本不是怨天尤人之人,但最近幾日這一連串的變故,真的是讓她應接不暇。
還有一天時間,她們先去了趟教坊司,把銀瓶的賣身契給贖了回來,有杭州知州的調令,教坊司的人哪敢不從。
…………
翌日,周懷跟張衡一起來幫趙盼兒和宋引章拿東西,結果卻發現,居然沒什麼物件。
趙盼兒只是背了一個包裹,宋引章更是隻拿着心愛的琵琶,唯有銀瓶,背了兩個包裹,但也都是些衣物,以及銀錢,就算不用周懷他們幫忙,三人也能夠行動自由。
這是一艘中等規模的船,不過已經被周辰他們給包下了,所以除了船上的人員,就只有周辰他們這些乘客。
當船隻慢慢的駛離錢塘的碼頭,趙盼兒站在船尾,目光復雜的看着越來越遠的陸地。
“怎麼,不捨了?”
趙盼兒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周辰,說道:“是有些不捨,我在這裡生活了多年,原以爲會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誰知……”
其實她是真的挺喜歡錢塘,在這裡開茶坊,簡單又安逸,是她在教坊司的那幾年,一直渴望不可求的生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一個女人,說去東京就去東京,就算是很多男人,都沒有你這樣的魄力。”
周辰感慨道,在這個時代,趙盼兒確實是與衆不同。
正常的女子,遇到了趙盼兒這種情況,絕大多數都會自怨自艾,默默的自己承受。
像趙盼兒這樣,即便是跨越千里,困難重重,只爲討一個說法的人,真的是鳳毛麟角。
畢竟這裡是古代,別說是千里之外的首都東京城,就算是出個縣城,跨越一個州,都不容易,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侯爺過譽了,如果不是您願意幫忙,我也做不到這一步。”
“那我就問一句,如果我不幫你,你會一個人去東京嗎?”
“會。”趙盼兒毫不猶豫的回道。
“這不就是了,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只聽宋娘子說,你被悔親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在東京也算是有些能力,說不定還能幫你。”
趙盼兒猶豫了一小會,然後就跟周辰說出了自己跟歐陽旭之間的事情。
聽完趙盼兒的敘述,周辰忍不住罵道:“這個歐陽旭,是真的不要臉,爲了榮華富貴,竟然做出這種事情,換做是我的話,別說是高慧,就算是公主,也不會看一眼,我肯定選你。”
“咳咳,咳咳。”
趙盼兒連忙假裝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情不自禁的掃了周辰一眼。
“侯爺,您就別再取笑民女了。”
周辰卻十分認真的看着她:“我沒開玩笑。”
“我……”
面對周辰那炙熱的眼神,趙盼兒頓時就慌了,趕緊岔開話題。
“侯爺,你剛剛說的那個高慧,難道就是德叔說的那個高觀察家的千金?”
“嗯,是她。”
“高家在東京很有名嗎?連侯爺都知道高家的千金。”
趙盼兒很好奇,因爲一般情況下,那些大家族的女卷是很少會拋頭露面的,至於閨名,輕易也不會告訴陌生男子。
周辰笑道:“我之所以知道高慧,是因爲我父親認識高觀察,當初他們還想着撮合我和高慧,只不過被我給拒絕了。”
當初周老侯爺給他的畫像,就有一張是高慧。
“啊?”
趙盼兒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情況,驚愕的看着周辰。
“別這麼看着我,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湊巧,不過我還真沒見過高慧,但想來,她肯定是比不上趙娘子。”
“引章在叫我,侯爺,我先過去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趙盼兒,周辰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帶上趙盼兒,不就是爲了聯絡感情嘛,這是個好的開始。
只是沒過一會,趙盼兒突然又折返回來。
“對了,忘記了一件事,我上船之前,發現了有海捕文書,被通緝的就是那個皇城司的指揮,我覺得你應該會關心這個。”
“哦,這件事啊,我已經知道了,他不會有事的。”
顧千帆可是夢華錄的男主角,雖然因爲他的出現,導致了跟趙盼兒之間的緣分沒有了,但畢竟是男主角,而且還有個親爹蕭欽言,所以周辰一點都不擔心顧千帆的安全問題。
說起顧千帆和蕭欽言這對父子,周辰也是覺得有些荒謬。
蕭欽言可是朝廷大員,位高權重,可天下間居然沒有幾個知道他是顧千帆的親爹,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當初蕭欽言跟顧家女兒成親的時候,已經中了進士,顧家也是東京有名有姓的人家,這兩人成親,會沒人知道?
更別說,他們分開的時候,顧千帆都已經年紀不小了,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這也能沒人知道?
不誇張的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BUG,根本圓不過去。
但怎麼說呢,電視劇存在Bug也很正常,哪部影視劇能沒有幾處Bug?只不過是明顯跟不明顯的區別罷了。
而顧千帆和蕭欽言之間的關係,真的就太Bug了,真當古人的情報能力會那麼差?
宋朝是古代封建社會,交通工具不如現代發達,走水路,明顯要比陸路快得多。
上船之前,宋引章還特意找過周辰,說爲了報答周辰,要給周辰彈曲。
但上了船之後,還沒等她開始彈,就開始暈了,趙盼兒和銀瓶輪流照顧,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
周辰也去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就是因爲體質太弱,所以宋引章纔會暈船。
來到船艙趙盼兒她們的房間,周辰輕輕的敲了門。
“趙娘子。”
趙盼兒開門走了出來,見到周辰,驚訝的問:“侯爺,您怎麼過來了。”
周辰將手中的瓷碗遞給了趙盼兒:“這是我讓人熬的藥,你拿去給宋娘子喝了,應該會讓她好受點。”
趙盼兒更吃驚了:“這如何使得,我們……”
“行了,別說這麼多了,拿去給她喝下。”
周辰不給趙盼兒推脫的機會,徑直走出了船艙。
他們是臨近中午的時候從錢塘出發,到了晚上,已經穿過杭州,來到了湖州地界。
周辰沒有睏意,就站在船尾,靜靜的望着天空。
比起若干年後,這個年代還沒有那麼多的化工業,空氣的污染程度還少,只要不是陰雨天氣,晚上的星星都會很多,不像後世,有時候正常晴天,晚上都看不到幾顆星星。
古代的星象師,到了千年後,估計都得傻眼。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周辰一聽就知道是趙盼兒,他對趙盼兒的聲音和氣味已經非常的熟悉。
體質增強的同時,他的五覺也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嗅覺和聽覺不至於像狗一樣敏銳,但要比正常人類強了很多倍。
“宋娘子已經喝了藥?”
“喝了,引章喝了藥之後,好了不少,多謝侯爺。”
趙盼兒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周辰不過是跟她們萍水相逢,卻沒有回報的幫了她們那麼多,而且身爲侯爵貴族,一點架子都沒有,真是難得的好人。
周辰若是知道趙盼兒給他發了好人卡,一定會大喊冤枉,他可算不上好人,他做的一切,也都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談不上是無償幫助。
“咱們怎麼也算是朋友了,別總是那麼客氣。”
趙盼兒抿嘴道:“蒙侯爺看重,但您貴爲侯爺,民女乃是一平民百姓,不敢高攀。”
周辰故作不高興道:“我交朋友,不問出處,不問來歷,何況你對我而言,更是與衆不同,以後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會很不高興。”
趙盼兒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當然不敢得罪周辰,可要說讓她跟周辰平等相交的做朋友,她又做不到。
“對不起,侯爺。”
“好了,不說這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侯爺請說。”
“你此去東京,有想過以後嗎?如果歐陽旭真的負心薄倖,要跟高慧成親,你怎麼辦?是準備豁出去了,破壞他們的婚事,鬧個天翻地覆;還是認命,跟歐陽旭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然後默默的離開東京?”
這倒是把趙盼兒給難住了,她想了又想。
“我不知道,我現在也不想想這些,一切等我到了東京之後再說吧。”
周辰道:“如果到時候你還是沒想好,我可以幫你留在東京。”
“謝謝。”
突然,船頭傳來了陣陣的議論聲,周懷疾步走了過來。
“侯爺,前方水裡好像有人落水,張衡和薛武他們下去救人了。”
“有人落水?”
周辰頓時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不會吧,那麼巧?
電視劇情裡,趙盼兒和顧千帆去東京的路上,就是遇到了投河自盡的孫三娘,可這一次他們提前走了,這也能遇到?
懷揣着好奇的心理,周辰跟趙盼兒一起前往了船頭。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張衡和薛武兩人在水裡拉着一個女人往船邊游來。
衆人聚集在船頭,互相搭手,很快就把人都拉了上來。
周懷眼睛很亮,人還沒上來,就已經看到了臉,驚呼道:“哎呀,這不是孫娘子嗎?”
他跟周辰去過很多次趙氏茶鋪,沒少見孫三娘,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本來沒怎麼在意的趙盼兒,聽到周懷的驚呼,大驚失色,急忙衝了過去
“三娘,真的是三娘。”
一看真的是孫三娘,趙盼兒異常激動,只是孫三娘顯然已經沒有了意識,無法迴應她。
周辰走過來,蹲下看了看,隨後將孫三娘扶着坐了起來,運起內力,在她身上拍了拍。
“咳咳,咳咳……”
孫三娘連續吐了幾口水,然後又倒下了。
“沒什麼大礙了,張衡,先她弄進船艙,趙娘子,你給她換身衣服。”
“好。”
張衡二話不說,直接將孫三娘背了起來,趙盼兒跟在後面。
周辰擡頭望天,心中毫無波動,穿越的次數多了,對於這種劇情的變化,已經有了很大的抗性。
現在趙盼兒,宋引章和孫三娘,夢華錄三女又聚在了一起,看來真的是天意如此,想讓她們一起前往東京。
翌日一早,周辰就從趙盼兒的口中知道了關於孫三孃的事情,跟電視劇情裡沒什麼兩樣,丈夫出軌寡婦,兒子還被過繼,更搞的是,丈夫兒子都不要他,拋棄她了,所以纔會想不開,投河自盡。
孫三娘醒來後不久,先是跟趙盼兒她們一通訴苦,然後就又開始發瘋,尋死覓活,最後精神消耗過度,又暈了過去。
又過了一日,趙盼兒找到周辰。
“侯爺,三孃的狀態很不好,身體也是越來越虛弱,這樣下去不行啊。”
周辰道:“她身體其實並沒有什麼疾病,她是心理問題,但若是心理問題不能解決,對身體確實有很大的傷害。”
“不僅是三娘,還有引章,她也還暈船,剛剛又吐了,我覺得這樣不行,想要帶她們下船,等她們養好身體再去東京。”
趙盼兒遲疑了一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要下船?”周辰十分驚訝。
趙盼兒點頭道:“是,三娘一直都很照顧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難受,還有引章,她也真的不能一直坐船,雖然我很想立刻到東京,但我不能放任她們不管,所以我想着先等她們恢復了,然後從陸路趕往東京,算算時間,穀雨之前應該可以趕到。”
“你真決定好了?”
“是。”
周辰想了一下,也沒有反對,宋引章的情況他也看到了,雖然沒什麼危險,但確實挺折磨人的。
他也挺疑惑的,電視劇情裡,宋引章也是坐船離開的錢塘,難道也是一路暈過去的?
不過對於周辰來說,時間已經很緊了,他已經準備給船提速,這樣才能在清明前抵達東京,自然不可能爲了孫三娘和宋引章停船休整。
趙盼兒是他的任務目標,可不意味着他一切都要以趙盼兒爲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要帶她們下船,我沒意見,不過出錢塘前,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前往東京,我現在有要事要回去處理,不能耽擱,我讓張衡和薛武留下來照顧你們,等你們恢復了,他們會安排你們從陸路趕往東京。”
趙盼兒連忙推脫道:“不用,不用麻煩,我們自己可以的。”
“不麻煩,我這個人說到做到,說把你們安全送到東京,就一定會做到,讓張衡和薛武跟着你們,我才能放心。”
雖然他不可能一直跟着趙盼兒,但趙盼兒的安全還是要保證的,雖然他們走了一段距離,但距離東京還有幾百裡,四個弱女子,走那麼遠路,指不定會出什麼問題,安排人保護是必須的。
趙盼兒不想麻煩周辰,可週辰態度也很堅決,最後還說自己是收了錢,就必須要把事情辦好。
最後趙盼兒實在磨不過周辰,只能同意周辰的安排。
在下一個港口的時候,趙盼兒就帶着孫三娘和宋引章她們下了船,張衡和薛武則是奉了周辰的命令,跟着趙盼兒。
周辰則是帶着秦毅,周懷和金煥坐船回京,不用顧忌趙盼兒幾女,船速頓時提了起來。
在清明前一天,周辰他們終於抵達了東京地界。
“侯爺,您終於回來了,老奴還擔心您清明之前回不來呢。”
周嚴從大門口就迎了過去,一直跟着周辰來到了中堂。
周辰大刀闊斧的在殿內坐下,喝了口水,然後問道:“我離開東京這一個多月,府裡沒發生什麼事吧?”
“府裡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兩位表少爺來找過侯爺,朝廷裡沒人來過。”周嚴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沒事就好,清明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我先去一趟祠堂,你去忙吧。”
周辰問完了話,就獨自一人前往了侯府後面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