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
罌粟放學從來不坐司機的車回顏家,而是步行去夜魅酒吧。
跟往常一樣嘈雜的人羣,唯一不一樣的是,有小偷搶了罌粟的錢包。很突然,小偷從罌粟旁邊跑過,順手就扯走了罌粟手裡的紫紅色錢夾。罌粟還沒說什麼,緊接着就有一個男生朝着小偷追了過去,“站住,抓小偷!”
罌粟沒有被小偷嚇到,倒是被男生嚇了一跳,在這樣繁華的街道上,都是富貴的人,就算有人的錢包被偷了,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去追的。
罌粟擺擺手,從街道另一邊和罌粟身後,跑過來幾個男生。他們都是黑幫的人,罌粟讓白墨把她的照片發給了他們,現在所有黑幫的人都認識罌粟。罌粟讓他們隨時跟着她,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用到。
“大姐。”
“去跟着前面的小偷和追小偷的男生。等那個男生追不上小偷以後,你們在上去追,他們打起來的話,你們就上去幫忙。”
“是。”幾個男生向小偷的方向跑了過去。罌粟在他們身後走路跟着,因爲她不想跑。
過了兩個拐角,罌粟看見他們打在一起,那個男生跟她的一個手下站在一旁,男生皺着眉頭,跺着腳,嘴裡焦急的說着,“別打了,別打了,會出人命的,哎呀,別打了。”
可愛的樣子。
罌粟走進一看,男生的嘴角有一絲絲鮮血,腫了起來,應該是被打了一拳吧。不過,他看起來好眼熟。
男生手裡拿着罌粟的錢夾,看到罌粟就跑了過來,“給你,你的錢夾,錢夾找回來了,你快跟我勸勸他們,別讓他們打了。”男生捂着受傷的嘴臉,說話時因爲疼痛而呲牙咧嘴的。
“住手。”
幾個男生住了手,架着小偷走到罌粟面前,“大姐,這個人怎麼處置?”
男生的眸子瞬間放大了幾倍,吃驚的張開嘴,因爲嘴角的上,又立刻閉上,“大姐?你是他們大姐?”
“怎麼,不信?”罌粟覺得這個男生好有趣,幫她追錢包,捱了打還要放過小偷,還懷疑她。
“你看起來跟我一樣大,就做大姐了,好厲害!不過······我們是不是見過?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在郊區打三個混混的那個女生?”
一扇記憶的門瞬間打開,罌粟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晚上誤會她的男生。
“嗯,我就是那個欺負人的女生。”罌粟沒有生氣,反而想逗逗他。
“對不起啊,那種場面誰都會誤會的啊。”男生撓撓頭,一臉愧疚。
“額······大姐,別忽視我們好不好。”那幾個混混站在那裡,沒有一點存在感。
“哦,我忘了。你們把他放了吧。”罌粟轉身想走。
“不能放!他又會去偷別人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罌粟挑眉看着男生。
“爲了少一個人受到傷害,爲了社會的和諧穩定,爲了祖國的繁榮富強,爲了世界的和平安定,爲了地球······”
“打住,你想怎麼樣?”罌粟擡手做了一個stop 的手勢,她討厭長篇大論。
“送去公安局,嘻嘻。”男孩咧開嘴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去吧,送去公安局。”罌粟揮揮手。
“是的,大姐。”一羣混混拽着小偷走了,路上又打又踹。沒辦法,混混嘛。
罌粟轉身走了,她要去夜魅酒吧找白墨商量計劃的具體事件。男生從他身後偷偷跟着她。
“別偷偷摸摸的了,幹嘛跟着我。”罌粟頭也不回就知道他在跟着她。罌粟的敏銳,連炎也比不上她。
炎,哥哥。你還是罌粟以前的那個哥哥嗎?自從分開後,就感覺越來越陌生了。
可是炎,我還是義無反顧的相信你。
“那個,我······”男生跑到罌粟身邊,不好意思的笑笑,手指不停的扯着衣角,“我第一次到這裡來,不認得路。”
“你要去哪兒?”罌粟邊走邊拿出一棵煙來。
“去市醫院,我媽媽在那裡住院。”
罌粟走到街邊,攔了一輛公交車,“你,上車。司機麻煩你送他去市醫院。”
“我不能坐車,我······”
罌粟從錢夾裡掏出三十塊錢遞給司機,“上車吧。”
“告訴我你的名字,住址,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罌粟,想要還錢就到夜魅酒吧找我好了。”罌粟雖然並不想讓他還錢,但是罌粟懂得一個男生的尊嚴。
“我叫穆偉。”男生上了車,留下名字。
一段鈴聲響起,罌粟拿起手機,“喂,白墨。”
“大姐,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還沒有到。”
“路上有點兒事,一會兒就到。”罌粟掛了電話,向人羣最多的地方走去,天漸漸暗下來了,夜魅往往牽動着一些人淫慾的心。
穆偉,有趣的男生。
打開夜魅酒吧的大門,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燈光閃爍着,音樂挑動着每個人不安分的心臟,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隨意的扭動。但是這裡也有一個乾淨的地方。西面的吧檯永遠會坐着一個一身白的男生,靜靜地喝着手中的雞尾酒。
罌粟走過去,越過無數骯髒,朝着那個乾淨的男生走過去。
她常常會想,自己是如此黑暗,白墨是那麼幹淨,她是不是不應該把他拉進她的黑暗中。她怕有一天,她的黑暗會污染了這個純潔的男生。
“白墨。”
白墨聞聲回頭,乾淨的笑,“大姐,你來啦。服務生,來一杯血腥瑪麗。”
“謝謝。”罌粟坐在白墨旁邊,“白墨,你想不想去上學?”
“大姐爲什麼這麼問?”
“跟着我,不適合你。”
“大姐是想要拋棄白墨嗎?”
“沒有。”
“我不去上學,咱們黑幫的很多事都是我在處理,我已經上手了,不想不幹。”
“聽你的。這是具體的計劃表,你安排幾個人去辦吧。”罌粟把手中的紙給了白墨,她相信他。
白墨收起計劃表,靜靜地喝着手中的雞尾酒,罌粟也靜靜的喝着血腥瑪麗。
等到酒杯裡的酒見了底,就各自離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