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攸的觀點,在座的辛家兄弟,逢紀,郭圖等人都十分認同。
“青州與其他諸州不同,整個青州,遍地腥雲,滿街狼犬,高門不存,世家不生,在那種地方,劉備的那一套能實行的通,可到了冀州幽州則不然,這邊高門林立,名士遍佈,規矩森嚴,那裡容得隨便放肆。”
“元圖兄說的對,這邊可不是青州,那些容不得那些歪門邪道,劉備身邊沒有正人君子,很多施政手段已經走上了歪路,如此下去,必然被天下人抵制,還需我等爲之奔走正名。”郭圖搖頭晃腦的補充道。
“想來,劉備應該會明白事理的,到了冀州,志在天下,未來靠着那些名不見經傳之輩是沒有希望的,如何能得到天下人認可,若是能得到我等相助,定然欣喜若狂。”
“到時候南陽一帶,河內河南,都還需要子遠出馬,溝通當地士族啊。”
“元圖倒是在冀州人脈廣闊,這邊卻還是需要元圖兄出力。”
“我家與太原王家乃是姻親,到未必不可去幷州走上一朝,還可請沮授沮公與回來同殿稱臣。”
……
一羣人越說越是興奮,彷彿已經再次走上歷史舞臺呼風喚雨了一般。
麴義連帶其麾下張郃高覽等人,就這麼在座一旁,默默地看着許攸等人談論自己等人如何優秀,劉備麾下等人如何粗鄙,他們投降過去之後會受到什麼優待。
袁紹纔剛剛涼涼,這些袁紹生前以爲重任的人便在大堂之內開始探討如何投降了,還探討的這麼理直氣壯,這麼熱烈,麴義都不知道,袁紹會不會從棺材裡一下蹦出來抓死這幫人。
想着想着,麴義有些想笑,之前他被人這些人說成狂妄自大藐視主公,不想袁紹死後,他還沒怎麼招那,這些人已經開始討論到未來如何幫劉備治理天下了,真是……莫名的感到諷刺啊。
想到這裡,麴義站起身來招呼也不打轉身就走,張郃高覽等一衆將領趕緊跟上,嘩啦啦的響動吵到了許攸等人,皺眉看着麴義等人出去,許攸冷哼一聲,“哼,真是狂悖無禮!”
既然定了出路,便不用壓制心裡的想法了,一直以來,看麴義這個對他們這些名仕毫無敬意的傢伙不爽很久了。
除了廳堂,麴義看着蔚藍的天空,心裡一下好受了很多,跟許攸等人待在一起,心裡從來就舒服過,壓抑的很。
“將軍,咱們怎麼辦?”張郃開口問了一句,他是河間人,老家都被甘寧佔了,心裡早就在七上八下了。
“等!”麴義面無表情地說道:“咱們這些帶兵的,不同於那些文臣,輕易不要做任何決定,等劉備……等玄德公有時間派人來找我們更好。”
聽麴義改口玄德公,張郃等人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活泛了很多,“那玄德公會不會以爲我們,那個,什麼。”
終究不像許攸等人,寧死不降這話,實在沒臉說出口。
“不會,明日開城,一切恢復正常,老是這麼關着城門,城中百姓生計要出問題的。”
張郃等人聽的眼前一亮,麴義果然有辦法,一下就把態度表達的清清楚楚了。
一邊說着,一羣人一邊往外走,麴義不知道許攸一行人到底能不能成功,理智上告訴他,許攸等人萬無一失,千年以降的規矩,但,他預感上,他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在袁紹麾下,他總有種格格不入之感,哪怕界橋之戰後,他功勳卓著做到了軍中最高層,可這種感覺依舊存在,比之董卓麾下的時候,袁紹麾下總是那麼虛假,讓人親近不起來。
許攸等人行動倒是足夠迅速,第二天便啓程趕往劉備這裡。
接到拜帖的時候,劉備都楞了,抖着手裡的拜帖對着旁邊喝茶的王軒問道:“這幫人是要幹什麼?他們好像是袁紹的麾下吧?老是往咱們這邊跑是什麼意思?”
“不是好像,他們就是袁紹麾下。”王軒放下茶杯給予了劉備一個肯定的回答,“至於他們爲什麼老往咱們這邊跑,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那見是不見?”
“閒着也是閒着,那就見見唄,不然怎麼知道他們爲什麼老跑來。”
“這話說的,你們志才他們忙的一天睡覺時間都沒有,咱倆這是不是有點……”劉備終究是個老實人。
“沒關係,能者多勞麼,這起碼說明志才他們乃是天下少有的人才,再說了,能爲國盡力,爲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努力,想必,志才他們心裡還是很榮幸的。”
“那怎麼不見你忙起來,比起才華,你比志才他們更勝一籌吧!”
“那不一樣,我只會紙上談兵,不善實務,才華比之他們大大的不如,我也沒理想,沒抱負,每次混吃等死就夠了。”
“你呀你!”
兩人一邊閒聊着,一邊朝着會客廳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劉備神色立刻一正,和煦的笑容爬到了臉上,眼神中正平和,既不盛氣凌人,也不顯得唯唯諾諾,讓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王軒也稍稍後退半步,在外人面前,他從來都很給劉備面子。
“見過玄德公。”見到劉備進來,許攸等人趕緊躬身行禮,私下裡喊喊劉備到沒問題的,見面的時候還是很從心的。
“諸位免禮,都坐吧。”劉備擡了擡手客氣一下,便坐在主位之上。
王軒看都沒看幾人一樣,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上做好,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地打量幾人。
見劉備只是客氣一下便沒了其他動作,許攸等人對視一眼,微微皺眉。
上前一步,許攸大聲說道:“在下許攸,字子遠,南陽人士,見過玄德公,這幾位分別是郭圖,字公則,潁川郭家人,嫡系,這位逢紀,字元圖,同樣是南陽人……”
“不是,等等!”王軒擡手打斷了許攸繼續介紹下去的意思,“暫時吧,我沒想知道你們怎麼來的,就想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你們不是袁紹的臣子麼?袁紹剛死,你們不給他安排後事,沒事老往玄德公這裡跑是幾個意思?”
“你……你。”
被王軒忽然打斷,許攸氣的臉色鐵青,荀諶悄悄往後縮一步,王軒開口一個等等他就知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