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林鎮南來說,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他這輩子的經歷都沒有這一天跌宕起伏,先是青城派打上門來連續屠殺了十幾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還來不及興奮,樹林中就連續蹦出來三人截殺,截殺者還亮出了他們家傳絕技辟邪劍法,一家三口全部落網,本以爲這次全家性命難保……
忽然,樹林中又再次蹦出一人,一如既往的辟邪劍法……
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新蹦出來這位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自家的大敵。
只是……爲何大家都是練辟邪劍法,你卻如此優秀!
林鎮南沒有顯得多高興,他就靜靜地看着樹林,就想看看還會不會有人繼續蹦出來!
他下定決心,若是還有活命的機會,以後看到樹林子就特麼繞道走……鬼知道里面是不是又埋伏了不少人等着殺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林鎮南老懷大慰,樹林裡還有人……
就見這‘女子’剛剛放倒方人智三人便轉身再次射回樹林,乒乒乓乓幾聲想起,緊接着兩聲驚叫,這女子再出現時手裡提着兩一老一少兩人。
方人智於人豪一臉驚恐的望着夜惑,辟邪劍法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這套劍法他們都練了幾個月怎麼可能不認識,只是萬萬沒想啊,同樣都是練辟邪劍法,你爲何如此優秀!
等三人看到這女子再次從樹林子抓了兩人出來後就更驚訝了……老子日你先人闆闆,樹林子裡咋特麼隱藏了這麼多人,這三個貨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這位……嗯……女俠如何稱呼,在下三人都是青城派的人,不知道我青城派有何得罪之處,爲何……”方人智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但還是試圖能在言語上打動來人。
夜惑跟本沒有理會這三人的意思,走到林鎮南三人面前,手中寶劍入鞘,芊芊手指伸出在三人身上點過,一股圓融的內力在三人體內流淌而過,三人穴道被一一解開。
王夫人轉身去看兒子,林鎮南卻起身鄭重看着夜惑,“多謝女俠救我一家三口性命。”
說着招呼母子二人對着夜惑鄭重一禮,起身後才繼續問道:“不知女俠高姓大名,可與我林家有何關聯,這辟邪劍法……”
“好了,別廢話了,是主上吩咐我來救人,不該問的別問,帶上這五個傢伙走吧,林子裡還有兩匹馬,一起牽過來,回城再說!”
“回城?福州城?”林鎮南一驚,他可以確信,青城派除了方人智之外肯定還有其他人在城內,這要是回去……可隨即看到了夜惑冷冽的目光,立刻閉嘴不言。
“喂喂喂,你們抓他們三人也就夠了,還抓我們兩人幹什麼,我們可不是青城的人!”剛剛被抓的那個醜陋女子見事不好趕緊說道:“我們是……”
“師妹!”另一個被抓的老頭趕緊吼了一嗓子,“不要多說!”
女子這纔想到什麼,立刻閉嘴不言。
林鎮南此刻也發現了問題,特別是聽到兒子說這一老一少便是那日城外開店鋪的兩人時更覺得事情撲朔迷離。
見夜惑沒有回答的意思,也不好多問,立刻喊着母子二人把五人綁到馬上朝着原路返回。
……
再說另一邊,清早起來,王軒收到稟告,福威鏢局的人一鬨而散,夜惑已經追擊而去,現在被監控的那波人正在福威鏢局之內。
“傳令狄千戶,調集三百城衛軍包圍福威鏢局。”
命令一下,王軒便穿戴整齊,帶着青紅皁白和闐伯光坐上馬車直奔福威鏢局而來。
城衛軍事實上早就在外圍悄悄佈防,接到王軒的命令後立刻朝着鏢局包圍過去,當王軒三人到達的時候,已經把鏢局牢牢包圍起來。
此時在鏢局內的青城派人也發現了問題,驚慌失措地朝着裡面跑去。
“師傅,不好了,外面來了大批的城衛軍,都拿着強弓,咱們被包圍了!”遠遠看到餘滄海,這名弟子立刻高手喊道。
“什麼!”餘滄海轉身直接掠到弟子身邊問道。
“外面城衛軍包圍上來了!”
餘滄海皺眉,一般來說,江湖仇殺官府都是不管的,最多就是調集捕快發發通緝令罷了,有跟沒有區別不大,那畫像放在面前都認不出來是誰。
調動城衛軍什麼的更不可能了,也不知道這邊發了什麼瘋,他本人到是不怕,這些普通軍隊攔不住他,可弟子們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他也顧不上搜辟邪劍譜,立刻轉身朝着大門口走去。
剛剛到前院,便見大門被人撞開,一個器宇軒昂一看便是久居高位掌握生殺大權的人當先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中年男人和一個美女。
餘滄海一見到王軒便確定這就是主事之人,只是身上卻沒有官袍,不知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此刻也不是猶豫的時候,便立刻拱手道:“在下餘滄海,見過這位大人,不知道大人如何稱呼!”
“青城派掌門人餘滄海,城中行兇,損害百姓利益,大肆殺傷人命十幾人,實爲禍國殃民的殺人狂魔,視國法如無物,其行爲罪大惡極!”
“等等。”餘滄海一下急了,這特麼一下子扣過來這麼多帽子,再這麼說下去,自己就要成爲十惡不赦的人物了,被誅九族都不過分了,自己青城派好歹也是名門正派,行事光明正大,如何能被扣上這種帽子。
“這位大人,我等江湖門派之間的恩怨可與官府無關!”
“笑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竟然敢視官府如無物,難道你還想造反不成!”
餘滄海算是領教這些讀書人嘴皮子的厲害了,這才幾句話就給自己整成‘造反’分子了,本來他還不想報出青城派的名字,免得橫生枝節,現在看來卻是瞞不住了。
“不敢,這位大人明鑒,在下是道家青城派掌門人餘滄海,我青城派乃是幾百年的名門正派,素來行事光明磊落,這次來福州府也是替天行道,誅殺邪魔外道,這福威鏢局中表面是個鏢局,其實是魔教一處分壇,我們青城派收到消息,他們欲行不軌之事,這才千里迢迢來這邊斬妖除魔!”
越說,餘滄海感覺越真實,頓時覺得自己矮小的身材也高大了幾分。
無恥之尤!
你區區一個餘滄海也配顛倒黑白,指鹿爲馬……臭不要臉!
果然,與人交流的最好方式還是,揍他,狠狠地揍他,揍到他心服口服,這纔是‘和諧’交流最好的開端,剛剛若不是爲了逼餘滄海在大庭廣衆之下承認自己是青城派的人,並且確實殺人了,他根本懶得跟對方廢話。
“青紅皁白,拿下!”
王軒一聲令下,青紅皁白帶着一道幻影瞬間躥了出去,手中三尺青峰當先一招‘羣邪辟易’朝着餘滄海刺了過去。
餘滄海嚇了一跳,實在沒想到這女子速度如此之快,立刻倒退一步抽出寶劍迎了上去。
青城派武功本就偏輕巧靈動,餘滄海作爲這一代掌門武功也能達到江湖二流,自然不會被青紅皁白一招制服。
青紅皁白佔據先機,鍾馗抉目,飛燕穿柳,流星趕月一招招不停,兩人以快打快短時間便交手十幾回合。
“砰砰砰……”
青紅皁白身法飄忽劍法詭異,划着弧度總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餘滄海,餘滄海腳踩八卦天罡步,手中松風劍法使出,如鬆之勁,如風之迅,劍法剛勁輕靈,兼而有之,一時之間與青紅皁白拼了個不相上下。
只是越打餘滄海越是皺眉,這女子的劍法怎麼如此熟悉……好像,好像是辟邪劍法!!
我靠!
終於想起來的餘滄海差點嚇的驚呼出聲,辟邪劍法厲害他倒是早有預料的,畢竟他爲的就是辟邪劍法纔來的,可特麼爲什麼林家嫡系的辟邪劍法用的跟屎一樣,而朝廷裡的人卻用的出神入化……
莫非這林家在朝廷還有後臺?
若是如此,他青城派可惹上大麻煩了!
兩人越打速度越快,場中只看到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向下翻飛,手中寶劍交擊的砰砰聲練成一片,轉眼間近百回合過去,餘滄海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這女人太厲害了,與自己幾乎不相上下,可那邊還有一個持刀的漢子站在一邊,能跟這女子同列,想必武功也不會差了,這麼看來,不說自己徒弟了,搞不好今天自己也要交代在這裡……必須,必須想個辦法突圍!
想到這裡餘滄海目光開始朝着四面打量起來,心中主意一定,手中寶劍猛然加快速度,連續九劍完全放棄防禦,招招不離青紅皁白周身要害。
青紅皁白可不會跟餘滄海這種甕中之鱉拚命,再說,‘她’兒子都有了……怎麼可能浪費大好青春,手中寶劍稍稍回收,立刻防禦的滴水不漏。
砰砰幾劍,青紅皁白被連續逼退幾步,忽然餘滄海,一個虛招,腳下猛然加力身形朝着後面電射而去,明顯是要逃跑。
另一邊,一直觀察的田伯光早就防着這一手,見狀腳下連踩,比跑路,他田伯光怕過誰來,他可是在大漠裡萬里獨行過的男人!
餘滄海快,田伯光更快,幾個閃動間就追到餘滄海前面,手中鋼刀猛然一式狂風呼嘯,延綿刀勢朝着餘滄海瘦小的身形籠罩過去。
就在這當口,餘滄海口中一聲長嘯,腳下一頓,身形再次朝着另一個方向電射而去,目標赫然是孤身一人站在門口的王軒。
原來,他最開始的主意就是騙田伯光追擊離開王軒身邊,他再去擒了這位大人,到時候威脅對方放自己人走,只要出了這福州府,到時候還不是天高海闊任自己等人縱橫,他還真就不信王軒有能力影響到四川那邊!
要知道,川人可是很抱團的,外圍勢力極難滲透。
眼看目標就在眼前,餘滄海手中寶劍閃着寒光朝着王軒籠罩過去,眼中就看到王軒嘴巴忽然張開,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然而……王軒卻是笑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咚!”
王軒朝前重重一步踏下,餘滄海感覺地面都跟着輕輕震動了一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軒,愣是沒看出來對方手裡是怎麼憑空多了一把斬馬刀的!
只見王軒腳步踏下,右手上巨大的斬馬刀猛地掄起,在空中留下一抹不可磨滅的刀光,帶着淒厲的尖嘯聲,遮天蔽日一般牢牢鎖定餘滄海,讓對方躲無可躲!
餘滄海表情大變,一聲尖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威猛一擊,他根本不敢正面招教,寶劍立刻變招,右手化作幻影,瞬間連續用劍尖在斬馬刀上點了十幾下,一點點消磨這無可匹敵的力量。
“噹噹當……”
在餘滄海手都要抽筋之前,終於消泯了大半力道,他這才勉勵用寶劍往外一磕,身體借力倒飛而回,只是,此時他臉上已經沒了血色,胸口不停起伏,手臂也顫抖不已,隱隱握不住手中寶劍。
本就與青紅皁白以快打快百餘招,一口氣連續閃動吸引田伯光注意,匆忙之間想要擒拿王軒又踢到鐵板之上,倉促接了王軒這重重一刀,差點沒被砍死在當場,這會,他確實到了強弩之末了!
身後,兩道勁風襲來,一刀一劍籠罩住他周身空間,王軒還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中斬馬刀隨時蓄勢待發!
餘滄海困獸猶鬥了十合不到便被嗑飛了手中寶劍,被青紅皁白一下點住身上穴道。
至於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轉眼便被田伯光一下一個全部放倒在地。
“你你你……你卑鄙,竟然……”餘滄海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可依舊看着王軒咬牙切齒。
在他想來,若不是被慣性思維害了,沒想到王軒這種讀書人竟然會是個大高手,他絕對有可能逃掉,奈何,王軒一身儒生打扮,倒背雙手,怎麼也看不出是個習武之人的樣子啊!
武林之中出了嶽不羣這麼半個讀書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會被自己碰上這種事情,真特麼……
王軒也不理會猶不服氣的餘滄海,扭身對着剛走進來的狄浩闊說道:“狄千戶,把裡面的屍體都收斂一下,然後就撤了吧!”
“是!”
狄浩闊抱拳施禮,立刻開始吩咐手下進去。
這名千戶可以說完全是被王軒提提拔起來的,原本只是個百戶,在衛所裡排不上號,雖然過的比普通軍戶強不少,但也就是那麼回事。
但是單純作爲武人來講,其能力卻是不差,在福州衛所中算是出類拔萃了,王軒搞考校的時候他是成績最好的,後來又聽說是名門出身,傳說祖輩是北宋年間的狄青大將軍,王軒也不知道真假,不過無所謂,人好用就好。
再之後,王軒便通過‘妹夫’韋鵬雲把自己挑中的人提拔起來了,至於原來崗位上的人王軒也沒虧待,給了一筆田產安頓了下來。
只是‘區區’的五品千戶罷了,更低級自然不必說,通過衛指揮使司上報到兵部便可以。
確實是‘區區’,這時候即便是正二品正三品的武官見到一個七品的文官都要先行禮,便可見其地位如何了!
王軒只是通過韋鵬雲按照規矩‘上繳’了一些銀子便給軍中進行了大換血,而韋鵬雲現在根本不在理會軍中事務了,便是他這個三品的頭銜,他都沒看在眼中了。
兒子那邊他根本沒往武人方面去培養,現在好歹也中了個秀才,至於能不能拿到舉人功名便看其天分了,現在,他的經歷都放在海運之上,對於他來說,做個大海商比這個狗屁三品武官還強,最起碼不用整天看那些文官臉色。
當然,更重要的是與‘醉紅塵’享受閨房之樂。
餘滄海一行人被押走,而方向也不是府衙,而是王軒特意在城外建造的監獄。
在被押送出城的時候餘滄海就驚了,官府大牢不是在城內嗎,爲何要出城?
事有反常必爲妖,餘滄海心中一陣發涼!
待到進了監牢之後,餘滄海心是徹底涼了,拔涼拔涼的,若是官府大牢他還有逃出去的可能,看看這個牢房……四面用一米厚的‘岩石’修葺而成,嚴絲合縫看不到一點接駁痕跡,窗子、大門都是成人手臂粗的鋼鐵柱子做成……用得着嗎……當老子是山海經中的上古兇獸啊,這牢房也太過分了!
這棟監獄是王軒整體用鋼筋水泥澆灌而成,牆壁厚度達到一米,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從這座監獄中逃出去!
“餘滄海,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大鐵門一關,王軒老神在在地坐在太師椅上,田伯光和青紅皁白站在身後,餘滄海的穴道也被解開,在這狹小空間之內,他逃不出去。
“敢問這位大人高姓大名?”怎麼說餘滄海也是一派掌門,到這個時候倒是光棍的很。
“嘿,到福州府來辦事,竟然不知道打聽打聽本地人物,餘滄海你是真夠狂妄的啊!”田伯光忍不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