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和高蘭英望着牆頭,不時的有着血龍騎跌下城頭,百戰鑄就的鐵石心腸也不禁有着不忍。
這可是血龍騎啊!不是那些雜兵,居然損耗在傷亡最大的攻城上。他們望了望神情冷漠,不爲所動的秦雲,心中一顫之餘也不敢說話,隨即立刻親自帶軍緊跟着血龍騎向着北海城頭髮起衝鋒。
自從清君側之後,秦雲的威嚴就日益深重,城府也是越發的深不可測。望着那張似乎永遠那麼平靜的臉龐,連張奎和高蘭英這等軍中宿將有的時候也忍不住心中戰慄。此時心中雖然有着不同的意見,卻根本不敢開口。
有着張奎和高蘭英帶着大批的軍中將領高手和親衛兵上陣,總算稍事彌補了血龍騎中高手嚴重不足的缺點。再說,血龍騎之前也只是一時之間被打蒙了,現在反應過來,立馬開始了反擊。
“殺!”
一隊血龍騎對着眼前一箇中年男子高手就是全力以赴,不留絲毫餘地的揮刀而上。面對着十餘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對面的中年男子頓時就是神色一變。雖然眼前的血龍騎全身都是破綻,他自信在一個呼吸間就可以將這些血龍騎斬殺。但是與此同時,他自身絕對也會被大卸八塊。
這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血龍騎深得戰場精髓!
中年男子自視甚高,修爲也不弱,自然不願意跟一羣大頭兵來一個同歸於盡,當下就想閃身離開。可是他忘了,此時他面對的是戰場,而不是單打獨鬥,也不是十餘人廝殺的‘械鬥’。原本城頭就不寬闊,等到張奎和高蘭英率軍來援,不大的城頭更是幾乎被擠的滿滿當當,猶如沙丁魚罐頭一般。
中年男子剛剛後退,便被後背的一層冰涼觸動。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碰到了牆壁,頓時,中年男子心中大叫一聲不好,就想再度閃身。可是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多餘的時間,無數道寒光閃動,他的身上瞬間多了十餘道足以致命的傷口,當下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身形已經軟倒在地,眼中漸漸失去了神采。
這一隊血龍騎砍倒中年男子後,看都沒有在看一眼,又轉身去了其他戰場支援。對於他們這樣的百戰老兵來說,只要揮刀,就能夠知道對方的生死,絲毫不浪費任何一絲寶貴的時間。
因爲,可能就因爲這麼一絲時間,就能夠在瞬間決定生死!
就這樣,血龍騎放棄了之前橫掃的模式,組成了一個個小隊的規模,開始了凌厲的反擊。那些高手固然厲害,可是在這人擠人、人堆人的空間中,卻無法更好的施展,也不是這些久經戰陣的百戰精銳的對手。
於是乎,原本還在大發神威的一衆北海城高手瞬間落了下風,傷亡也開始慘重起來。
崇黑虎焦躁無比,幾次想要突破,卻被那個軍侯帶人死死的纏住,動彈不得,心中焦怒之餘也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就是傳說中的血龍騎,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實在是天下第一等的精銳,即使御林軍恐怕也不是其對手。神武侯有着如此強軍,又深孚人望,恐怕……
想到這裡,崇黑虎心中不禁猛地一動。不過此時正是生死交接之時,他也來不及多想,仍然奮力揮舞着手中的蘸金斧,想要打開一條出路。
“讓我來。”
正當崇黑虎思忖着如何突圍的時候,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只見張奎大步走了上來,長刀高高的仰起,一股巨大的氣勢猛地向崇黑虎撲來。
“不妙!”
崇黑虎渾身一個激靈,只感到死亡的陰影是前所未有的靠近。他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將蘸金斧高高的舉起,意圖抵擋住張奎的這一擊。與此同時,鐵嘴神鷹也在瘋狂地向着張奎射去,欲要破壞張奎的這一招蓄勢。
“殺!”
張奎人還沒有趕到,刀已先至。長刀勢如破竹的劃過鐵嘴神鷹,沒有絲毫的停頓,向着崇黑虎猛地劈下。這一刀沒有任何的氣勁外泄,內斂而無堅不摧,顯然張奎的武道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稱的上當世二三人之屬。
“轟!”
巨大的氣浪猛地爆發開來,將附近的血龍騎將士都不由得吹飛。氣浪的中間,崇黑虎仍然高舉着蘸金斧站在那裡,不過情況卻十分的不妙,他臉色蒼白,嘴角溢血不止,顯然內腑受到了重創。看他那僵立的樣子,恐怕連移動一步都很難。
這還是因爲鐵嘴神鷹幫他擋住了一部分的刀勁,不然崇黑虎今天非得隕落在此。不過付出的代價就是鐵嘴神鷹慘死,他的護身法寶就此失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連逃都沒法逃,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慘死當場。
“不錯。”
張奎眼中有些詫異,沒想到崇黑虎竟然擋住了他這一刀,顯然崇黑虎也不是一個只會修行法術的‘偏科生’,其武道也有一定的造詣。不過張奎眼中的驚異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就要舉刀將崇黑虎斃在刀下。
崇黑虎望着張奎舉刀,心中再無半點僥倖之心,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心中只覺得淒涼無比。想自己一身修行武道法術都是不弱,可卻沒有半分發揮的餘地,今日死後傳到後世也只是一段螳臂當車的笑話,實在是不甘心啊!
要不是這個道人礙手,他已經將崇黑虎斬於刀下,北海城旦夕可平。想到這裡,張奎眼中的殺機更盛,只要道人一言不合,他就要將這個神秘的道人一同斬與刀下。
神秘道人微微一笑,似乎對張奎的殺意毫無所感,只是溫和地說道:“貧道申公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