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夜襲大營

韓滔的入夥,對於梁山來說也算是大事一件了,雖然很多兄弟對他完全不放心,畢竟他之前還是朝廷的將領,甚至還和林沖拼殺過一場,他對林沖當時也不是很尊敬的樣子,不,都不能說是不尊敬了,簡直就是言語上的各種侮辱。

林沖倒是不介意,畢竟各爲其主,當時韓滔一門心思想要巴結高俅,而林沖又是高俅必殺之人,所以他會爲了迎合高俅而辱罵林沖,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但現在他既然已經上山了,就是自家兄弟,林沖倒是對他沒什麼偏見。

可其他人就不同了,以劉唐爲代表,宋萬,杜遷,以及阮氏三雄,對韓滔的態度都不太好。

吳用看着韓滔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假笑,公孫勝雖然沒什麼表示,但他總是會面對着韓滔,防止韓滔的突然暴起,倒是晁蓋,對韓滔的態度還不錯,這方面晁蓋從來都很有大哥風範的。

總而言之,韓滔上山是有好處的,一方面呢,增強了梁山第一軍的軍官數量,而且是有過帶兵經驗的軍官,這一點非常的重要。其次呢,韓滔被俘,對於高俅的大軍來說也是一個打擊。畢竟還沒真正交戰呢,就已經摺了一個將領,無論是被殺了還是投降了,對於高俅方面士氣的打擊都是巨大的。

現在曹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韓滔是否真的能夠跟着梁山一起走,他有些擔心如果韓滔重新下山,會不會繼續跑回到高俅那邊。不過轉念又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可能。高俅這人心狠手辣,韓滔又是被俘之將,他就算回去了,最好的結局也是從此再也得不到任用,會陳州一直當團練使當到死,而如果結局稍微差一些,被關入大牢甚至是被直接處死,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總而言之,韓滔的後路基本上是已經斷了,他恐怕也只能跟着梁山一條道走到黑。

當然了,這裡面還牽扯一個問題,那就是招安。

韓滔會乖乖上山,未嘗沒有走招安道路曲線救國的意思,而這也和原著中宋江的所作所爲有一定關係。原著中宋江爲何一定要招安?這裡面有幾個因素。

首先,他自己的想法,宋江的想法就是正統的古代人想法,講究個修身齊家報國平天下,看看歷朝歷代的開創者們,有幾個是文人出身?就算是文人出身,又有幾個是官員出身?很大一部分,他們在建立朝代之前並沒有任何的官職在身,或者他們的祖輩沒有官宦的身份,所以這種人往往敢想敢幹,能做成大事。

而文人呢,還就講究個忠君報國,就算有機會,他們也不會想着自己去做一番事業,而是滿腦子想着輔佐聖上,當個青史留名的忠臣。

這一點上,宋江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他腦子想的,何嘗不是這一番打算?

其次,就是梁山本身的問題,梁山的地勢是極好的,八百里水泊,讓官兵拿他們根本沒辦法,但同時這個地形也阻礙了梁山的發展,一旦朝廷真的派大軍將水泊團團圍死,那梁山那一百單八將的好漢,最後下場也絕對不會太好。

而最後呢,就是梁山裡的一股勢力了。

原著中的梁山,其實是有很多勢力的。梁山泊衆頭領,人員組成複雜,有朝廷官員、舊軍官、大地主、小商人、手藝人、山賊等等。從王倫獲柴進的投資,創建梁山泊山寨開始,便有衆多江湖人前來入夥。王倫能力較低,不想急速擴張,因此規模不大,但因柴進的出資,使梁山泊小有名氣。

晁蓋上梁山泊,帶來了新鮮血液,頭領由原來的四位,變成十二位。晁蓋還沒來得及擴大規模,宋江便走上逃亡路。之後,在宋江的大力宣傳下,梁山泊名氣越來越大。宋江逃亡,結識了衆多江湖好漢,大多都是仰慕他很久的江湖人。幾經磨難,宋江最終落草爲寇。有了宋江的梁山泊,逐漸走向巔峰。打祝家莊、打青州、打高唐州、打華州、打大名府、打曾頭市等役,使梁山泊成爲江湖上的第一大寨,甚至可與朝廷分庭抗禮。

宋江不是王倫、更不是晁蓋,他的目的不是嘯聚山林,也不是偏安一隅做個僞皇帝,而是想着招安,爲國家效力。打下東昌府後,梁山泊一百單八人聚齊,英雄排座次。

一百單八人,天文所載,上應星曜,都是天上的星宿。梁山泊的擴張,是吸收、吞併、招降的結果。一百單八人同聚梁山泊,但也各有自己的好兄弟。看似一個整體的一百單八人,細分之後,也分有很多的派系。

首先就是開山元老派,以杜遷、宋萬、朱貴爲主,此三位是王倫的心腹。林沖“火併”王倫之後,他們受林沖的威脅,追隨晁蓋;晁蓋去世之後,他們沒有得到宋江的信任,排名很低。在他們心中,頭領只認王倫。只因無路可走,才留在梁山泊。因此,此三位爲一派。後來,朱貴的弟弟朱富上山,也屬於這一派,共四位。

然後就是晁蓋元老派公孫勝、劉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勝。此六位與吳用、林沖都是晁蓋的心腹,宋江上梁山後,吳用、林沖倒向了宋江,他們六位依然忠於晁蓋。晁蓋去世,劉唐雖站出來推宋江,但他依舊是晁蓋的心腹。假如晁蓋和宋江競爭,他一定站在晁蓋那一邊。

這裡面有一個附屬與晁蓋元老派的派系,其中有朱武、陳達、楊春、樊瑞、項充、李袞等,此六位派系不明,但很欣賞公孫勝,朱武、樊瑞辭官去找公孫勝修道。可以看出,他們內心是傾向公孫勝的。陳達、楊春、項充、李袞,他們四位只聽自己老大的話,因此與朱武、樊瑞一樣,傾向公孫勝。

再然後就是中立派,柴進、李應、朱仝、徐寧、楊林、蕭讓、安道全、金大堅、杜興,此九位,當初並不想上梁山泊,迫於貪官污吏的陷害以及宋江和吳用的陷害,他們不得已落草。他們心中沒有派系之分,保持中立,只要不威脅到自己就好。

其中,楊林與公孫勝、戴宗關係很好,本可劃分到晁蓋元老派附屬派或宋江派,但上梁山之後的他,並沒有與這些人走的很近,因此排進中立派。

再往後,盧俊義主僕算是一派,登州孫立孫新等人算是一派,魯智深武松等人算是一派,還有就是很多邊緣派。

當然了,梁山最大的派系,還是宋江派,這是毫無疑問的。

但在這裡面還有一個不太顯眼的派系,就是朝廷舊臣派,而且這些人還很是不少呢,林沖、關勝、呼延灼、董平、張清、皇甫端、索超、宣贊、郝思文、韓滔、彭玘、單廷珪、魏定國、凌振、龔旺、丁得孫……林林總總,還不光是這些人,這些人在梁山上有着很強大的勢力,尤其是梁山五虎將,上山前全都是在朝廷有着不錯位置的將領。林沖可能還沒有太多心思,但另外四人,要說他們不想着迴歸朝廷,那絕對是假的。

這些人和宋江一樣,從小接受的就是忠君愛國的思想,就算是落草了,他們心裡也還是有重新回去的想法的。所以宋江表示想要接受招安的時候,爲何反對的聲音很小?就是因爲這些想要招安的人,在梁山裡擁有很大的權利。

其中最大的就是宋江,然後就是五虎將,下面的其他好漢裡也有不少是想要招安的。無論是想要給朝廷出力也好,亦或是貪圖榮華富貴也罷,總之這些人在梁山的力量太強大了,有了他們的主使,梁山除了招安幾乎就不可能有其他的選擇。

當然那了,這是上一世,這一世曹巖可不會讓梁山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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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着這麼多的有利條件,不好好自己打一個天下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所以如果韓滔心心念唸的想要招安?那恐怕他要失望了,因爲曹巖完全沒有這個打算。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能夠自己打天下,又何必去招安呢?招安之後重新回去,然後繼續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那爲什麼不自己建功立業,然後跟着梁山一起弄出一個新的王朝呢?

所以現階段,韓滔的心思必然是有着招安的想法的,可隨着梁山下一步的發展,想來他的心思是會有所改變的吧。

……

再說高俅那邊。

韓滔被俘,讓他連肺都快氣炸了。

而且在接下來的追擊中,他們居然遭到了埋伏,雖然死的人不多,但卻沒有將埋伏之人拿下,而是看着對方跑到岸邊上了船,然後嘩嘩譁跑掉。

他這二十萬大軍,居然只能在岸邊看着,這讓他如何能夠高興起來?

“呼延灼!”

高俅的臉色一片陰沉,他幾乎是咬着牙喊出了呼延灼的名字。

“莫將在。”

呼延灼硬着頭皮走到高俅面前。

“你是怎麼帶兵的?啊?連旁邊有人埋伏都不知道?你這個汝寧郡都統制是幹嘛吃的,我要你來,難道是要你給梁山送戰功嗎?”

高俅破口大罵,“無能,廢物,我要你有何用,若是早知道你就這個水平,我帶誰也不會帶你來!”

呼延灼低着頭,沒有說話。

他能說什麼?

對不起,我大意了?

是,他確實是大意了,但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夥山賊面對二十萬大軍還敢玩偷襲,他更沒想到韓滔居然三下五除二就被林沖給擊敗了,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夥賊匪,居然完全不和他們有任何正面接觸,只是射了幾間就跑掉了,讓他這整整二十萬大軍居然毫無建樹。

太多的想不到,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可是他能怎麼說,他難道直接說自己沒想到?行不行高俅直接把他推下去砍了腦袋?

所以他無話可說,只能沉默。

“總之,我把你帶來,就是讓你給我掃平這個賊窩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我要看到結果。如果你失敗了,哼,小心你項上的人頭!”

高俅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他可不會一直在大軍這種,他作爲這一次的統帥……實際上他也不指揮作戰,他就是來複仇,順便撈功的,所以他直接轉身回了鄆城縣,而把這裡交給了呼延灼。

呼延灼目送高俅離開,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安營,紮寨!”

他下令道。

下面的人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建立圍擋,搭建帳篷,二十萬人的大營,綿延十幾裡地。紮營和收營都不容易,動一動就得好幾個時辰。不過樑山賊匪短時間內也應該不會再出現了,畢竟他們已經獲得了一次勝利,雖然這勝利小的讓人覺得可笑,但呼延灼還是認爲梁山人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了。

當然他也不可能直接把營地放在水邊,那樣也太危險了。

所以呼延灼讓大軍後退十里,然後安營紮寨。

是夜,大部分士兵都已經入睡的時候,梁山水泊的邊上,突然從水裡鑽出來一個人影。

靠近一看,赫然是阮小七,他上感之後沒有急着行動,而是在周圍悄悄的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從左手邊蘆葦蕩裡發現了一個已經睡着的士兵,幾秒鐘後,他有從右手無米外的碎石堆後面發現了一個隱藏起來的,而且還沒有睡着的士兵。

阮小七把手放在伸手做了幾個動作,然後他從腰間抽出短刀,邁開步伐,小心翼翼的朝碎石堆走去。

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的黑影從水裡面鑽出來,緊跟着阮小七的黑影走到蘆葦蕩裡,一聲幾乎聽不找的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然後蘆葦蕩裡的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阮小七呢,提着刀一步步走到碎石堆後面,他慢慢的額爬到碎石堆的頂端,低頭看了一眼。下面的士兵還沒有發現他的身影,阮小七冷笑一聲,突然一躍而下。在對方張嘴呼喊之前,他的短刀就已經送入了對方的喉嚨之中。

小刀一扭,對方的聲帶氣管動脈就全都被切斷,阮小七冷笑一聲,將刀子抽出來,然後看也不看已經躺在地上只剩抽搐的士兵,轉身朝不遠處的小樹林摸去。

在他身後,越來越多的黑影從水裡鑽出來,而且同一時刻,在其他方向上,阮小二和阮小五也有同樣的行動。

呼延灼留下的暗哨,根本沒想到有人會從水下摸過來,除了已經睡着的那些以外,醒着的人,也是盯着遠處的湖面,藉助月光,觀察水面上是否有漁船靠近。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黑影已經從水中摸了上來。

無聲無息的幹掉了超過一半的暗哨後,阮氏三雄帶着三百精銳悄悄來到了大營外面。

營地內燈火通明,有士兵在巡邏,但更多的士兵已經進入了夢鄉。

那些士兵也沒想到阮氏三雄已經來到了營地周圍。

所以當阮家三兄弟帶着人悄悄靠近大營的時候,營地裡的人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當然這也不能怪那些士兵不認真,古代的人有夜盲症,到了晚上就算不會變成瞎子,視力也會大打折扣,加上沒有聽到暗哨的警報,所以他們壓根想不到有人能來到營地周圍。

等大家都站好位置後,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同時朝身後招手,幾個漢子把一個巨大的報過抱了上來。

包裹層層疊疊的裹了不知道多少層,雖然已經泡過了水,但裡面的東西卻還是乾的。

阮小七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小包裹,這樣的小包裹還有十幾個。他翻弄了半天,從小包裹上面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線頭。然後從另一個手下手裡面接過來一個叫做打火機的東西,他嘗試着打了兩下,果然出火了。

周圍的小嘍囉瞪大眼睛,一臉驚訝,阮小七也是手上一抖,差點就把打火機給丟掉。

好在他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握住了打火機。

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答應,阮小七開始默默等待。

大約一炷香之後,東南方,突然一個黑影從小樹林裡騰空而起,朝大營飛去。

阮小七雖然不確定那黑影到底有沒有點燃,但他知道,自己該動手了。

他立刻低下頭,開始點打火機。

啪啪兩聲後,火苗竄了起來,阮小七不敢遲疑,直接將小包裹上面的線頭對準了火苗。

緊接着,線頭嘩嘩嘩的燃燒了起來,阮小七沒有急着把小包裹扔出去,而是拿在手中,默默的看着線頭燃燒。

等線頭燃燒過半之後,他才突然一用力,將手中的包裹丟了出去。

幾乎是他丟出包裹的瞬間,不遠處最先有黑影落下去的地方,突然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轟鳴。強烈的火光好似一顆小太陽一般在大營之中升起,藉助火光,阮小七能看到,正好從旁邊經過的一個巡邏小隊,幾乎是瞬間就被火球吞噬。而旁邊的幾頂帳篷也立刻燃燒了起來。

原本寂靜的大營,瞬間就變得喧鬧了起來。

無數人從帳篷裡衝出來,很多人連衣服都沒穿,馬匹被驚動,開始在營地裡亂跑。

二十萬人的答應,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裡就陷入了一片混亂。

“不要亂,不要亂!”

呼延灼大喊着,從主帳裡衝了出來,一邊怒吼着,一邊指揮自己的下屬平息混亂。

而就在此時,又是兩聲巨響聲響起,原本混亂的大營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然後下一秒,更大規模的混亂爆發開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現象是完全無法解釋的,因爲無法解釋,所以他們就認爲這是神靈對他們的懲罰,所以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裡,整個大營就徹底亂套了。

無論呼延灼怎麼喊叫,都無法讓自己手下的這些人冷靜下來。

而爆炸還在繼續,躲在樹林裡的阮氏三雄,開始只會自己的手下,將包裹扔出去。扔之前在他們手裡的打火機上點燃線頭,等上一兩個呼吸後,將小包裹丟出去。爆炸聲開始不絕於耳,對面的大營開始變得更加混亂,人仰馬翻,已經出現了非戰鬥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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