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對的麼?我買兇殺人,還毀壞屍體,按照你們所說的律法,我好像罪過很大,應該問斬的。現在,我等你們來,看看你們這些好正義,可以正義到半夜蒙着臉偷偷摸摸不敢見人的去滅人滿門的正人君子,來抓我正法,或者,你們也可以來半夜滅我滿門?我很期待的。”
周子休對着諸葛正我等人嗤笑一聲,滿滿的諷刺意味讓所有的人都是一口氣堵在喉嚨裡。
“從今以後,我無常之名,與無情一起,與神侯府再無瓜葛,八大金剛與八卦小隊,與神侯府死生不復相合,再見面,是敵非友!”
時間好快好快,快到一轉眼就是半年的光景過去,轉眼就已經到了重陽之日。
“我已經跟利刃說好了,自今以後,他會幫着你掌控六扇門,你們二人明爭暗合,一人掌控一黨,這樣,你就可以永遠都處在掌控六扇門的過程中,而不用擔心安家的走兔死走狗烹了。至於你體內的蠱毒,暫時還不能除,這樣你在安家那邊纔會安全。這是我專門煉製的解藥,雖然不能解毒,但是吃下去,一顆的藥力,可以讓蠱毒一年不會發作,這樣一來,你就會少了很多的顧慮和壓力。”
姬瑤花接過瓷瓶,點點頭。
“毒我可以給你解,對於我來說,這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要解它,不過片刻功夫,但是,我爲什麼要解?雖然人不是你派去殺的,但是他們會死,你有最主要最直接的責任,不是你當年的所作所爲,也不會有那件事情發生。所以,你我不僅沒有交情沒有利益,反而還是仇人,我爲什麼要給你解毒?”
一間暗室裡,周子休會見了一個出乎他預料的人。
“我能給你權勢,給你財富,甚至,你身上的通緝和罪名,對於我來說也不過舉手之勞,所以,我的友情對於你有着天大的好處。至於你說的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麼?而且,那些人與你從未見過面,也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你又何必用他們做藉口呢?更何況,人,有很多,我可以從全天下用選妃的名義,給你挑選最美麗的,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躲藏在黑暗中的那個人,聲音略帶一些沙啞,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麼?權勢?我已經膩了很久了,我曾經的權勢,即便是你,也只有仰望的份。更何況,我乃道家高人,入朝,我可爲一國國師甚至在所有的人之上,包括你和皇帝。在紅塵,我可逍遙天地,可壽與天地舉霞飛昇。錢?便是安家,論起財富也不如我,我會需要麼?還有一句話,叫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飲!我雖不是若水三千隻取一瓢,但是,卻也不是那些所謂的庸脂俗粉能入我法眼的。這方面,你還是徹底絕了心思的好。”
對於這個人的誘惑,周子休表示很不屑。
這些,都是他玩兒剩下,玩兒膩了的,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至於你說的案子,我就在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倒是來抓我啊,我一直都在等着,都等了半年了,好無聊的。”
靠,無聊?無聊你別把坦克放在門口啊,無聊你別隔着整個京城,一炮轟沒了一小座山頭啊,無聊你別大半夜的把城牆炸塌了一半啊。
你這麼折騰半天,鬼還敢來抓你啊?
“那你需要什麼?”
沉默良久,黑暗之中的那個人開口詢問。
“我知道,你在安家那邊,他們完全不把你當人看,甚至還不如一條狗,一個玩物一般的女子,都敢嘲笑你諷刺你,但是你卻根本不敢還口。”
周子休停頓了一下:“給你解毒沒問題,但是,在給你解毒的同時,我會給你下上另外一種毒,另外一種除了我,無人能解的毒,這就是你給我的報酬,我要和安家一樣,控制你!”
“那我還爲什麼要找你解毒?反正都是給人做狗,我爲什麼還要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找你?”
黑暗中的那個人,很是有些瘋狂的咆哮了起來,燭光搖晃,映出了他的臉龐,沒想到,居然是權傾天下的蔡相!
沒錯,從那一次在安家受到了身心內外的屈辱之後,蔡相一直都在準備着等在這最佳的時機。
此時,周子休與神侯府翻臉不說,還背上了一樁震驚天下的大案,他感覺到,機會來了。
卻不想周子休根本就不爲所動,反而還直接戳到了他的最大痛腳不說,反而,無恥至極的明說要給他下毒控制他!
“不不不,不一樣的。安家控制你,是把你當做一條狗,一面盾牌,人都說當婊子立牌坊,他們是反過來,你是那個放在外邊吸引天下唾棄的婊子,奸相!而他們則是那個名傳天下的牌坊,安大善人!不是麼?而且,他們對待你,是連狗都不如,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尊嚴上,一直都是在對你進行無情的踐踏,還覺得髒了鞋子。而我不一樣。”
“你在我的手底下,可以放心的做人,挺直腰桿行走世間,甚至,我不會讓你做太多昧良心的事情。我會讓你從遺臭萬年,變成名揚千古,我會讓你在掌控大權的同時,還會得到朝野上下的真心擁護。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的做人,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我會讓人想起這個年代,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代名相,蔡相爺輔佐昏庸無能的皇帝外甥,獨立支撐朝野天下,爲朝廷爲皇室爲天下,免除繚亂的發生。”
不得不說,做了近乎一輩子的奸賊,蔡相甘心麼?不,他不甘心,。沒有人是天生生下來就是做壞人的,凡是讀書的人當官的人,一開始都是想着名垂千古流芳百世,想着惠及萬民,想着天下仰慕的。只不過,世事變遷,他們只有跟着一起改變,放下最初一開始的光明,轉身投向黑暗,才能活下來,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而不是成爲那許許多多被他所消滅的,所謂的忠良。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叫周子休,就憑我把事情做到明處,不管是好是壞,整個天地乾坤,我,就是中心!”
戲臺上在唱着,無情一個人坐在那裡,雖然腿早就已經好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都是坐在輪椅上,和之前的許多許多年一樣,安靜着,憂傷着。
“明天,就是十三年了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東西,明天去祭奠一下吧。”
周子休走過來,半蹲在無情的深淺,抓起了無情的雙手。
“好。”
無情點點頭。
“怎麼天不亮就過來了?是不是太早了?”
半年了,都已經半年了,自從半年之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無情又回到了一開始,周子休出現之前的那個時候,很安靜很安靜,安靜的,好孤獨。
“天亮了,有些事情就不能做了。”
周子休揮揮手,跟着一起過來,打掃墓地焚燒紙錢掛上幡紙一類物品的幾個弟子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至於那個京觀,在第二天,就已經被周子休一把火燒光,因爲無情不喜歡,那麼,就沒有存在的理由。
“什麼事情啊?”
無情有些奇怪,什麼事情,是要在夜晚才能做的?天亮之後就做不了的?還要屏退所有的人,只剩下他們兩個?
“還記得麼?我是一個道士!”
老生常談,周子休第N次的再次提醒別人注意他的職業,道士!
“當然,怎麼了?”
周子休笑一笑,他取出了幾節骸骨,還有用黃布包裹的乾涸的血漬。
“這些,是我在那座宅子裡找到的,溫養了半年,直到最近才溫養好。又正好,今天是十三年的忌日,時間上是最正好的,所以,我打算,讓你見一些人。”
說着話,周子休換了一身衣服,花費不菲的積分兌換,但是卻從來都沒有穿過的那一身道袍,身前也憑空出現了一張香案,其上紙墨筆硯、木劍八卦、金鈴法印樣樣俱全。
“你要讓我見什麼人?”
“一些,你想了好多好多年,只能在夢裡流着淚才能見到的人!”
看着在那裡痛哭不已,在那裡哭着說了好多好多話的無情,周子休遠遠的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前打攪他們。
這,可能是這一輩子,無情最後一次見他們了,因爲再過不久,他們就要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的離開了。
剛剛,周子休取出溫養了半年多的那些骸骨和血漬,用他們作爲載體和關聯,藉着今天是祭日,從地府之中,把無情家人的魂魄招來,雖然還少許多人,但是,一些主要的,例如無情的父母和已經長大的弟弟以及一些至親,他們卻全都在這裡,這是唯一讓周子休感到慶幸地。
“崖餘,天快亮了,伯父伯母他們該走了。”
一直到近兩個時辰之後,雞鳴之聲響起,周子休不得不走過來,打斷了相隔十幾年,纔好不容易聚首一次,也是可能這輩子唯一一次的無情和她的家人。
“真人!”
看見周子休過來,無情的家人趕緊向周子休行禮,周子休連忙側身到一邊躲過,來到盛鼎天夫妻的身邊,伸手扶起了二人。
“伯父伯母!千萬不敢這麼喊。我雖然有點微末本事,但是,我卻是無情的戀人,這纔是我最引以爲傲,是一生中最喜歡的身份。如果不是還沒有得到您二老的同意,沒有正式迎娶崖餘,此時,我其實是應該喊您二老爸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