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無聲的哭泣

罌粟,穆偉,白墨三個人下了飛機,已經是晚上了,B市的夜空不如A市般單調,雖沒有郊外的滿天繁星,但是星星零零散散的撒在夜空中,也是另一種美。夜晚的街道冷冷清清,大街上,只有來來往往的車輛和閃着光的路燈。

三個人打車去了白墨預定好的賓館,罌粟一路上都傻傻的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手機的電話一直有一個女聲在說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哥,我來了,你在哪兒?

“罌粟,罌粟?罌粟!”

“啊!你幹嘛?嚇我一跳。”罌粟打了一個機靈,出了一身冷汗。

穆偉指了指她的手裡閃着光的手機,“來電話了。”

罌粟“哦。”了一聲,看了看手機上跳動的名字,不耐煩的接了電話,“陳晨,找我什麼事?”

“我幫你扳倒了顏峰,你可不要忘了我的恩德,到時候,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我答應過你什麼嗎?你別做夢了,你和那女人我都不會放過。”罌粟冷冷的聲音,讓司機的後背直冒冷汗。

“你......好好好,這次怪我大意,不過......炎的情況你就不想知道嗎?”陳晨在電話那頭得意的笑着。

“我已經到了B 市,他怎麼樣我自然會查,不勞煩你了。”

“可惜啊,你去晚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炎已經殉職了,你去晚了。”

“你胡說!有什麼證據?你見到屍體了嗎!”罌粟全身的神經繃緊,緊緊握着拳頭,因爲用力,關節都發了白。

“見到了啊,死的可慘了,一刀刺進了心臟,死的時候,還念着你的名字呢......他可真是個好哥哥啊......我有他死時的照片,一會兒給你發過去好了。”陳晨掛了電話,品着手裡的紅酒,“傻丫頭,等着顏峰一點一點的垮掉,你沒了靠山,怎麼樣我們報仇?哈哈——”

罌粟拿着手機的手緩緩落下,心裡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忽然毫無預告的砸在心上,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張着口,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穆偉伸手給罌粟擦着臉上的淚水,擦乾了,新的眼淚就會流出來,“這是怎麼了?”

罌粟咬着下嘴脣搖着頭,什麼也不說。

“是不是炎,出了什麼事?”白墨從來沒看見罌粟哭過,他看見罌粟的樣子,說不出的心疼,他知道,她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願意說,什麼都自己扛着,就像是哭,也不出一點兒聲音,白墨真的希望,她能大聲的哭出來。

罌粟慢慢穩定了情緒,靠在了穆偉的肩膀上,穆偉寬大的手掌讓她覺得溫暖,安全。

到了賓館,穆偉和白墨都待在罌粟的房間裡,看着罌粟蜷縮在牀的角落裡,抱着雙腿,顫抖着雙肩,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房間裡的氣氛古怪的很。

罌粟的電腦上還顯示着炎死時的照片,滿身的傷口,安靜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這把匕首,要了他的命。

穆偉一點點靠近罌粟,手剛剛碰到罌粟就被彈開了,“走,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罌粟。”穆偉擡起手想抱抱她,白墨卻一把拉住穆偉,“大姐心裡難受,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穆偉點點頭,跟着穆偉走出了賓館。

“炎是誰?”穆偉對於罌粟的事從來沒有問過,罌粟不主動說,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他也並不在意,可是如今看到罌粟傷心難過,他心裡更是比針扎的還疼,他現在想知道,他想幫她,讓她快樂。

白墨嘆了口氣,兩個人面對面坐在牀上,白墨將罌粟所有的故事都講給的穆偉......

“很傳奇是吧?”白墨喝了口水,靠在枕頭上。

“想不到,她經歷了這麼多。”穆偉聽了罌粟的故事,更加的心疼,她不該承受這些,至少不該獨自一人承受。

“她一定會去B市特工部,查清楚這件事,到時候你就不要去了。”命令的語氣。白墨仰着頭,沒有看穆偉。

“爲什麼?你就可以去,我就不行,你也什麼都不會!”穆偉氣氛的盯着白墨,把枕頭扔到他身上。

“可是我背熟了所有地方的路線,只要有了我,她就不會迷路。”白墨拿過身上的枕頭,放好,躺下睡了,“你也快睡,不睡覺是趕不上罌粟的節奏的,我們沒有她那精力。”

“切!”穆偉下了牀走到另一個房間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罌粟今天無聲的哭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裡反覆出現,胸口悶悶的,像是喘不過來氣。

心疼。

白墨又怎麼能睡得着?他只能跟旅館的前臺要了兩片安眠藥強迫自己入眠,他要讓自己隨時都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以便於幫助罌粟。

心疼?自從白墨認識罌粟的第一天起,他的心,就沒有一刻是不疼的。

他能做的,就是多幫幫她,讓她輕鬆些,自己的心,也少痛些。

罌粟關掉電腦,走到浴室,打開花灑,洗了個冷水澡,她想清醒些。洗完澡,罌粟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做了一個夢。

夢裡炎拿着一把槍,將罌粟護在身後,忽然從遠處飛來一把匕首,直插入炎的心臟。炎躺在地上,罌粟抱着炎一直哭,一直哭,炎沾着血的手撫摸着罌粟乾淨的臉,“對不起......對......不起,哥哥,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不要,不要,哥!”罌粟從夢中驚醒,窗外的陽光告訴她,天亮了。

“罌粟?起牀了嗎?”穆偉在門外敲門,罌粟穿上鞋打開門,“怎麼這麼早?”

“不早了,都快12點了,哎?你怎麼出了一身冷汗啊,沒事吧。”穆偉看着罌粟沒有精神,腦門上,都是汗,就伸出手想幫罌粟擦擦。

“沒事,做了個噩夢。”罌粟沒有注意到穆偉擡起來的手,先擡手把汗給擦了。

穆偉尷尬的收回了手“那,沒事就好,下來吃飯吧。”

“嗯,我換好衣服就下去,你跟白墨先去吧。”罌粟關上門,進了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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